第四章 衝入亞馬孫_雅諾馬馬人部落

雅諾馬馬人部落

後面的水路很危險,水流湍急,亂石林立,隨時都有翻船的可能。

越過激流,翻過山丘,從雅諾馬馬部落送我們過來的一個“臨時嚮導”開始換裝,繫上紅布條,往身上塗彩料,接着開始捂着嘴長嘯;遠處的山林裡,陣陣長嘯在迴應着。這是他們的暗號。

這是另外一個雅諾馬馬人部落,此前還從未有外人進來過。

一場更盛大更原始的歡迎儀式在等待着我們,男人們在邊上敲鑼打鼓,女人們在中間歡快地載歌載舞。無一例外,所有人上身都**——必須打馬賽克了。每個人臉上、身上都有塗彩,我們一走進圈子,幾個人就涌上來,開始往我們臉上抹顏料。面對這種熱情,我們也只能哈哈地接受着蹂躪。

幾個半**的年輕女孩跑過來問樑紅,誰是她老公。樑紅指着我說這個胖子是。那幾個女孩兒馬上奔向我們年輕的翻譯子冠——他是在巴西留學學習葡萄牙語的中國人——三下兩下剝光了他的上衣,往他身上抹着——或者說是趁**着。那畫面太香豔讓人不忍直視。姑娘們還爭先恐後地向他表示,自己還沒結婚,接着就擁着他往小河邊跑,一塊兒去洗澡。小夥兒當時都蒙了,這些姑娘們太狂野、太奔放了。

這一天就像是個狂歡節,我們被拉着跟所有人一起又唱又跳,累得都虛脫了。這個部落跟前一個有着本質的區別,這裡的一切都是原始的,找不到任何外來文明的痕跡。

狂野奔放的雅諾馬馬人。

黎明的安靜被幾聲號角打破,女人們生火做飯,男人們要出門去圍獵了。這種場面我怎麼能錯過,翻身下了吊牀跟着卡萊卡出發了。卡萊卡是我們昨晚寄宿那家的主人,一個年輕小夥。

看見一棵十幾米高光溜溜的樹,卡萊卡“噌噌”幾下就爬了上去,摘下一串類似葡萄的水果下來,遞給我和樑紅,另外一個小孩砍了一根水藤也送給了我們。“野葡萄”加水藤,

這就是我們夫妻倆今兒早上的叢林套餐。

卡萊卡在叢林裡就像一隻靈貓,光着腳飛快地穿梭着,我們幾個怎麼也跟不上,卡萊卡數次停下來等我們,結果沒跟上圍捕野豬和猴子的大部隊。無奈他只好射了幾隻鳥,然後摘了些水果,就帶着我們先回部落。

留守部落的女人們也沒閒着,她們在周圍挖木薯——雅諾馬馬人賴以生存的主食,果肉磨成粉晾乾,做成餅;汁液集中在一起,做口水飲料。

所有人都在忙活,我們也不能閒着,於是開始幫他們修理一些推車之類的工具。突然孩子們“哇哇”叫了起來,村外來了一羣野豬!

正趕上出去圍獵的男人們也回來了,所有人立即行動。男人們拿着弓箭開始找位置設埋伏;孩子們過去又蹦又跳又喊,趕野豬們進埋伏圈;女人們則開始收拾東西,準備盛放獵物了。

卡萊卡分外賣力,早上跟我們出去因爲沒趕上大部隊,只能打到小鳥,這會兒他似乎是想向我們證明,他其實是一個非常出色的弓箭手。野豬和部落裡的男人們在叢林裡的速度實在太快,我們根本跟不上他們的腳步,到我追過去的時候,他們已經揹着獵物往回走了,我們再次錯過了圍獵野豬這壯觀的一幕。

卡萊卡揹着一頭野豬,一臉的快活,感覺整個人狀態都不一樣了。

突然,一隻屁股中箭的野豬從一個人身上掙脫了下來,四處野蠻衝撞,大夥兒合力圍住,再次將其制服。這次還抓了一個活口,一頭特別可愛的小野豬,大人們給它套上繩子,扔給小孩兒當寵物玩了。

這次圍捕滿載而歸,二十五頭野豬很快就被扒皮去毛,大卸八塊。

有一幕細節,讓樑紅特別感慨,動了惻隱之心。在宰殺那些大野豬的時候,那隻還很頑劣試圖咬小孩的小野豬,瞬間就安靜了下來,呆呆地站在那兒,看着自己的父輩被人們剖解、開卸。

接下來所有人都去了河邊,男人們下河洗澡,

而女人們就在岸邊清洗野豬肉。野豬的大腸被扔到了河中央,讓其漂向下游。卡萊卡說河裡的食人魚愛吃這個,他們所有的食物都是大自然饋贈的,所以他們要分享一些食物給大自然裡的其他動物。

天色漸黑,豐收的一天所有人都笑意盈盈。晚上將會迎來一頓野豬大餐,烤豬腿,煎豬排。

這個部落裡的每個人都很單純,對於我們這批外來的客人,他們只有熱情沒有訴求。終有離別時,我們把發電機、電池和一些生活物資留給了他們,但是又有一些擔憂和糾結——我們把這些外面世界的東西留在這裡,是否會破壞這個部落的原始面貌?現代文明的產物進入他們的生活,是否會讓他們——特別是年輕一輩兒的人們,不安於現狀,而開始嚮往外面的世界,並離開這裡?

總而言之,我們留下的東西註定會對雅諾馬馬人的生活產生一些影響,而我卻不知道那些影響是好還是壞。都說予人玫瑰,手有餘香,但是走的時候我們心裡卻始終對這件事有些擔憂。最後嚮導的一番話算是給我們解了惑:“從我們的角度來看,你們這麼做是對的。因爲這個部落其實是渴望與外界接觸的。”

當然,除了熱情和友誼之外,我在這個雅諾馬馬人部落還收穫了一份特別珍貴的禮物。臨走前,我把自己的一件“侶行文化衫”送給了部落的薩滿——酋長(當時我就覺得哪裡不對勁兒,後來我才反應過來:天吶,我送了一件衣服給一個不穿衣服的部落的酋長!),不料薩滿竟然摘下了自己頭上象徵酋長地位的王冠,戴到了我的頭上。

要知道,它不僅僅是由稀有的金剛鸚鵡的羽毛編制而成的,而且還代表這個部落的榮耀和尊敬。

與此同時,另外一個插着金剛鸚鵡羽毛的花環,也被戴在了樑紅的頭上。熱情的雅諾馬馬人把我倆圍在中間,用他們獨有的飽含熱情的舞蹈和歌聲,依依不捨地與我們道別。

送一件衣服給不穿衣服的酋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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