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三人不語,直到嘉枂在客廳的搖籃裡說話打破了寧靜。
“啊,啊,爸,爸,呀呀...”聽見叫聲,左輪放下筷子,走過去。
只見嘉枂站了起來,小小的手握着牀邊。“哎,嘉枂,怎麼了。”
左輪把嘉枂抱在懷裡。“媽,媽媽,啊,媽。”雖然很久沒見到小米,但是,語言發育一點也沒耽誤。
“恩,恩媽媽,媽媽出去了。”左輪用手摸着着嘉枂的手。經過這兩週的磨合,左輪已經習慣‘爸爸’這個稱謂了。
小米麪前有兩條路,一條是平坦的公路,一條是茂密的樹林。小米有過一絲彷徨,不知爲什麼,她選擇了密林。
任務完成了,小米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如果自己沒病,她肯定會迫不及待的歸隊。
可如今,自己會變成病源,而且會慢慢死去,小米動搖了。就這樣,小米走進了密林。
就像想的那樣,小米迷路了。此時,小米慶幸自己是特種兵,會些野外生存的技巧。
於是,小米過起了天爲家,地爲衣的生活。大概過了3、4天,小米發現了個木屋。
裡面有些必備的東西,大概是獵人打獵留下的。看着這些物品,小米不禁動起了在這裡過最後的日子的念頭。
小米極其虛弱,靠在牀邊。身上有很多這3、4天採集的東西。緩了一會,小米想起身收拾一下,卻感到頭暈暈的,隨即感覺鼻子有什麼東西流出來。
小米輕笑,又流鼻血了。
這是第四次了,小米仰着頭。
本想着就這麼住下去,突然,小米特別想回家。特別特別想回家看看,看看米蘭老湯,嘉枂,還有左輪。就這樣,小米吃了些野果子,補充了下體力,又上路了。
當努力到一定程度時,老天都會相助。沒錯,小米找到了出路。原來,那片林子最終迴歸到了那個公路上。小米兜裡還有十幾塊錢,這是金銘給她的。金銘家裡人的財產均被凍結,手頭的錢也不是很多,本身給小米100多元錢,小米只留下了零頭。
小米也沒想到這錢還有用處,拿這錢只是爲了減輕一點金銘對她的愧疚。小米用這個錢到了洗浴中心,洗了個澡,買了個口罩。
透過鏡子,小米看到了自己。有着外國人的臉,金黃色的頭髮,大概用了十幾分鍾,小米就已經梳洗完畢。
小米走在大街上,覺得自己有些不舒服,就坐在街上的長椅上。其實,老湯的家就在附近。
小米的心情很緊張,上午10點多的陽光正是明媚,照到小米的心坎兒,讓小米鼓起勇氣走到門前。
聽到門鈴聲,在廚房的老湯讓米蘭去開門。
“小米?!”米蘭驚訝。
還未摘下口罩,米蘭就認出了她。
“快進來!”米蘭眼睛裡含着淚。
正在此時,左輪從樓上跑來。
“媽,小米回來了?”左輪剛探出頭,發現不是小米,有些失望。小米趕忙拽了下米蘭的衣服,米蘭會意,說:“哦,林爽來了。”
“哎?那我剛纔怎麼聽見你叫小米?!”老湯也出來了。
“啊,沒有,林爽帶了點小米過來。”
米蘭說:“老湯,沒事兒,你忙你的。”
左輪見到林爽,說:“林爽,快坐,一直想謝謝你。
看見你回來了,這挺開心的。哦,對了,小米的孩子也找到了,你交代的事兒完成了。”
聽到孩子回來了,小米露出了激動地眼神,站起身要看看嘉枂。可小米起着急了,險些要倒,還好米蘭及時扶住了。
“怎麼樣了?”米蘭擔心的小聲問小米。小米搖搖頭,隨即看到了孩子。
孩子睡的很好,小米放心了。“看到你們沒事,真好!”小米對着嘉枂說。
米蘭知道,這句話,也適用於左輪。“多虧了你啊,他們沒把你怎麼樣吧?”左輪不知情關心地問。
米蘭剛要說,卻被小米接過:“沒事兒,任務結束了,我也該走了。”
“哦,對了,你和小米,是什麼關係啊,你怎麼知道那是小米的孩子?”左輪問。小米咬了咬嘴脣,用求助的目光望向米蘭。“
好了,左輪,這些事以後再說,我和林爽有些事情要談,你先上樓吧!”米蘭說。
“好。那,林爽,你們慢慢聊。”左輪衝小米笑了一下。客廳裡只剩下小米和米蘭,二人都含着淚水。
“媽媽對不起你。”米蘭小聲的說,生怕被別人聽見。小米搖搖頭,看樣子米蘭是知道了。
“我沒事兒,我回來,就是看看你們。” 小米擦着米蘭留下的淚水。
“怎麼,你還要走,要去哪兒?你這,你得去醫院!”米蘭抓住了重點。
小米眼瞼下垂,說:“媽,別擔心,我會沒事兒的。我...”
“你,你不會是,是不想治療了吧?!”知女莫過母,米蘭很驚訝。
小米笑笑,沒說話。
“傻孩子,咱家不缺錢,爲什麼啊!”米蘭很着急。
“我...現在沒有治療的藥物,而且,在最後的時光,我想開心一點兒。”小米笑着說。
“小米啊!對不起!是媽媽害了你!不管怎樣,你一定要到醫院去看看!”米蘭充滿內疚。
“好好好,媽,你放心,我去醫院!”小米看着深深自責的米蘭,說:“但別告訴任何人行嗎,包括左輪,我不想讓他們看見我這麼狼狽。”
米蘭點點頭,至少到醫院還是有一線生機的。
小米走到嘉枂牀前,看着她。
“嘉枂很好,左輪一有空,就會陪她。”米蘭說。
“有左輪,我放心。只是...”小米欲言又止。
“什麼?”小米搖搖頭。
畢竟是人家夫妻倆的事兒,米蘭也沒再問下去。
“我走了。”小米不捨的對米蘭說。
“不留一會嗎?你爸中午要做你最喜歡吃的菜。”米蘭希望小米能多呆一會,彷彿就會留住小米最後的生命。
小米望着老湯的背影,殘忍的說:“讓他們早點適應沒有我的存在吧!”
路過茶几,小米看到了自己與左輪的情侶杯,便順手拿走了自己的那個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