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傻子嗎!?那個馬林要人你們就真給啊!”戰神教會對內處罰部的部長,梅賽·施米特主教閣下一臉狂怒的看着眼前的夫人:“那個孩子是一個魔法戰士!你知道我們戰神教會多少年才能出這一個寶貝!”
“那你爲什麼還要讓你的人好好教訓他。”夫人一邊用指甲刀修整着她的手指甲,一邊沒擡起頭地反問道。
“那不是因爲梅賽爾這個小崽子做錯了!做錯了就要捱打!但就算是捱打,也需要我們自己來!不能假借馬林這個外人之手!”主教閣下在那兒咆哮:“都三天了!他們怎麼還沒有回來難道梅賽爾已經死了!?那個馬林畏罪潛逃了嗎?!”
“梅賽,馬林閣下是什麼人,他就算是那天當場殺了梅賽爾,你又能拿他怎麼辦,上去決鬥嗎。”夫人說到這裡嘆了一聲,她指了指另一側導師席前坐着的豐收女神教會的那位導師夫人:“你這個老傢伙,就不能和那邊那邊豐收女神教會的小姑娘一樣,山崩於前,面不改色嗎。”
“那是面癱!”表情極度誇張地的梅賽主教咆哮着。
………………
“三天了!我們與北方的聯繫中斷!誰都不知道北邊發生了什麼!該死的爲什麼會這樣!”豐收女神教會希德尼總教區的大主教閣下站在眼前的小姑娘面前,這個姑娘面無表情,很顯然已經懵了。
但他不得不抱怨啊,馬林·蓋亞特,卡特堡教區……不對,是整個豐收女神教會高層眼中最重要的存在,這個孩子的安危牽動着不少人的心。
莫威士家族已經連續兩天過問馬林的行蹤。
精靈大使表示可以提供八人配置的遊俠小隊去北方防線試着撈人。
矮人天天在希德尼的外交部罵娘,大主教閣下都有些搞不清楚爲什麼那些矮人會在希德尼外交部——他們去問公正教會都好過在外交部找那些倒黴的出氣桶來得好啊。
然後誇賽爾家的弟弟給了他一個答案——矮人沒那個膽子在公正教會的大廳裡罵娘。
“您別說了。馬林雖然看起來像是一個孩子,但他已經是一個大人了。”愛梅特塞爾克導師癱在椅子上說道。
“你給我閉嘴!老霍夫曼閣下把馬林交給你,要是有個萬一!我看你怎麼死!”
“呵呵,馬林要是真出了事,我還輪不到那個老東西來殺我就該死了。”愛梅特塞爾克對此有些不屑地說道。
然後在場的各位同時扭頭注視向角落,在他們的關注下,十多條樹根從地表鑽出,它們組成了一個門,然後傳送門那幽藍的鏡面泛起漣漪,馬林帶着梅賽爾走了出來。
“你看,我就知道他們會沒事的,就你們這些老東西整天像生不下蛋的老母雞一樣。”愛梅特塞爾克一邊吐槽,一邊被大主教一發靈能掌拍到了地上。
“就你這個誇賽爾家的小王八蛋話多!”拍完了這位,大主教快步走了過去:“三天了,北方什麼事情。”
“混沌靈潮,原本的計劃是帶着這個小子在戰場上走一圈,但是靈潮來了之後,我們被困在了北方,三天裡連軸轉。”看起來有些風塵僕僕的馬林伸出手與大主教握了一下,然後看着戰神教會那邊過來的老人:“梅賽爾平安無事的還給你們了,這小子在戰場上表現的還行,算是獲得我的諒解了。”
說完,馬林扭頭和梅賽爾道別,然後就轉身往外走。
“馬林!你去哪兒!”
“回去洗一個澡,對了,這東西算是我這個晚輩送給你這個老頭的禮物。”馬林往後投了一串東西,大主教伸手抓住,然後一看——這是一串指骨鏈。
“淨化後的混沌祭司指骨?”戰神教會的主教打量了一眼自己同行手裡的戰利品:“這兒至少是二十個混沌祭司啊,真是一份有些沉重的禮物。”
“當然,我活到現在都沒有殺夠這個數目的混沌祭司,是一個好孩子,老霍夫曼的命真好啊。”老大主教說到這裡,笑得很是欣慰,他扭頭看向自己的同行:“梅賽主教,我感覺你的學徒似乎也有什麼想要送給你。”
於是戰神教會的梅賽主教扭頭,看着眼前的小子,三天不見,他都不敢認這小子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留着披肩發的小子剃光了他的頭髮,腦袋上與臉上都有傷疤,身上的學徒服倒是挺乾淨的,但是梅賽主教可不會愚蠢到認爲這個小崽子是穿着這種不適合上戰場的衣物在三邊活過了三天。
雖然很想臭罵一遍這個小子,但是考慮到馬林說的那句話,還有這個小子手裡以布匹包裹着的長條之物,梅賽主教還是對着他點了點頭:“梅賽爾,我的孩子,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的嗎。”
“在北方的三天裡,我不止一次發現我之前的思想有多麼的愚蠢,梅賽主教,請原諒我在比賽上愚蠢而又不冷靜的行動,也請您,豐收女神教會的大主教閣下原諒我這個愚蠢的孩子,是馬林閣下讓我明白,比賽場上的自尊,終有一天會在戰場上害死我。”
梅賽爾的這句話讓豐收女神的大主教臉上的嚴肅都柔和了很多——他和戰神教會的人打了一輩子交道,能夠讓他們這麼服軟,那他們絕對是受到了教育。
比起豐收女神的大主教心思,戰神教會的梅賽主教都快哭了——梅賽爾這個小王八蛋是人看了都頭痛,他這次被馬林帶走,教會之中甚至還有一種聲音說這種不懂事的小崽子死了也好。
更要命的是這種聲音還很有市場。
梅賽主教今天都不知道要怎麼辦——他到現在都沒確定,要是這個孩子死了,他是要當這事沒發生過,還是找馬林拼命。
不是說他膽小,而是他這樣的層次,做事之前都需要得到教會牧首的授權,要不然私下的約戰打到最後很有可能就全面的教派衝突。
但是現在看起來,梅賽爾這個小子似乎已經轉性了,這讓梅賽主教非常高興:“聽到你這麼說,我已經欣慰,但是梅賽爾,對於你的懲罰還會繼續,你將會被關半個月的禁閉!而且還要拿出你的學薪來賠償因爲你的行爲而死與受傷的人。”
“是的,閣下,這是我在戰場中獲得一一件戰利品,馬林閣下爲我淨化了它,”這個小子說完掀開了布,出現在兩位老人眼中的,是一把古樸的長劍。
“殲滅者!”梅賽主教失聲:“天哪!這真的是你的戰利品嗎?!”
“是的,雖然馬林閣下幫了大忙,但最終殺死那個混沌的是我,我用刺刀將它殺死了。”說到這個,梅賽爾有些尷尬:“我是不想要這把劍的,但是我聽馬林閣下說,這把劍是我們戰神教會的失物……”“是的,它是你們戰神教會的失物,殲滅者,第三紀元戰神教會聖子的專屬之物,但是它在一次戰鬥中與聖子一起失蹤了……我從來沒想過,貴教還會有重新獲得它的一天。”
豐收女神的大主教感嘆着,他伸手拍了拍激動地顫抖着的梅賽主教:“恭喜你,梅賽閣下。”
“不,是我們虧欠馬林閣下。”梅賽主教說完,伸手拍了拍眼前的梅賽爾:“孩子,我們走,是時候向我們的信仰獻上這份忠誠了。”
………………
馬林走出比賽場,站在直達競技場的大道前。
“馬林閣下。”莫威士家族的馬車與精靈管家很快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我們去哪兒。”
“別館,好嗎。”馬林笑着問道。
而這位曾經想要對他不利的精靈管家微笑着點了點頭:“沒問題,閣下。”
坐上馬車,馬林思考剛這三天的戰鬥——首先,他知道了他打死的那個傢伙就是馬森·懷曼。
這讓他有些遺憾——自己的師兄一定不會想到,他會死在自己的師弟手上。
然後第二個遺憾是那位混沌,她也是馬林的師姐,只不過她們似乎是投靠了混沌,也是馬森·懷曼死亡的主要原因,對此馬林非常不解,他們爲什麼會投靠混沌,又爲什麼要來……逼迫馬森·懷曼。
對了,馬林也聽說過關於老霍夫曼讓馬森繼承什麼東西來着,當時他覺得這件事情與他無瓜,也就沒怎麼管這件事情了。現在看起來,馬林感覺有些危機感——不知道爲什麼,馬林就是本能的感覺到危險。
該死,早知道當初好奇心重一些,就不會落到現在兩眼一摸黑的地步。
馬車很快就到了別館,馬林剛下車,就聽到了二樓那邊傳來的屬於妹妹的驚嘉叫聲。
馬林擡起頭對着這個傻豹子姑娘招了招手:“最近有沒有聽你法耶姐姐的話啊。”
“一直都很聽話。”法耶從窗戶裡探出了腦袋:“你這個笨蛋,還知道回來呢。”
“碰到了混沌靈潮,傳送法陣關閉了幾天,親愛的,告訴我,是不是有人找死了。”馬林一邊問,一邊給自己拍了一個蛛行術,然後就那麼就到了牆上並一路來到二樓。
“沒有,大家都還是非常理智的。”說到這裡,法耶探出身子,抹了抹扒着窗臺的馬林的臉:“血,誰的。”
“天知道是誰的,對了,這次的禮物不怎麼好,不是指骨就是別的什麼骨頭,我就不給你們準備了。”馬林說到這裡沒在說話,因爲法耶伸出手按住了馬林的嘴。
“你能平安的回來,就是給予我們姐妹最好的禮物。”說完,法耶將馬林從窗戶外扯了進來:“我已經讓小角她們給你準備洗澡水了。”
然後這姑娘抱着馬林:“你怎麼又小了一號。”
“別提這個,我頭痛。”馬林一臉悲憤——在戰場上的時候誰都不會管馬林到底有多高,每一個人都在想着要多快好省地搞死自己眼前的敵人,可以說是極爲平等。
結果現在一回家這縮水的身高就被自家姑娘戳破了,真是非常痛苦。
“沒事的,馬林就算變小了,也是我最喜歡的馬林呢。”說完,法耶抱住了馬林。
被這姑娘抱在懷中,馬林感受着緊貼臉部的柔軟,心情一下子就變好了。
是啊,就算是因爲血脈活躍期身高縮水也沒什麼啊,安娜夫人不是說了能夠通過術式變回來嗎。
想到這裡,馬林將臉埋進法耶的懷裡,恍如置身仙境。
………………
“我的那個便宜女婿聽說回來了,他人呢。”走進別館的大廳,歌德一邊脫下外套,一邊打量着大廳——自己的女兒和那隻小貓姑娘並不在,考慮到馬林回來了,他笑着看向自己的管家。
“在洗澡。”身爲管家,傑森微笑着說道。
“嗯……的確也應該洗一個澡,在戰場上摸爬滾打了三天,他一定像一個泥猴子了。”歌德說到這裡皺了皺眉頭:“我的女兒呢。”
就在昨天,當他這個老父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家的時候,他最可愛的女兒就站了起來,給了他一個溫暖人心的擁抱……那是一個足夠拯救一個老父死去的心的擁抱。
但是今天他的女兒爲什麼不見了呢,他那麼可愛的女兒到底去了哪兒呢?
“在洗澡。”傑森依然在微笑。
歌德楞了一下:“不是,傑森,你復讀了啊。”
“不,老爺,馬林少爺在洗澡,法耶小姐與瑪雅小姐也一起洗澡呢。”傑森微笑着回答道。
歌德聞言扭頭,正巧看到三個小傢伙穿着浴袍走出浴室。
他的女兒牽着馬林的手,看起來開心極了,那樣甜美的笑容,他這個老父從來沒有見到過!
在這一刻,一個老男人心如死灰。
在這一刻,他終於明白當年的公爵閣下說的那句話的意思了。
你在今天對我造成的一切傷害,總有一天會有人也讓你品嚐的!
預言在這一刻實現了,歷史正在重演,歌德看着自己的女兒注意到她的老父,看着她跑向自己,最終也只能笑着牽住了她的手。
一如當年某位老父牽住他女兒的手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