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舊大陸上的強國之間爆發戰爭,那麼這場戰爭將意味着舊大陸的淪喪與沒落”
紐約時報1914年7月27日
“萬歲”
吶喊聲維也納市政廳前的廣場上回蕩着,十數萬站在霍夫堡宮前的奧地利人用歡呼聲、吶喊聲向他們的皇帝弗郎茨?約瑟夫一世表達着他們的對國家支持,對奧匈帝國的支持。
一個月前,奧匈帝國的皇儲弗郎茨?斐迪南大公和妻索菲婭在薩拉熱窩被塞爾維亞民族主義分刺殺,隨後奧匈帝國向塞爾維亞發出最後通牒,在等待了一個月後,面對塞爾維亞的拒絕,弗郎茨?約瑟夫一世選擇了向塞爾維亞宣戰。
這一天,1914年7月28日。
樂讀窩網,鼎沸,整個維也納樂讀窩網了,不僅僅是維也納,整個奧匈帝國也樂讀窩網了,整個巴爾幹,甚至整個歐洲也將樂讀窩網。
維也納的街道上,一部國產的黑色天馬牌小轎車在街道上行駛着,汽車很快使駛進了一棟東方式建築的院內,然後在主樓前停了下來。
一位身着白色海軍制服海軍少校推門下車,夾着公包在門房前稍站了一會兒,只見柵欄式的鑲花大鐵門旁掛着一塊實木的牌,靠右豎着一列墨筆大字。
“大華帝國駐奧匈帝國大使館”。
左邊橫着幾排德、匈牙利,接着少校信步而入,尚未跨入大廳,先與一位身材修長、樣貌清秀的陸軍上尉打了個照面,對方搶先敬禮,微笑迎道。
“是周明濤少校吧?我是駐維也納武官處的李一波,請跟我來,武官長在等您。”
幾分鐘後,周明濤進武官長辦公室,而坐在辦公室內吳天校在看到周明濤時臉上帶着笑容。
“濤悟,算年頭,咱們可是打從陸大畢業後,可就沒見過面了,你去年來了瑞士,原本我還想去找你來着,可……”
顯然兩人是老熟人了,吳天從煙盒取出一根菸遞過去,然後疑惑的問道。
“怎麼樣?有什麼事是嗎?你小肯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
雖說從陸大畢業已經差不多三年了,可過往在陸大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偶爾的,他總會想起那些同學,儘管那些同學絕大多數人的友誼只是浮於表面,但對周明濤這位小弟,吳天卻是頗爲想念,而現在,兩人總算是見着面了。
“吳哥,三年沒見了吧”
笑嘻嘻地接過吳天遞來的煙,周明濤先拿出火機先爲對方點上,然後又無奈搖頭道。
“我也想着您那不是,我是去年來的,這幾年,只要一休假,你一準回國,也不想着去看看我……”
長吐了口煙,遙望窗外的維也納,吳天苦笑道。
“沒辦法,誰讓家裡就我這麼一個獨呢?好了,究竟是怎麼回事吧?”
朝左右看一眼,然後再看着那未接起的窗簾,周明濤走過去拉上窗簾,現在他不得不小心一些。
“其實,我就是一個信使,傳個話,這不。”
周明濤朝着窗外一指。
“奧匈帝國向塞爾維亞宣戰了”
吳天卻是一攤手。
“能不宣戰嗎?這種事情要是發生在國,恐怕當天就打仗了”
儘管當了三年的駐外武官,但在吳天看來,奧匈帝國的反應實在是太慢了,爲了最後通牒問題,他們甚至等了整整一個月,甚至直到現在,他們的軍隊不過是剛剛完成全面動員而已。
“他們是宣戰了,所以……”
周明濤一手夾煙,一手把玩着火機,似乎很是愜意地左右扭頭道。
“我們要做好準備,瑞士是永久立國,我們那邊不需要準備什麼,我這次來這是……”
壓低聲,周明濤用盡可能小的聲音說道。
“下達一個通知”
“通知?”
吳天皺眉問道,先是信使,接着又是通知,爲什麼沒有通過正規渠道呢?。
“這是國內的直接指示,同時,我接替你出任駐奧匈武官處武官長”
周明濤從公包取出了一份件,是駐瑞士大使館轉發的公,是關於自己和濤悟以及其它十幾名大使館職員的最新任命。
接過那公,看着公上的內容,他明白了原因,就在幾個小時前,大使館便接到了一份國內發來的秘電,要求大使館進入0號狀態,那意味着大使館進入“準戰時狀態”,而現在這份公意味着他要調往瑞士,而周明濤則留在這裡。
“濤悟……”
“有些事情,總要有人做的”
周明濤咧嘴一笑,全沒有任何做作。
“好了,趕緊辦交接吧”
這一天,註定,維也納不會平靜,事實上,整個歐洲、整個世界也未嘗能夠平靜。
7月28日,下午四時許,國駐俄羅斯帝國欽命全權大使劉境人先生準時到了俄羅斯帝國外交部外交大臣沙佐諾夫的辦公室,這一次會面是沙佐諾夫主動要求的。
“就華帝國而言,我們更願意通過外交渠道解決當前的巴爾幹危機。”
坐在沙佐諾夫的對面,劉境人一邊喝着茶一邊輕聲說道,杯的茶略帶一些土腥味,這是俄國波*夫茶公司在格魯吉亞的茶園產出的茶,是一位叫劉俊周的國人開創了恰克瓦皇家茶園,劉峻周在種茶事業上的貢獻,在格魯吉亞有目共睹。1911年沙俄政府爲此授予他“斯坦尼斯拉夫三極勳章”。兩年後總管理局找劉峻周談話,希望他加入俄籍,並許以高官之待遇。劉峻周婉言謝絕。總管理局最後決定:在不改變國籍的情況下把劉列入享受公職人員二等退休金待遇之名冊。這樣,劉峻周不僅是以個人業績獲得沙俄政府勳章的第一個國人,而且也是沒入俄籍而得獎受勳的第一個外國人。
不過劉境人卻知道自己的這位本家,卻因其家世爲僞滿漢軍旗,所以他以及其孫皆不能進入國,否則面臨他們的至少是十年以上的苦獄,作爲駐俄大使,劉境人也曾想從斡旋,但內政部卻不願開此先例,畢竟劉峻周曾爲僞滿漢軍旗軍官,非起義漢軍旗軍官。
帝國建元后,說到清算,無疑對漢軍旗清算最爲嚴厲,因爲他們是漢奸,儘管清代康熙、乾隆時期曾有數十萬漢軍旗出旗,但在帝國建元后,卻拿着各地的冊典,追根究源的把他們挖了出來。
“對於漢奸,國從來就只有一個政策,從嚴、從重”
“對背叛國家、背叛民族者,即追黃泉亦不放過”
也正如此,即便是劉境人曾多次爲劉峻周之事電請國內,但陛下那邊沒有音信,而內政部最後作出的妥協是,劉峻周需入獄二十年,不株連其家人,對國內來說,不處決這種漢奸軍官,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至於不追其責,那……根本就是在做夢
“大使先生,現在我們需要看到的現實是,奧匈帝國已經向塞爾維業宣戰了”
沙佐諾夫提醒着眼前這位只顧着喝茶的國大使。
對於俄羅斯而言,塞爾維亞會遭到奧匈的進攻,直接受辱是塞,但間接受辱是俄。他同時擔心作爲奧匈盟友的德國,德國捲入戰爭甚至可能是必然,但是他更爲擔心的卻是眼前這位大使背後所代表的那個國家,一個與德國有着盟約的國家,儘管他們的盟約已經到期。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我國都認爲”
稍作沉吟,劉境人看着有些緊張的沙佐諾夫,然後接着說道。
“大臣閣下,我剛纔正準備說的是,我國所堅信的是和平政府,鑑於歐洲陷入戰爭,我國所堅持的立場除去希望各國和平解決此事之外,更堅持一點,我國絕不涉入歐洲事物,任何跡象都表明,國捲入歐洲戰火,都是極爲不智的,雖然國同德國之間,曾存在盟約,所以我想在此澄清這件事,國在任何都不會爲了歐洲的戰爭,讓自己的軍人流血,國建立軍隊是爲了保衛國家,而非爲他國捲入一場與國無關的戰爭。”
“那是肯定的。”
沙佐諾夫連忙打點頭說道。
“相信這纔是符合國利益的”
而這時劉境人繼續講述下去。他說話慢條斯理,任何瑣碎的細節也不漏掉。最後,沙佐諾好不容易纔插上嘴。
“你所說的情況大概是這樣的,”
沙佐諾夫看着劉境人說道。
“對於現在歐洲局勢,貴國是否做出了決定。”
“具體的決定,我國還在討論之,但是……”
話稍頓,劉境人卻拋出了一個國內給他的指示。
“我國政府決定向貴國提供五萬支步槍、一百十五門火炮”
“嗯?我不明白——”
“大臣閣下,我想您已經明白了”
劉境人笑着,在這個時候有什麼比提供這些武器更具有說服力的東西嗎?
他並不知道國內爲什麼在這個時候給予他這個指示,但從這一舉動,他還是覺察出了國內的變化,這或許意味着……難道……
“閣下,首先我需要感謝貴國的慷慨,但……”
沙佐諾夫依然有些不太確信,他弄不明白這是爲什麼,至少在他看來,國完全沒有必要這麼做,可……
“噢,我希望大臣閣下能夠立即向貴國海關加以說明,畢竟,我國政府不可能爲此支付關稅?”
“嗯?”
先是愣一下,沙佐諾夫詫異的看着劉境人。
“請允許我冒昧地問一句,貴國是否已經……”
難道他們壓跟就不想履行和德國人之間的盟約?可他們爲什麼不能通過外交上正式背書做出迴應反而通過這種特殊的方式呢?
“希望閣下能夠理解,至少在現在,我們還不能做出外交背書”
劉境人的回答讓沙佐諾夫感到很失望,但同時卻又感覺到驚喜,因爲從他話裡透出的意思來看,國人並不願意和德國一起對俄國作戰。
“請原諒我再問一下,”
沙佐諾夫很有禮貌地問道。
“你們有什麼額外的要求嗎?”
利益能夠促使國做出這種決定的歸根到底也只有利益。
“我們希望,在未來的的戰爭之,假如貴國有意向外國定購武器的話,能夠首先考慮我國,我相信,我國的工業能力和軍工廠足以滿足貴國的需要,而且運輸成本更低,我們可以從東北以及新疆經西伯利亞鐵路、亞鐵路,向貴國運輸俄羅斯所需要的任何物資。”
“因爲……”
望了望眼前的袁世凱,陳默然笑了笑。
“我們用上一次戰爭獲得的俄國武器,換取的將是數百億盧布的定單,這纔是我們在這場戰爭真正要得到的”
“但是……”
袁世凱有些弄不明白陛下的意思了,陛下並不準備捲入歐戰是內閣已經達成的共識,但爲什麼……
“不管怎麼說,這終歸是個開始而這件事的背後,有着太多複雜的原因。”
看一眼袁世凱,陳默然的心裡多少有一些抱歉之意,他就是自己的替罪羊,如果因爲海軍的行動,導致政府需要負責的話,恐怕沒有誰比袁世凱更合適的人選了。
從陛下的話裡,袁世凱還是感覺到一絲隱瞞,他能覺察到陛下之所以向俄國提供這批軍火,並不是因爲那些軍火繳獲自戰場,當年僅在奉天,便得到數萬件被俄國人遺棄的武器,在近衛軍的武器倉庫之有着大量的俄國武器。
但陛下這麼做決不僅僅只是爲了定單,或許陛下是爲了取信於俄國人,但爲什麼要取信於俄國人呢?
除非……
猛的一擡頭看着陛下,袁世凱剛想說話,但話還是硬吞了回去。
“陛下之遠見,當臣實是難以企及”
拍了一個馬屁,袁世凱明白此時還是裝傻的好,看一眼袁世凱,陳默然笑了笑,放下手的毛筆。
“尉亭啊,算年頭,你這也有幾年沒回河南老家了吧,等這一陣忙完了,朕準備去河南看看,怎麼樣?想陪朕一起去河南看看嗎?”
“去河南?”
陛下要出行嗎?袁世凱連忙起身鞠躬說道。
“陛下若是去河南,實是河南全省民衆之福,臣能陪同陛下,更……”
袁世凱的話,陳默然並沒聽進心裡,只是在心下暗歎一聲,老袁啊,老袁,希望你過幾天能想明白朕今天話裡的意思吧
終於袁世凱離開了書房,看着他的背影,陳默然在心下暗歎一聲,無怎麼說,這幾年袁世凱都可以說是勞苦功高,尤其是在朝鮮,爲了給自己一個穩定的朝鮮,他在朝鮮的鐵腕使個人擔上了罵名,或許自己給他撐了腰,但……袁世凱這幾年總算是忠心耿耿,而這一次。
“老袁啊對不起了”
心嘆着,除了袁世凱還能讓誰當替罪羊呢?
讓海軍負責?顯然不合適,而且也無法平息他人的怒火,到時候,恐怕只有通過讓總理大臣負責的方式,才能平息一些人的怒火。
內閣、國會、軍隊,這三者構成了一個平衡,而作爲皇帝的自己就是千方百計的維護這三者的平衡,一但國會獲知海軍在德屬東非和南太平洋德國屬地的行動,勢必將激起國會的不滿,直到了那時候,能犧牲的就只有內閣,至於軍隊,在未來他們還有大用的時候,更何況軍隊還是奉旨行事,自己豈能……傷軍人之心
“河南老家……”
離開皇宮之後,在路上,袁世凱始終在心裡思索着陛下最後那幾句話裡的意思,儘管和陛下一同返鄉將是何等光耀之事,但他還是覺得這件事裡似乎是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是什麼地方不對勁?
河南雖說地處原要地,可河南有什麼地方值得讓陛下出巡的,陛下要去河南?這是爲什麼?
越想,袁世凱越覺得這件事裡肯定有什麼陰謀,不對……有什麼臣不解之處
這年的臣做下來,袁世凱早已經沒有了當年的那個心思,對於他來說,最大的優點就是識時務,在無法同他人對抗的時候,或許做一個忠心的臣,纔是最好的選擇。
可一直以來,對陛下,袁世凱卻不怎麼放心,無論自己怎麼幹,幹了什麼,他總覺得陛下對他像是防着些什麼。
過去,或許自己手裡有北洋軍,陛下防着也應該,可現在?那北洋軍改編的部隊不知換了幾代了,雖說不少北洋的老夥計身居高位,可他們手下的官佐卻都是陛下的人,就是當年那些老夥計,又有幾人可能會爲了他這個大帥和陛下扛上?
可陛下卻依然防着自己啊爲……
突然袁世凱雙眼一睜,腦海再一次浮現出陛下那句話來。
“尉亭啊,算年頭,你這也有幾年沒回河南老家了吧,”
這話裡話外,那裡是想讓自己陪他去河南,分明是告訴自己,……袁尉亭離家這麼多年,是時候回家了,這是什麼意思,這意思就是……
汗從袁世凱光潔的額頭上涌了出來,他的雙手微顫着,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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