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小臉一紅,輕聲道:“我叫單寧。”
顧槿輕笑道:“名字很好聽,謝謝你。”
單寧的臉越發紅撲撲的了,原本長相頂多算是小家碧玉,如今雙頰泛紅的害羞樣,倒是多了幾分美感。
她大概是和她男朋友一同考入京城大學,又一起報了醫學系,一個高高帥帥的少年一直牽着她的手,看起來極爲相愛的模樣。
果然,單寧介紹道:“這是我男朋友,叫邵海,我們是一起考進來的。”
顧槿點頭,面對邵海時神情淺淡,淡聲道:“你好。”
邵海也同樣淡聲道:“你好。”
單寧忽然覺得氣氛尷尬起來了,她捏了捏男友邵海的手,然後對着顧槿歉意道:“邵海他就是性格冷了些,顧槿同學你別介意。”
顧槿挑眉:“我不介意。”
只能說,單寧這丫頭挺單純的。
報道登記完,帶隊老師就讓他們離開了,顧槿給阮若妍三人挨個發了信息,除了傅辭沒有回,阮若妍和姚子君都表示宿舍見。
醫學系在最南邊,那歷史考古系就在最北邊,兩個系的距離橫跨了大半個京城大學。
和醫學系同樣都是有單獨的院落,只是比起醫學院的熱鬧和現代化科技感,歷史考古系的院落看起來複古又蕭條。
門口放着一把掃帚,掃帚後面還堆着一堆落葉,硃紅色的大門有些掉漆,看起來愈發的蕭條和破舊不堪了。
傅辭站在歷史考古系的門口,看着大門口,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子荒涼,彷彿風一吹,他的身後就有無數的枯葉飄落。
他嘆了口氣,上前敲了敲緊閉的大門,朗聲喊道:“有人嗎?”
“教授?”
“學長?”
“學姐?”
“我是來報道的新生傅辭!有人嗎?”
話音剛落。
“吱呀——”一聲,硃紅的鐵大門從裡面被拉開,從裡面探出一顆圓溜溜的腦袋,長髮垂落,這畫面……
若是晚上,那實在是詭譎可怖。
傅辭往後蹦了一下,然後就見那顆圓溜溜的腦袋擡了起來,伸手將頭髮撩在耳後。
一副黑框眼鏡遮去了大半張臉,她微眯着眼睛,推了推架在鼻樑上那副厚重的黑框眼鏡,看見傅辭的時候,眼睛一亮。
“嗖——”一下縮回了腦袋。
傅辭正懵逼着,就聽見裡面傳來一聲洪亮的,尖銳的,突破天際的吼聲:“老師!遠遠!真的有大冤種來啦!”
大冤種傅辭:“……”
隨後,又一道氣沉丹田的洪亮吼聲:“臭丫頭!什麼叫大冤種,這明明就是我們歷史考古系的新寶貝!”
“讓開讓開!讓老夫看看是哪個大冤……大寶貝來了哈哈哈哈哈!”
大寶貝傅辭:“……”
突然覺得害怕,想跑。
這時,硃紅大門被徹底拉開,一個穿着灰白唐裝,頭髮、眉毛和鬍子都是花白的,頗有些仙風道骨的老頭跑了出來。
還不等傅辭反應過來,老頭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扯着他上上下下的打量,隨後滿意的摸了摸鬍子,不斷說道:“真好真好!”
“長得俊,長得高,身板硬朗!”
“下次帶你們跟着考古隊下墓的時候,就有人做苦力啦哈哈哈哈!”
傅辭:“……”
更想跑了怎麼辦?
“老師,你就別嚇傅學弟了。”一個穿着簡單,容貌周正,看起來謙和溫潤的男人走了出來,臉上戴着一副銀絲邊眼鏡。
“傅學弟,老師他就是愛嚇唬人,你放心,按照你現在的資歷,還沒有辦法跟着考古隊下墓,至少得大三才可以。”
傅辭忍不住鬆了口氣。
老頭過來拍了拍傅辭的肩膀,問道:“你姓傅?叫傅什麼?”
傅辭道:“教授,我叫傅辭。”
歷史考古系院子兼教授厲原,Z國著名考古學專家,Z國考古隊前任隊長。
厲原摸了摸鬍子,又問:“傅詞?哪個詞?唐詩宋詞那個詞?”
傅辭道:“告辭的辭。”
“哦~”厲原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又道:“那你爲什麼想來歷史考古系呢?你也看見了,我們這個系,人丁單薄啊,蕭條啊!”
“有些人,顯我們這個系晦氣,寧願不上學,都不來我們這個系啊!”厲原摸了摸眼角不存在的眼淚,哭卿卿道:“我在京大教學這麼多年,教出來的學生,屈指可數啊!”
“所以你想好了嗎?真的要來我們歷史考古系?保證自己不會中途轉系,從一而終,對我們歷史考古系始終保持熱愛和忠誠嗎?”
傅辭:“……”
原本是這麼想的,現在有些不確定了。
歷史考古系的人,不應該一個個都是一本正經的學者模樣嗎?爲什麼他們看起來都……不太正常,不太聰明的樣子?
厲原繼續問:“可以嗎?”
傅辭“啊”了一聲,點頭:“可以吧?”
厲原瞬間笑眯眯的。
直到傅辭離開,他都感覺自己處於雲裡霧裡的狀態,當初選擇歷史考古系,就是不知道想學什麼,這個專業又是爆冷門。
人少是非少。
如今看來,感覺像是,進了狼窩。
四人重新在校門口匯合,只有兩天的時間,學校食堂並沒有開,所以他們需要自己出去吃飯,順便買點東西。
傅辭一到,就接收到了阮若妍和姚子君好奇的目光,他一翻白眼:“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幹嘛?我是國寶嗎?”
“國寶可比你值錢多了。”阮若妍嗤道:“聽說你們歷史考古繫好多年都沒有收過新生了,你今天去報道,感覺咋樣?”
提起這個,傅辭就覺得一言難盡,嘆息道:“除了那個學長,學姐和教授感覺沒一個正常人,這多多少少都有點兒問題。”
傅辭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我聽說你們系那個教授,在考古界是很有威望的。”姚子君嘴裡嚼着口香糖,說道:“是Z國著名的考古學專家。”
“可能專家,都會有點兒奇怪吧?”
顧槿道:“那你怎麼想的?是繼續留在歷史考古系,還是轉系?”
“繼續留啊,雖然他們都挺奇怪的,但人少,待着挺輕鬆的。”傅辭漫不經心道:“而且我感覺還是挺有意思的。”
“從今以後,我就是考古界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來崇拜我吧!”
阮若妍:“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