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事情,顧槿沒有親身經歷過,但因爲小可憐的記憶太過深刻。
那些畫面無比清晰的印在她的腦海裡,以至於讓她覺得,她彷彿真實過過那樣的日子。
那是顧槿,從未體驗過的親情。
她的嗓音又輕又冷靜,本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闡述着小可憐那些過往,卻莫名透着幾分傷感。
阮若妍和傅辭有些沉默,大概從來都沒有聽誰說過,顧槿還有這樣的曾經。
女生都是感性的,阮若妍聽得眼淚花花:“那後來呢?你和肖逸怎麼認識的?”
“八歲那年在孤兒院認識的,之後連續三年寒暑假他都來我,最後不辭而別了。”顧槿捏着手裡已經慢慢冷卻的煎餅果子,有些不想吃了。
“給我吧。”傅沉洲看出來了,伸手接過她還剩了沒多少的煎餅果子,兩口吃掉,扔進了垃圾桶。
顧槿看了傅沉洲那張吃着煎餅果子也無比俊美冷傲的容貌,慢慢移開了視線。
阮若妍已經沒心思吃瓜了,接着顧槿的話:“後來呢?肖老師來到盛華中學,你們算是重逢?”
“算吧。”顧槿緊了緊圍巾,漠然道:“也不算,畢竟都不是曾經的模樣了。”
聽到顧槿的話,阮若妍就知道,轉班肯定不是因爲她喜歡肖逸,遞情書什麼的。
他們之間,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導致決裂。
傅辭不解道:“按道理來說,轉班的時候你們就應該鬧掰了,他爲什麼還要約你?”
“腦子不對吧。”顧槿嗤笑,漫不經心道:“大概他爸做了虧心事,他從小就怕鬼。”
“所以我選了興發廣場那個沉浸式真人npc密室逃脫。”
傅辭對她豎起一個大拇指,誇道:“高!週六我沒事,我陪你去。”
阮若妍舉起手,興奮道:“我也去!密室逃脫什麼的,真是太好玩了!”
整人什麼的,更好玩了嘻嘻嘻。
這時,阮家的車到了。
還不等阮若妍上車,司機連忙下車給她道歉:“不好意思小姐,來的路上那邊發生了車禍,堵了好久,所以來晚了些。”
“沒事。”阮若妍不在意的擺了擺手,對顧槿挑眉道:“那我先走了啊!”
上車後,阮若妍突然想起什麼,搖下車窗對顧槿道:“槿槿表姐,我媽讓我問你,週五家長會需要她把我爸叫上,一起給你開不?”
顧槿看了傅沉洲一眼,搖頭:“不用了,替我謝謝舅舅舅媽。”
阮若妍走後,顧槿和傅辭上了傅沉洲的車。
車是傅沉洲自己開過來的,沒有司機。
爲了防止顧槿和傅沉洲坐在一起,傅辭先一步坐上了副駕駛。
哪知傅沉洲壓根兒沒往駕駛座上去,替顧槿打開後車門,跟着顧槿一起坐在了後面。
傅沉洲老神在在地坐在後面,雙腿交疊,氣勢尊貴睥睨,看着傅辭,沉聲道:“開車。”
被迫變成司機的傅辭:“……”
老東西,奸詐的很!
車內一片寂靜,傅沉洲忽然開口道:“週六我能一起去嗎?”
“嗯?”顧槿有些詫異,隨後點頭:“當然可以。”
傅辭也道:“密室逃脫是現在年輕人都愛玩的娛樂項目,小叔你可以嗎?”
傅辭特意強調了“年輕人”三個字。
顧槿偏頭看了傅沉洲一眼,認真道:“二十七歲,也不算太老吧。”
傅沉洲感覺自己的心口被紮了一刀。
顧槿其實沒有說他老的意思,只是對於傅沉洲沒有玩過密室逃脫什麼的,也在意料之中。
他的身份不允許他像其他同齡人一樣,只能享受吃喝玩樂。
他要擔起的是整個傅家,所以他必須變成現在的傅沉洲。
……
“小槿,怎麼現在纔回來?”
阮麗樺看着進門的顧槿,又看了看時間,有些不滿道。
顧槿彎腰換鞋,然後自己從前那雙客人一樣的拖鞋被換成了一雙粉色的兔子拖鞋。
“阮家的司機今天來晚了些,陪妍妍在校門口等。”顧槿轉身,看向阮麗樺,輕笑道:“媽媽,拖鞋我很喜歡。”
“喜歡就好。”阮麗樺瞧着顧槿乖巧的模樣就心生喜愛:“晚上路黑,不然媽媽明天給你配個司機,接你上下學吧。”
“不用。”顧槿搖了搖頭:“學校離家也不遠,多走還能鍛鍊身體,再說這些年我也習慣了。”
阮麗樺嘆息道:“你還是這麼犟,當初讓你和婠婠坐一個車,你也不同意。”
顧槿故作驚訝道:“和姐姐坐一輛車,我怎麼不知道這個事?”
阮麗樺一愣:“當初我給婠婠說,讓她放學帶你一起走,她說你不肯和她坐一輛車。”
說到這裡,阮麗樺直覺不對,語氣沉了些:“她沒有叫過你嗎?”
“沒有啊。”顧槿面露茫然之色,小聲道:“有一次我說要和姐姐一起坐車回去,可是姐姐說,媽媽你不同意……”
“所以我就沒坐過車,一直都是走路上下學的。”
阮麗樺眼含慍怒,對着一旁走出來的管家道:“去把婠婠叫下來。”
“媽媽……”顧槿拉着阮麗樺的衣角,搖了搖頭:“你別說姐姐,那個時候她肯定也很不開心。”
阮麗樺看着顧槿委曲求全的模樣,莫名覺得心疼。
在上次親眼目睹了顧婠婠想掐死顧槿之後,她的心境就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不用叫了。”阮麗樺叫住了正往二樓走的管家,想了想,說道:“也不能厚此薄彼,這些年都是小槿走路上學。這最後一學期了,小槿和婠婠換一下,從明天開始小槿坐車上下學,婠婠走路上下學。”
管家不可置信地看着阮麗樺,隨後也垂下眸,說道:“可是夫人,快高考了,正是關鍵時刻。”
“若把時間都浪費在了路上,影響了學習效率可怎麼行?”
阮麗樺不爲所動,道:“婠婠從小過得太過順遂,半點挫折都受不了,是時候該磨練磨練心性了。”
“我聽婠婠說,你今天早上一早就匆匆忙忙出去了,是有什麼事嗎?”
“我有一個朋友生病住院了。”面對阮麗樺狐疑的神色,顧槿面不改色道:“他姓靈,京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