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御看着眼前的紀也,當年驚才絕世的少年郎,眼神裡沒有一點的光芒,只有無盡的黑。
心像是被刺痛了一樣,他們紀家的孩子怎麼受得了這些委屈。
他們紀家的孩子都應該乾乾淨淨的活在這個世上。而不是成爲旁人手裡殺人的利器。
紀也的眸冷了起來,眼睛裡滿是審視,同樣的薄涼,只是多了幾分的審視,打量在紀御的身上,那股子熟悉的感覺,或許是因爲血液的共鳴。
試探性的開口,“你……認識我!”
雖是疑問句,說出口確實肯定句。
紀御看着眼前與紀野相似無幾的模樣。
“一直在尋找你,我們都在等你回家!”
回家兩個字像是針一樣刺痛了紀也的腦袋,碎片化的記憶,一閃而過。
他似乎明白了爲什麼他的記憶被人篡改了,可是知道又如何,現如今他的記憶裡就是一片混亂。
看着眼前的人,心裡對這人生出了不少的信任,但是多年在這裡的生活卻在一遍一遍的告訴着他,除了自己沒有人值得信任,他能信任的只有自己。
泛起了冷笑來,“一直都在尋找我?這麼多年找到了嗎?”直視着紀御的眼睛,眼神裡滿是薄涼與冷。
餘笙探出手,絲絲的金線從指間裡鑽了出來。
下一秒手就被人握住了,有些涼,上好的璞玉。
紀御搖了搖頭,將餘笙的手藏了下來。
此刻並不是敘舊的好時機。
就像紀也威脅的,如果那些人找不到他,會進行下一輪更加地毯式搜索,到時候就連這地下怕是都要翻出來尋找一番。
紀御伸出了手攤在了餘笙的面前,“毒!”
餘笙有些微愣,將毒放到了紀御的手裡。
這毒是有副作用的,如果不能及時救治很有可能落下病根。
紀御看着眼前與紀野相差無幾的容貌,不過更冷更狂,冷血到了極點。
沒有任何猶豫的塞了進去。
鑽心的疼痛,讓紀也疼的皺起了眉頭,滿地打滾自然是不會存在的,低聲的吼叫也沒有。
緊咬着牙,脣瓣上滲出了不少的鮮血來,也沒有喊疼。
劉進看着眼前的人,下意識的就皺起了眉頭,他們吃的不會是兩種藥,想到當時他的情況,眉頭更深了,像是感同身受一樣。
紀也大笑了起來,血液慢慢的往下掉,帶着幾分粘稠,牙縫裡滿是要擠出去的鮮血。
紀也歪着頭,直直的盯着紀御帶着幾分的嘲諷,“你就是用這種方式帶我回家!”
被點名的紀御,沒有半分下毒的愧疚。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紀也。平靜的和他講起了這個毒的效果。
最後又補上了一句,“想活命,當做沒有見過我們!我說過會帶你回家,就一定會帶你回家,我們紀家的人不應該流落在外!”
我們紀家的人讓紀也有些微愣,就好像殘缺的情感,總算是有了寄託。那雙近乎全黑的眸,直直的擡眼看了過去,緊緊的盯着,有些發愣,沒說任何的話。
翻身上了樓,回到了原先的實驗室。
蘭桉看着紀也的背影,本就看紀御不順眼,繼續懟道,“你說這人會不會上去就把我們的位置給暴露了!”
紀御還沒說話,就被人給搶先了。
“紀家的人不會!”
蘭桉看着胳膊肘往外拐的自家小姐,真是一句話都不想說。
餘笙沒有說錯,紀家的人不會。
紀也剛從實驗室裡出去,就遇上了幾個巡邏的僱傭兵,爲首的還是一個小頭目。
對紀也的態度不算好,面上還算是恭敬。
恭恭敬敬的開口,“紀醫生!你去哪了?還以爲你勾結了外人,想要逃跑!”
紀也的臉上沒有任何的情緒,很平,包裡的手術刀掏了出來。在手上把玩着,如玉一般的手,修長且骨節分明。
特別是配上這冰冷的手術刀更是多了幾分說不出來的邪性。
很是漂亮。
“我需要向你彙報嗎?”
說完,壓根也不等回答,直接擦肩而過。
只留下那個小頭目,對着紀也的背影暗罵,“裝什麼裝!不就是個醫生嗎?還真以爲他是王選的繼承人!”
紀也回到了實驗室。一旁的女助理立馬走了過來,有些緊張的看着眼前的紀也。
確認紀也沒有受傷以後,很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紀醫生!你可真是讓人擔心!昨天夜裡好像有人入侵了!我好怕你被那些人抓去當人質!嚇死我了!紀醫生!”
紀也想起紀御喂毒藥的樣子,他好像現在也是個人質。不過有些好奇那人要怎麼帶他回家。他這樣的人現在還有家嗎?
“我沒事!”
女助理沒再問了,她很清楚紀也這人不喜歡什麼。
地道里,幾個人還藏身在原地沒有動。
不僅僅是因爲天黑才行動的原因,餘笙需要時間恢復。
劉進看着眼前人,眼神裡的疑惑越深,到了這個時候也沒有什麼好忍耐的了。
直接說出了他的疑問,“你們不是他們對吧,你們到底是誰!”
衆人沒有半分被揭穿的驚訝,眼神裡滿是平靜。
他們本來就沒在藏他們的小習慣,小細節,有心的人自然會發現他們並不是他們。
更別提很瞭解這幾個人的劉進。
蘭桉看了過去,像這人挑眉,“我們是不是重要嗎?”
劉進冷嘲的扯了扯嘴角,也是,是不是重要嗎,他的命現在都在這幾個人的手裡。
劉進搖了搖頭,六小時到了。
第一次疼痛開始了,再一次鑽心的疼痛,胃裡像是要被攪爛了一樣,各種翻江倒海,七魂八魄就像是要被抽離了一樣。
疼得劉進摔在地上打滾,像是祈禱一樣的,擡手,眼神裡滿是希翼,向餘笙求着解藥。
餘笙直接將緩解疼痛的藥扔在了劉進的手裡。
趕忙顫抖着手,將藥片塞了進去,還混雜着不少的泥土,就那樣給嚥了進去。
剛進到肚子裡,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因爲其他的,當真少了些許的疼痛。
劉進支棱着將身子撐了起來。一雙眸早就因爲疼痛,脹得通紅,紅血絲布滿了整個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