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涉園的大門,和珅正要找個地方跟孔傳炣私下裡談談,忽見門口停着一輛馬車,車窗簾子掀開,露出一個戴着面具的臉來,脆生道:“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卻是賽雪兒。
她來幹什麼?和珅心裡一動,回首見福康安一臉曖昧的望着自己,範雯雯撅着小嘴兒,滿臉的醋意。範曉彤看自己的目光中卻有些好奇,只有春梅,依舊笑吟吟的,一時間也無暇分析衆人如何想,心道沒有大事的話,賽雪兒也不會巴巴兒的跑來找自己,便道:“瑤林,你先和孔大人好好談談,我去去就來。”
“我也要去!”範雯雯怯怯的說道,看了春梅一眼,一副小心翼翼偏又心有不甘的樣子。
和珅心內一嘆,“好吧!”
範雯雯不妨和珅真的答應了自己的請求,先是一怔,接着歡呼一聲,小臉兒一紅,雀躍着當先上了和珅的馬車。
“好自爲之吧兄弟!”福康安說不清心裡是個什麼滋味,拍了拍和珅的肩膀,轉身而去。
等到福康安再次見到和珅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昨夜回到範府之後,福康安跟孔傳炣做了一次長談,瞭解到了許多不爲人知的秘密,直到亥時末才放他離去。這一來便睡的晚了些,睡的也沉了些,居然都不清楚和珅是什麼時候回的範府。
“想什麼呢?昨晚叫你的那人是百花樓的頭牌兒吧,怎麼,累着了?看着臉色不好啊……”
和珅卻像沒有聽到福康安問話似的,依舊呆呆的盯着院子裡盛開的梅花出神。春梅站在他的身後,輕輕的給他揉捏着肩膀,神色也不正常,沒了素日常常掛在臉上的微笑,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股子濃濃的憂慮。
“嘖,這是咋了,出啥事了?範雯雯那小丫頭呢,怎麼也不見了?”福康安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一屁股挨着和珅坐下,用肩膀撞他一下,“說話呀?”
“範曉彤一早出門辦事,我打發雯雯跟她出去了……瑤林,你說,我要是真的跟高恆對上了,你會一直站在我這一邊嗎?”
面對和珅突然的問題,福康安怔了一下,忽的一笑,探手摸了和珅額頭一下:“不燙啊,怎麼說起胡話來了?咱們跟他作對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哪次老子不是站在你這邊?”
“可是,這次我要要他的命!”和珅抿着嘴兒,卻沒有慣有的笑意,而是微微蹙着眉頭,眼神凌厲如刀,手裡原本捏着一隻生花墨染,被他用力一攥,但聽“咔吧”一聲,從中斷成了兩截。
福康安的眉頭嚯的一跳,心裡邊咯噔一聲,急慌慌問道:“怎麼,出什麼事了?”
“你先別問,派人去揚州給我把尤拔士叫來……”
“和大人,三爺,門外新任江寧知府高杞求見!”範清洪的聲音打斷了和珅的話。和珅猛的一怔,深吸了口氣,淡淡的道:“範大人,你去告訴他,就說我昨夜偶感風寒,暫時不見客!”
“可是……”範清洪心說不是傳聞你和高杞相交莫逆嗎?怎麼……?
和珅面現猶豫之色,沉吟片刻,還是頹然擺了擺手,衝依舊垂首等待的範清洪道:“就這麼跟他說,去吧,我有點累了……尤拔士若到了,讓他直接過來見我!”說罷從廊子前的凳子上起身,滿臉陰鬱的進了屋子。
“這……?”範清洪攤了攤手,福康安擺手道:“就按他說的去說吧,看他樣子,像是……”說着一頓,見範清洪轉身去回高杞,不禁一把拽住春梅:“他咋了?”
“少爺不是要瞞着三爺,實在是這消息太過……”春梅解釋了一句,說着聲音一寒:“京中傳來消息了,固倫和敬公主的兒子去英廉府上提親,英廉已經同意,只等範雯雯回京便成親……”
“什麼?”福康安一聲驚呼,正要破口大罵,卻聽春梅繼續道:“這還不算,新任雲貴總督去伍彌泰的府上爲高恆提親,要娶夫人爲姨太太,據說伍彌泰已經答應了!”
話到這裡,福康安馬上就明白了和珅的心思,也明白了高恆他們的心思,已經不再感到驚訝,心中濃濃的只是化解不開的怒火,咬牙切齒,沉默移時,忽的一拳砸在廊柱上,一聲悶響,灰塵簌簌而落,恨聲道:“無恥至極,果然該死!”
“三爺,你去哪兒?”春梅見福康安轉身往院門口走,知道他的脾氣,匆忙叫道,福康安卻連理都沒理,沉着臉出門而去,春梅無奈,只得叫遠處站着的墨林:“去,跟着三爺點,他那脾氣,萬一……勸着點!”
“他那脾氣……”墨林哭喪着臉嘀咕一句,還是匆忙追了出去。春梅原地愣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什麼,匆忙進屋去找和珅。
高杞一早就到了蘇州,先去巡撫衙門拜會莊有恭一趟,出來又去了一趟涉園,這纔來找和珅,不想吃了個閉門羹。他還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又出了新的幺蛾子,還以爲和珅是因爲段成功的事情跟自己鬧氣,倒也沒有多想,心說下來再好好說說也不遲,便也沒有強求,離開範府,去一元茶館找卿靖。
有快兩個月沒見卿靖了,轎子裡,想到馬上就能見到佳人,高杞的心裡又是激動又是彷徨,其間尚夾雜着一絲羞愧,一絲對於自己無力保護自己女人的悲哀,真可謂是五味雜陳,十五個吊桶打水般,七上八下的,即盼轎伕走的快些,可以馬上見到卿靖,又希望轎伕走的慢些,讓自己想清楚見了卿靖後究竟該說些什麼。
只是無論高杞願意還是不願意,兩個人遲早總有見面的一刻,而見面之後,無數次設想過的種種場景都沒有出現。沒有驚喜交集的歡呼擁抱,也沒有淚雨滂沱的委屈哭訴,更不是故意轉身使小性子的欲擒故縱——卿靖只是靜靜的站着,靜靜的看着高杞,眼神中沒有驚訝,好像早就料到他會出現一般。
想了想,高杞反而釋然——自己要到的消息早就傳的沸沸揚揚,她做好了準備也不稀奇吧。
“你來了!”卿靖淡淡的道,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心裡不由暗自嘆息一聲——你來的可真不是時候啊,你怎麼不早來幾天啊?
“我來了!”高杞道,邊說邊往卿靖的身前走去,到她三尺之前這才站定,定定的看了卿靖許久,這才緩緩道:“瘦了,讓你受委屈了!”
“沒什麼,多虧善寶和三爺他們了!”
“嗯,我都聽說了,”高杞點了點頭,突然發覺不知道說些什麼,沒話找話道:“善寶這人不錯!”
“是不錯……”卿靖的心裡一顫,不落聲色的伸手給高恆整理了一下領口,恰好躲過了他攬過來的胳膊,“都亂了,路上累了吧?你先躺會兒,我去吩咐廚下給你做點吃的。”
“等等,”高杞見卿靖轉身要走,急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別走,先別走,你是不是還在恨我?他是我阿瑪,我……對不起,我……現在我做了江寧知府……”
“別說了!”卿靖素手輕輕掙開高杞的掌握,按在高杞的嘴上,感受着掌心的熱氣,擱在以前,早就春心暗動,這次卻無任何其它感覺,心裡不由再嘆,嘴裡道:“你對我的好我都知道,我沒怪過你!”
“那……”高杞遲疑一下,伸臂去摟卿靖。卿靖微微躲了一下,還是任憑他摟在懷裡,將頭埋在自己高聳的胸口,聽他夢囈般的說道:“我想你了,我真的好想你……”心裡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又酸又澀,想大哭一場,卻又發現眼睛乾澀,根本就沒有眼淚。
高杞將渾圓豐碩的卿靖抱在懷裡,說了些離別思念之語,不覺情熱,手便不老實起來,由腰而下,撫摸上卿靖高聳的隆起,同時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尋着卿靖的紅脣,探嘴印去。
卿靖下意識的躲閃一下,到底還是被**中燒的高杞捉住了嘴巴,心裡無聲嘆息,任憑其施爲起來。很快就被高杞剝去了礙事的衣物,裸裎相對,堪堪到高杞挺槍要進時,她忽的想起月信已經遲了數天未至,渾身一顫,好不容易被挑起來的情火如同被猛的澆上了一瓢冷水,雙腿猛的一合,阻止了高恆的進攻。
“怎麼了?”高杞彎弓待射,被猛的懸崖勒馬,心裡頓時涌上一股怒火,待見卿靖蹙着眉頭,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頓時一怔,以爲她到底還是生自己的氣,不覺氣短,嘆息一下,起身穿起了衣物,“還說不生我的氣?唉……我也無話可說,你……唉……”有心再次解釋一番,終究還是化爲一聲長嘆。
“孟蟾……”卿靖欲言又止,叫了一聲,腦海中猛的浮現一張宜嗔宜喜的俊秀臉蛋兒,再也無話可說,頹然躺在牀上,眼睜睜的看着高杞離去,妙目一紅,素手撫摸上自己平坦雪白的小腹,輕嘆一聲:“冤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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