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說什麼?!這個小丫頭在說什麼?!
冷三爺赤着的上半身猛然冰冷,又再度熾熱,一會兒像寒冰,會兒像火焰,他處於冰火兩重天的之間,承受着巨大的煎熬!烤制!冰藏!
他處於道德和慾望的邊緣,掙扎,逃避,憤怒!
呼吸像被攔腰斬斷,喘出去的多,吸入的少,幾乎無法換氣,大手鉗制她的手臂,沉悶的呼吸一點點低迷,“盛夏,你還是個孩子,我不能禽獸不如!”
她攀爬他的身板,裹在身上的浴袍摩擦,晃動,那險險要滑落的一角欲拒還迎,“我十八歲了,認識你的第一天開始,我就在等着這一天,三叔兒,你要了我吧,我只想你!我想你……想你。”
愛上他的那一刻,她便知道,這份愛情裡面,不可以有羞恥,容不下矜持。
想成爲他的女人,就必須把自己藏在灰暗處,擁抱他,就不能擁抱陽光,佔有他,就要失去太陽。
“三叔兒,我想做你的女人,我愛你。”她的低喃,像洪荒盡頭的宣告,從此與世界對立,只爲他一人奔走。
從此,顛覆全世界,只爲和他面對面。
她知道,這樣的愛情,註定要活在黑夜,月光下,註定要在無人的角落,品嚐禁忌的果實,承擔隨時支離破碎的風險。
但是,那有什麼關係呢?
活一輩子,能有幾次情願飛蛾撲火也要得到的愛?
又有幾次機會,可以遇到那個讓自己的人生開放煙火的男人?
“冷夜宸,今晚你不是我的三叔兒,今晚,你是我的男人,你是我蘇盛夏的男人!”
就算煙火瞬間熄滅,她也要傾盡所有。
冷三爺的心臟,承受着她溫柔刀子的宰割,她每說一句話,他的心就被割下一塊肉,她說的言辭懇切,他傷的體無完膚。
“盛夏……”
她大力抓住他的兩臂,纖細的腿攀上他的腿,跳上了他的身軀,像爬上了一棵大樹,緊緊地抓住,完全的佔有。
脣,堵住了他的脣,將他沒有說出口的話全部吃到了自己的肚子裡!
“你……”冷三爺脣齒吐出一個字,但也只是一個字,旋即所有的語言功能都淪喪於她的紅脣。
她環住他的脖子,津液蔓延,齒縫流香,不給他掙扎的餘地。
“嘩啦!”
身上纏裹的浴袍在摩挲中滑落,她渾身再無任何遮攔,徹底的袒露,像一尾魚,以最耀眼的魚鱗爲肌膚,展示給他。
冷三爺胸膛一軟,那貼緊了肌膚的觸感,帶着陌生而強悍的衝擊力,徹底的襲來!
手一動,掌心裡是一片輕軟!
小丫頭的後背,小丫頭的腰肢,小丫頭的腿……他懷裡的丫頭,已經……
蘇小妞兒環抱他,誘導他,以自己拙劣的技術攻擊他。
“撲通!”
冷三爺退無可退,高大的身軀跌進了沙發的漩渦,後背狠狠撞擊沙發的瞬間,小丫頭倒在他身上,貼的更緊!
她呼吸,紊亂,心跳,紊亂,所有的細胞和毛細血管都在咆哮,瘋狂的叫囂——
“冷夜宸,做我的男人,我蘇盛夏的男人。”
她小手兒託着他的下巴,微微顫抖的指尖繞着他的下巴,描摹出他的線條,近的不能再近的距離,熱的不能再熱的呼吸……
冷三爺額頭滲出密密匝匝的汗液,始終繃着最後的底線,最後的一道屏障……
“盛夏,你會後悔,你一定會後悔。”
冷三爺體內的荷爾蒙在膨脹,他是男人,是個熱血漢子,是個真真正正的體力型、行動派軍人!
他也知道這種事將會帶來怎麼樣的極致體驗,他都懂!
“錯過我,你纔會後悔。”
她小小的霸道,不容抗拒,平白就強勢的跟個霸王似的。
冷三爺乾澀的喉嚨艱難的吞嚥幾下,“放開。”
他的理智,像城堡上最後一面旗幟,提醒着他,警告着他,威懾着他,那是屬於王者的最後城池,一旦被擊潰,便是亡國之君。
冷三爺啊冷三爺,這個時候還有心情考慮王國不王國的問題,真的正常嗎?
“我不放,你把褲子解開!”
她想去解開他的皮帶,可是兩人貼的太緊,她手根本就伸不進去,小腹沒有衣服遮擋,皮帶扣咯的她生疼,她一動,更痛!
那鐵疙瘩簡直恨死人了!
冷三爺箍住她後腦勺,強勢的將她的臉從自己臉上擡開,“蘇盛夏,你特麼的到底想幹什麼!”
“你!”
一個字,翻開海浪驚濤,她也瘋了!迷醉了!沉淪了!
“操!”
“你!”
冷三爺閉目深吸口氣,兩人相貼,相吸,他的起伏鏈接她的起伏,每一次都像是回聲,像是最爲契合的迴應。
活色生香的小丫頭,抵達燃點的火苗兒,怎能不讓人縱情?
冷三爺的耐力,真是強大!
“現在起來,不要玩火。”冷三爺從強悍,轉爲哄騙。
“你爲什麼不要我?”
“老子是你三叔!”
“你放屁!三叔兒?你現在抱着這樣的我,還有臉說是我三叔?你下面挺的這麼高,你還說是我三叔!你想吃掉我,想瘋了,還說是我三叔兒!”
蘇小妞兒氣極了,惱火了!這個冥頑不靈的笨蛋!混蛋!王八蛋!
“老子是個男人!但老子不是畜生!”
“你!你混蛋!!”
蘇小妞兒怒罵一聲,附身就是一口!
那一口,她牟足了勁兒,像瘋了的獵犬,咬住了他的胸口!
白牙嵌入他的肌肉,刺透了他的血管,一股血腥味兒充斥口腔,她依然不放,不鬆,她想這麼一口咬死他,咬死他,他就屬於她了。
血液溢滿口腔,甜腥味兒蓋過了汗溼的味道,她這才鬆口,緩緩擡頭,她滿嘴的血,怔怔看着一動不動的男人。
他硬朗的軀幹上,一道觸目驚心的齒痕赫然在目,齒痕的血跡沿着身材的弧線蜿蜒,流淌,像皸裂的大地爬滿了溝壑,紅色的溝壑。
蘇小妞兒呆呆看着傷口,又看看一言不發的男人,眼淚奪眶而出。
粉拳毫無章法的捶打,敲擊,發泄,“我恨你!冷夜宸!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她都這樣了,他居然還不肯要她!
到底他還想怎麼樣!
“冷夜宸!你個孬種!!你個慫蛋!我恨你!我恨你!!”
她哭喊捶打,眼淚溼噠噠黏在臉上,素白乾淨的臉變得模糊,水盈盈的大眼睛啪嗒啪嗒狂掉淚,淚像滾燙的油點子,一顆一顆全砸在他身上。
冷三爺盯着她的臉,心痛的如刀子凌遲,“盛夏,我是爲你好,你現在恨我,以後會感激我。”
“我不要你爲我好!冷夜宸!我再也不要你了!”
她無力的從他身上滑落,像一朵剛剛開放卻沒人欣賞的花,既然無人欣賞,那麼她選擇自我毀滅。
如果那個採摘的人不是三爺,那麼她寧願毀滅!
蘇小妞兒癱坐在地毯上,環臂抱着膝蓋,光潔乾淨身子,在盈盈的月光下發出耀眼的餘韻,那是少女最美的風采。
冷三爺撐着沙發坐起來,從地上撿起浴袍,包住了她。
長長的嘆一口氣,“盛夏,對不起。”
她哭的泣不成聲,像一個被拋棄的孩子,臉埋進膝蓋,哭的撕心裂肺,“我不聽,我不聽你說對不起!你爲什麼要對不起我!”
冷三爺撿起軍裝外套,披在自己身上,被她咬的那一口,傷口很深,血水已經滑到了皮帶上,溼了一大片。
“還不是時候。”他沉沉的吸了一口氣,第一次鬆了口。
他沒說不可以,沒說不要她,沒說你給老子滾,而是告訴她,還不是時候。
蘇小妞兒一張淚溼的臉擡起,迷濛的眼睛望着他,窺探他眼底的無奈和疼惜,“你……你說什麼?”
冷三爺遮住傷口,眉心緊緊皺着,“很晚了,去睡覺。”
她披着浴袍站起來,逼着他,“你剛纔說還不是時候,是什麼意思?”
冷三爺粗重的呼吸,是火焰難以熄滅產生的強大沖擊力,他要瘋了。
“我們,還不到時候,所以,你恨我,我也不能要你。”
如果你要恨我,那就恨吧,盛夏。
現在要了你,會弄髒你。
我不想弄髒你,我想讓你做我冷夜宸的女人,光明正大,乾乾淨淨,名正言順。
如果做不到,我死也不會傷你半分。
你懂嗎?傻丫頭。
其實,我也……
這個丫頭的愛,太過迅猛,太過沖動,太過毀滅。
他要的,不是一朝一夕,不是一次奮不顧身的焚燒。
他要的,從來不是。
心裡千頭萬緒,終成一道無波無瀾的探視。
冷三爺說完,邁開了腿,決然的離開了客廳,腳步不快,但邁的很堅定。
蘇小妞兒目瞪口呆望着他,他說的,是她理解的那樣嗎?
她一溜煙追上去,“三叔兒,你不會不要我,對不對?”
“嗯。”他想都沒想。
一個字,足夠了!
“什麼時候纔可以?”她拉扯他的手臂,扣着他的手指,眷戀的糾纏。
“我會告訴你,你等我。”
他說,你等我!
蘇小妞兒涕泗橫流的狼狽臉上,突然綻放了一個笑容,她繞到冷三爺對面,笑中帶淚,淚中帶笑,“你在做什麼準備,是不是?”
沉默。
沉默就是承認。
“你在想辦法處理咱們的身份,是不是?”
沉默。
依然是承認。
“你不想讓我不明不白的成爲你的女人,你想讓我光明正大和你在一起,是不是?!”
沉默。
他再次沉默了。
妞兒心裡一陣狂喜!
她的男人,並非薄情寡慾,並非冷血決絕,他在用自己的力量,掃除障礙,他想讓她活在光明中!
她笑了,指縫裡有他的血,她笑的比血色還動人,“冷夜宸,你白活了二十四年!你個悶葫蘆!笨蛋!”
冷三爺被罵的臉色鐵黑,“別給老子蹬鼻子上臉!”
她蹭一把眼淚,“紙老虎!”
冷三爺大手包住她的肩頭,附身,冷哼,“去睡覺!”
她一把拉住他的軍裝,用力一拽,“譁!”,軍裝被她扯開一半,露出了血粼粼的齒痕。
妞兒咬了咬牙,“這個牙印,你不許去掉,留着,留一輩子。”
知道他疼,可是她想讓他記住今晚的疼。
手指撫上傷口,她說,“三叔兒,我等你,等你和我相濡以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