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仕洪的眼睛尷尬的一抽,“冷副軍長,於情於理,蘇盛夏同志更適合和葉紫一起完成潛伏任務,盛夏的聰明才智你我有目共睹,我相信蘇盛夏同志支援葉紫,一定可以事半功倍。”
羅裡吧嗦半天,他到底還是說了。
“既然軍長覺得蘇盛夏同志適合,直接下命令不就行了?軍長還需要跟我這個副的報備?”三爺寒着一雙眼睛,冰涼的臉上找不到半點溫度,渾身都是冒着煙的涼氣。
段仕洪被三爺說的又瞠目結舌,“這……葉紫去那邊的原因,還需要我說?”
你做了什麼好事,你自己不知道?
三爺微微一蹙眉,“既然段軍長知道,還跟我廢什麼話?!”
“我……“段仕洪在葉紫的事兒上,永遠也沾不上一個理字,他什麼時候開腔,都註定沒好下場!
所以,段仕洪再一次敗北。
兩人不歡而散,三爺頭也不回的離開會議室,段仕洪則黑着臉一屁股坐下。
他拿起手機,面無血色的撥通了一個號碼。
a軍區,何以烈的辦公室,氣壓也很低。
“這麼說,真的沒辦法了?”何以烈頭痛的捂着額頭。
“沒辦法了,只能看葉紫自己的造化,你那邊什麼情況?讓你配合行動大隊的人,你配合的結果呢?”
何以烈嗯了聲,“正在一步步偵破,敵人很狡猾,步步爲營,我們遇到了不少麻煩,但是您放心,我一定會把葉紫救出來。”
——
小寶兒盤腿坐在臥室的牀上,小臉兒認真的盯着電腦屏幕,上面是對k的監控,k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他都看的一清二楚。
該死的混蛋!他真想搗碎他的骨頭!
k好像知道有人在偷偷的監控自己,所以他很慵懶肆意的躺在沙發上,手裡捏着一杯水,慢慢的喝,用深藍色的眼睛看着正前方,喝了一會兒,他笑笑。
“寶貝兒,想我嗎?”他用口型說了句英文。
小寶兒咬咬牙齒,憤怒從小寶兒小小腹部往上涌,灌滿了他的腦門和心臟,該死的!
k又咧咧嘴巴,呵呵笑,他手上沒有鐐銬了,手背上有一道清晰的青紫痕跡,是採血樣的時候留下的,他故意用那隻手臂拿給小寶兒看,然後伸了一個小拇指,倒立!
該死!
小寶兒啐一口,濃密的眉毛蹙緊,成了兩道倒八字,小小的眉心竟然擠出了出川字。
他現在拿k沒有辦法。
嗡嗡嗡。
小寶兒的手機震動了,他拿起手機看一眼,眼神亮了亮,“乾爸,情況怎麼樣?”
孟允帆面前擺着三臺電腦,幽藍色的光照亮他的臉,顯得皮膚白的不正常,“你大伯前段時間跟中國總部遞交了調派回國的申請書,但是目前爲止還沒被批准,你大伯是資深外交官,國家哪兒捨得讓他回來?”
小寶兒小小的拳頭握了握,“嗯,然後呢?”
孟允帆翻了一頁文件,“我看了最近幾年你大伯辦理的外交大事,你大伯的確是個人才,中國在美國的華裔遇到的不少問題都是你大伯出面處理的,其中有幾個涉及了人命官司。”
小寶兒捂住眼睛,無力道,“乾爸,我要聽重點啊,你跟我說重點。”
孟允帆看冷正曦大爺的檔案看的津津有味,冷家大少爺果然不是一般角色,從小到大都是別人家的孩子,學習出色,做人出色,做事出色,事業更是出色,冷家隱形的天之驕子!
人生完全是一片瓦藍的晴天!
唯一的敗筆就是十年前的案子。
他的妻子,是他人生唯一也是最大的痛點。
“好,說重點,你大伯申請回國後去京都政法大學任教,校長很賞識你大伯,畢竟,你大伯當年是政法大學的才子,你知道吧?你大學在學校的名聲,不亞於當年劍橋的徐志摩!咳咳,扯遠了,總之,想要你大伯回國,必須經過兩道難關,第一,中國這邊同意,第二,政法大學給他正式的聘書。”
小寶兒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我搞不定。”
孟允帆:“……”
搞不定?!搞不定居然還說的這麼理所當然?
小寶兒坦白道,“我是個混黑道的,白道我走不通,中國的官場形勢複雜,我不能蹚渾水,不是我怕惹事,而是我不能給我老爸老媽惹麻煩,我要是暴露了,我老爸老媽會麻煩。”
孟允帆:“……”
好生氣啊,但是又高感動啊。
小寶兒道,“但是有一個人,可以。”
——
東方的海域平靜的沒有半點波瀾,昭示着盛世太平的祥和畫面。
浩瀚的大海,無邊的藍色,給人踏實的安全感。
這是冷世昌站在自己統轄的海域邊緣發出的感慨。
此時,他的手機響了,嗡嗡聲音和嘩嘩的水流分外的和諧。
冷世昌一看,竟然是老三家裡的座機,喲,這是誰沉不住氣了?
“喂?”冷世昌端起架子,準備對那邊的人來一場訓話。
小寶兒奶聲奶氣的道,“是我。”
冷世昌不敢相信的把手機拿開,又放耳邊,“小寶兒?”
小寶兒酷酷的道,“對,你沒聽錯,是我,你先別激動,我給你打電話,是正事,不是私事,你也別緊張,我不勒索你,也不問你要錢。”
冷世昌懵了,小寶兒嘴巴太利索了吧?小嘴巴巴拉巴拉太會說話了。
“哦?什麼事?”冷世昌走在海邊上,目光所及都是大海,頭頂上方是不是有海燕飛過,滑下一道道剪影。
這樣的情景,讓他不禁想到燕歸巢,鳥歸林,讓他有了歸家的思潮。
小寶兒纔不懂他的心思,正八經道,“關於我大伯,你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麼?”
正曦?
冷世昌先是想到了大兒子,心裡沉甸甸的,又反應過來小寶兒說的話,不由怔住,“怎麼突然提你大伯?你連他的面都沒見過。”
“這個不重要,我只想問,你還要不要這個兒子?”小寶兒把事態說的很嚴重,給冷世昌直接來了個悶棍。
“怎麼?他怎麼了?!”冷世昌果然急了。
說實話,冷世昌對冷大少關心的很少,他從小就懂事,萬事不讓家裡操心,自己獨立又爭氣,大事小事從不讓大人幫忙打主意。
後來,他的仕途和事業,也沒讓家裡出一份力,他只是掛着冷家大少爺的名字,可所有成績都是自己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的。
至於他是不是遇到了困難,遇到了什麼困難,怎麼解決的,冷世昌知之甚少,包括他在美國這些年,有時候冷家的人都會忘了,他們還有個兒子在美國。
三爺的鋒芒太勝了,蓋過了老大和老二。
小寶兒看他沉默了,嚴肅道,“我大伯真是個好孩子,從來不讓大人操心,可是老爺爺,您也不能忘了自己的兒子吧?人家現在遇到了困難了,都不敢跟你說,自己硬撐着呢!”
困難?
輾轉思索片刻,冷世昌的思緒回籠,沉吟道,“困難?他有什麼困難?”
經常在電視上看到兒子的豐功偉績,被媒體傳說成了中國外交第一人等等,如此風雲人物,除了沒能解決人生大事,其他的沒的說。
小寶兒道,“呵呵,大伯想調遣回中國,被卡住了,你不幫忙疏通疏通?”
嗯?
冷世昌倒是真的有些愣住了,“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知道?我倒是想問你,你怎麼不知道?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關心,我纔不要去冷家!”
說完,小寶兒帥氣的把電話給掛了!倍兒瀟灑!
哼,想知道嗎?那就你自己去查唄!
冷世昌心裡的確敲鼓了,正曦要回國?爲什麼他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不行,他一定問清楚!
可,找到大少爺的號碼,冷世昌猶豫了,以正曦的性格,肯定不讓他幫忙,正曦就是太懂事了!
所以,冷世昌直接給中國外交部的部長打了個電話。
——
日子一天天過,忙碌的繼續忙碌,累成狗的繼續累成狗,生不如死的繼續生不如死,爽歪歪的繼續爽歪歪。
一晃眼,白狐的訂婚時間馬上到了。
時間已經到了深秋,京都的梧桐樹開始大片大片的落葉,沒有來得及打掃的落葉堆砌在路上,不到半天功夫就堆了厚厚一層,車子一過,輪胎捲起落葉,一片葉子紛飛而起,場面蔚爲壯觀。
這臺在壯觀的落葉中穿行而過的車,車主是蘇盛夏。
盛夏霸氣的奔馳suv嗖嗖的穿街走巷,最後嘎吱停在了一個高檔的購物中心門外。
還沒下車,盛夏給三爺打了個電話。
三爺正在軍區辦公,最近爲了案子,三爺跟武警的人沒日沒夜的辦公,累得不輕,接到電話,三爺揉眉休息一下,“到了?”
盛夏呵呵笑,“到了,逍金窟,一會兒看到銀行卡的消費提醒,別心疼。”
三爺笑笑,“我的女人買東西,我心疼什麼?”
盛夏抿嘴兒,“可別,這次是買給別人的女人。”
是啊,別人的女人,別人的啊!
三爺看看坐在他對面的程遠航,繼續道,“那就隨便買點,咱家也不富裕。”
靠!
“放心吧,我照着百八十萬花!”
三爺:“……”
盛夏走下車,扶正鼻樑上的墨鏡,仰頭看着陌生又熟悉的購物中心,“臥槽,老孃半輩子都沒買過東西了。”
銀行卡密碼大概都不記得了。
盛夏歪歪嘴巴,邁上了臺階。
她要給白狐買個訂婚禮物,不管怎麼說,不能太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