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堅定的如同巨大的石頭砸在水面上,激起了一層浩瀚波瀾。
這話聽在程遠航的心裡,就像針紮了一下,不,就像刀子割了一下。
“很好,三爺不愧是三爺,很乾脆,現在是晚上十點,我給你十二個小時的時間,如果明顯早上十點之前你找不到人,或者無法將人從我手上帶走,就算你任務失敗。”
十二個小時?!
王天星的眼珠子都要飛出來啪嗒嵌樹上了!
“何以烈,你特麼的別欺人太甚,十二個小時你特麼的開什麼玩笑?二十小時,不能少了。”王天星一聽到何以烈的聲音,簡直想直接一把下去掐死他個混蛋。
所謂的營救人質,其實就是變相法兒的攻打對方的大本營,只是他的做法更能打臉而已!
更何況,他們現在帶走了程遠航讓他們去找,三爺的人完全處於瞎子摸象的不利局面,而何以烈的人則可以高枕無憂的防備。
瑪德!
還能再不要臉一點嗎!
三爺一把按住了憤怒的王天星,沉穩的語氣、凜然的氣場、霸道的口吻,他連片刻的猶豫都沒有,直接了當的道,“足夠了,十二個小時。何以烈,這期間,如果你再敢對我的人進行語言攻擊或者煽動他,老子找到他之後,爆了你的腦袋!”
程遠航心裡好像射進了一顆子彈,疼的很尖銳,都這個時候了,三爺還在照顧他的自尊心,把他的尊嚴放在第一位,他還有什麼臉面見三爺?
“當然,如果他的立場足夠堅定,我煽動也沒用。對了三爺,我那裡有好煙好酒好茶,等你來了我一定會好好的招待你。“
“老子的更好。”
等你來喝!
三爺說完一句話,不再很何以烈浪費時間,馬上開始着手準備營救計劃。
何以烈關掉了通訊器,意味深長的看着程遠航,“兄弟,三爺待你真不錯,只是有點可惜了,這麼大的島嶼,十二個小時,不光要找到你,還要救出你,你覺得可能嗎?程副官,直接跟我回去多好啊。”
程遠航兩個拳頭在身體兩側攥緊,臉上因爲憤怒暴起青筋,“何以烈,你個孬種!勝之不武!”
何以烈示意兩個人過來,將程遠航鉗制起來,然後拍了拍手上的灰塵,雙手叉腰道,“戰場上,勝利就是勝利,沒有武不武。跟冷三爺學學,大方一點,還有,我那裡真的不比冷三爺那邊差。”
……
盛夏費了九虎二虎之力,終於回到指揮大營,當然了,聰明的盛夏小同志,一定會搗鼓出三爺的地理位置的。
不管是坑蒙拐騙還是賣萌討巧刷臉,言而總之,盛夏同學成功了!
“哼!讓你騙我!讓你連自己的媳婦兒都不放過,等我找到你,一定給你好看!”盛夏得意洋洋的走在雜草和灌木叢生的林子裡,接着頭頂上的月光,勉強可以看到路況。
尼瑪,哪兒來的路況,盛夏同志正在用自己的勤勞的雙腿開闢道路啊!
手裡拿着地圖,眼睛盯着某個方向,盛夏心裡美滋滋的,低聲哼哼,“你挑着擔,我牽着馬,迎來日出,送走萬霞……啦啦啦,敢問路在何方?路在腳下……”
唱着哼着走着,盛夏突然聽到前面不遠處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聲音很整齊,是一支訓練有素的正規軍。
盛夏不敢貿然上前,瑪德萬一是對方的人她一定死翹翹了。
她馬上停下了腳步,小心翼翼的蹲在一片叢林後面,隔着幾片芭蕉葉觀察,前面的人從斜右方走走來,過一個彎道去準備抄小路出去。
盛夏看到了他們肩膀上的臂章,瑪德,天色太黑看不出來是啥顏色,但是經過分析,她一個人都不認識,這麼說是藍方的人。
“我滴乖乖!”盛夏倒抽一口冷氣,差點掛了,好險!
後怕之後,盛夏繼續扒開芭蕉葉看,突然她眼睛一亮,因爲在數百人的隊伍中,盛夏看到了一個貌似很熟悉,其實的確很熟悉的身影。
“程遠航?”盛夏不敢相信的反問自己,但是再三確認之後,她看清楚的確是程遠航。
瑪德,程遠航居然被抓了?
盛夏小步小步的往前挪,拽了個芭蕉葉遮擋自己,蹲在地上近乎匍匐,上百人繞過前面的一個彎道,漸漸的消失。
盛夏忙打開地圖看方向,“靠,前面是河岸,他們要去對面,他們要帶着程副官去對面?”
怎麼辦?
三爺提前跟指揮部打過招呼,不能讓盛夏冒險,所以盛夏軟磨硬泡在大本營鬧來一張地圖,可是她沒能搞到通訊器,更別說大型的火炮筒之類的武器了。
簡而言之,盛夏現在只有一把手槍,一個半自動步槍,她想直接救人就是送死。
無奈,盛夏只要咬牙忍住,貓着腰跟着追上去。
她現在沒有援兵,沒有助手,不敢出擊,只能等待時機,觀察敵情。
很快,盛夏跟着他們的人走到了河岸,並且看到了何以烈。
直到現在,盛夏才知道藍方的指揮官竟然是何以烈,a軍區的年輕將領,年齡和三爺相仿,出身也相當顯赫,而且盛夏記得,何以烈的一個參謀長是葉啓賢,葉紫的親爹。
我擦!我擦擦擦!
盛夏一想到葉紫和葉家的人,就想殺人。
連帶着,她對何以烈也沒有半點好印象。
何以烈吩咐人把程遠航帶上快艇,一共三快艇,全部的人都上去了,快艇乘風破浪,在水面上掀起來巨大的白色巨浪,轟鳴着從盛夏的眼前消失。
盛夏從叢林跳出來,看着河岸呆呆凝視,難道就這樣看着程遠航被帶走?
不行!
一個念頭跳入腦海,盛夏咬着牙齒看着水面,河面最窄的地方兩千米,以她現在殘破的小身板兒,游過去是可以,但是過去之後怎麼辦?
瑪德!爲毛她要面臨這樣的選擇題。
不管了!
盛夏打定注意,她要支援程遠航,也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不要命的自信心,盛夏決定游過去!
——
指揮部,氣氛凝重。
三爺和王天星等人已經制定完營救計劃,三爺啪嗒一把將大手拍在桌子上,沉沉的目光幽深無底,“天貓,集中火力在河岸圍攻。”
王天星啪嗒並進雙腿,“是!”
白狐一個猛子站起來,“獵鷹,我請求當先鋒!何以烈這麼侮辱人,我一定要把面子掙回來!”
三爺脣畔勾着冷意,“你想掙回來誰的面子?軍部的,還是他的?”
白狐咬着牙齒,她瞞不過三爺,只得坦誠,“都有。”
王天星逆着腦袋撫摸一把頭髮,又把頭盔戴上,“白狐,這次我真不想說啥了,你啊,好好兒的。”
白狐聽說了程遠航的事兒,心情也很複雜,她低聲道,“三爺,黑熊做出這個決定,跟最近發生的事有關。”
三爺眼神冷冷的,哼了一下涼氣道,“你也知道?”
白狐別開頭,不說話。
三爺擡起長腿,沉沉的聲音道,“感情對他造成的創傷是他最大的軟肋,若不然他也不會脆弱的想逞能證明自己,他想做給你看。”
白狐眼睛一熱,鼻子一酸,“我知道,所以我犯的錯,我來彌補,三爺,讓我去,豁出我這的命我也要把他帶回來!”
三爺冷笑,“你的命值多少錢?”
白狐又無言以對了,三爺句句頂的她無話可說。
三爺不再廢話,拔腿往外走,王天星緊隨其後,離開時拉上了白狐,“走吧,救出黑熊是關鍵。”
此時,指揮部的通訊員突然道,“獵鷹,你見到火鳳了嗎?”
三爺的腳步突然打住,扭頭看他,“火鳳怎麼了?”
王天星跟生吞了癩蛤蟆似的,張嘴急急追問,“火鳳?火鳳來了?火鳳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不知道?”
三爺豎起一隻手讓他閉嘴,王天星只好先閉嘴。
通訊員嚇得臉色煞白,“她回來了一次,硬是要了一張地圖,還在電腦上搗鼓了半天,走的時候說去溜達溜達一會兒回來。”
三爺塗了僞裝油彩的臉頓時一片焦黑,不光焦黑而且冰拔涼,“操!這個丫頭!”
王天星也跟着心臟一緊,“靠!火鳳不會去找你了吧?”
三爺瞬間覺得頭大了兩倍,長指捏了捏眉心,“她如果去找我,路上一定會經過程子被抓的山谷,如果恰好遇到他們的人,八成也成俘虜了。”
王天星覺得世界都黑了,“得,一個俘虜救,兩個也是救,一併來吧,你的女人,白狐的男人。”
白狐咬住了嘴脣,“你別胡說。”
三爺緊了緊武裝帶,大踏步走到星空下,拿着通訊器下達命令,“狙擊手出發!火炮手準備!”
董大鵬風風火火趕回來,恰好看到三爺準備出發,滿頭大汗的道,“終於趕上了,怎麼這麼着急?這是啥情況?”
王天星咧咧嘴,除了傻笑他實在不知道幹啥了,“飛虎,咱們的軍事演習變了性質,現在是最後一分鐘營救,黑熊和火鳳都在他們手上,刺激不?”
董大鵬在通訊器裡聽到了情況,可是沒想到盛夏也在,“能確定方位嗎?”
王天星攤攤手,“不能,還有十一個小時,是勝利還是失敗,在此一舉。”
三爺卻顧自扯着嘴角笑了笑,他深邃如海的眸子看着天空,星空很美,“如果火鳳也在他們手上,咱們的營救會很順利,走吧,溜達一圈兒!”一波一波,淨是事兒!沒一個省心的,嘖嘖。敢問路在何方?腦洞有多大,路就有多寬!三爺,我牽着馬,你挑着擔,我們回孃家吧!
一波一波,淨是事兒!沒一個省心的,嘖嘖。敢問路在何方?腦洞有多大,路就有多寬!三爺,我牽着馬,你挑着擔,我們回孃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