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看似普通,事實上任何的風吹草動都逃不出靜陽
她的靈力想蛛絲一樣分散開來,交織成一片天羅地網,連接這她的神經。
這便是她的能力——追蹤。
只要給她一樣那人身上之物,縱使天涯海角她也能尋到那人的氣息,除非,那人從這個世界消失,她的能力需要動用大量的靈力,範圍越大,靈力消耗也就越大,所以,看似萬能,實際上也有時間的限制。
不同於普通的妖精,事實上,每個妖精都或多或少的能感覺到別人的氣息,只是這感覺就類似第六感,飄忽不定,靈力越高的感應能力就越強,但也是有極限的,必須在一定的範圍內才能使用。
當然,要尋到另一個人的氣息,還有一種方法——觀星,這個的要求比較高,星相不是隨時隨地都能觀測,能夠觀星之人在妖界也是寥寥無幾,所以更爲極限。
所以靜陽這樣的能力實爲少有,除去這些,只要是她接觸過之人,千里之外她便能通過靈氣分辨出那是何人。
三人飛速前進着,風聲嘩嘩,吹得臉面生疼,袍子被風吹得鼓鼓,長髮在空中凌亂飛舞,一如他現在的心情,想要找到一個宣泄之地。
最前面的是靜陽,只有她才能找到正確的位置,而後緊跟着的是面色陰沉的水殤,紫發如魅,月枚跟在最後。
蛛絲異變,靜陽忽然婷了下來,眉頭緊緊皺起,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水殤吸了口氣。收住腳步。停在她身後不遠之處。冷然道:“何時?”
靜陽轉過身。陰冷地氣息如同死人一般。連說話也是一板一眼:“情況有異。”
水殤挑眉。失意她快說。
靜陽略微沉思:“擄走她地那位已經沒和她在一起。不過……”說到這裡稍微停頓了片刻。“她身邊忽然出現了一個靈力奇高之人。比先前那人高不止一倍。而且……他們似乎在一起。”
這是什麼意思?擄走她地人把她轉手交給誰了麼?而那個誰是不是整件事地幕後主使?靈力奇高?這樣地人並不多。而和迷迷有關且靈力奇高地妖精更是少之又少。想到這裡不覺心驚。瞳孔瞬間緊鎖。雖然已有了些想法。但還是不敢相信地問了出來:“能感覺出來是誰麼?”
靜陽那棺材臉有了些細微地變化。抿了抿嘴脣。擡起頭看了水殤半晌菜吐出三個字:“是白凝。”深深吸了口氣後補充道。“貓國國師白凝。很久以前我曾見過他。他地氣息我認得。想不到居然變得這麼強。”
水殤的臉色隨着她的話語變得越來越難看,一陣紅一陣白,嘴脣蒼白地接近透明,下脣被咬出一排月牙痕跡,恍惚間居然覺得這個手段狠辣,行事讓人聞風喪膽的男人居然有些搖搖欲墜,脆弱的讓人心疼。
紫色地眸子蒙上一層灰色的氣息,垂在身側的手握成去拳,不可控制的顫抖着。
居然這麼快,他知道,有些事早晚回來,只是沒想過來的這麼快。
從塵封她記憶那一顆便在恐慌,無時無刻不在害怕着這些那些,害怕有一天她忽然想起以前的事情,雖然從沒有過這樣的例子;害怕她和那人的重逢,縱使是現在地她也不可以;害怕白凝不顧一切的帶走她……
曾幾何時,他便得此優柔寡斷,連自己都覺得可笑。
只是,只要一想起她歇斯底里的吼着:“你這個惡魔!我要恨你!我恨你!我恨不得殺了你!”,便覺得好像被她拿着刀往心臟上插一樣,比真的殺了他還要難受。
如此,能這樣下去也好。
及時恐慌不安,那又如何?
既然已經這樣了,早點面對也何嘗不好。
水殤閉着眼睛,略顯疲憊,呼吸深而沉,月枚不贊同的看着靜陽,雖然她知道及時靜陽不說,以後也同樣要面對,可看到宮主這般模樣,既然會覺得他很悲哀,悲哀的都不敢去看。
片刻,粗粗吐了口氣才慢慢睜開眼,眼中的脆弱一閃而逝,魅惑的紫眸危險地眯起,只是一瞬間便把自己的情緒隱藏的很好,他總是如此,擅於僞裝,僞裝到連自己都覺得本該如此,事實上,他不是神,他也會脆弱。
尤其是在感情面前。
看着遠方冷然吐出幾個字:“月枚,通知筠釋。”
月枚得令,幾個起落消失在密林之中。
“走,便是神也容許如此。”
囂張的話語從他口中說出,整個森林都爲之顫抖。
其實迷迷覺得這樣非常不妥,首先,她和這個人並不熟,更準確一點來說是非常非常不熟,對於她來說,是見了兩面之人,而對於他來說她便是一個完
的陌生人,如此,讓他請了一頓大餐已經非常非常現在還變本加厲等鼻子上臉地要賴定他,這實在是說不過去,縱使這是他的提議。其次,她現在貌似還有更重要地事情要做——回水宮,她被謝亦竹抓走,水殤這會肯定找她找的心急吧?
但是……這樣她如何抉擇,即便她敢拒絕他,也敢向他打探水宮之事。好吧,再退一步說,她不和他通行,自個去找水宮,那事情不就又回到了原點,忙乎了大半天就厚着臉皮讓他請出一頓飯,這說出來也實在太了吧。
尋思片刻,掂量輕重,迷迷做出一個計劃:和他同行——搞好關係——找個好時機詢問——運氣好還能讓他送她一程——然後安全抵達水宮。
後來地某一天,當迷迷再次想起這事她的所謂十全計劃時恨不得找顆大樹吊頸,她還不是一般地笨啊,能笨到這種程度也實爲不易。而白凝聽了,只是含蓄一笑,那叫一個風情萬種,那分明是萬分得意的表情。
到這份上還不知道那白衣人便是白凝,恐怕也只有迷迷一人了。
而後非常不要臉的爲自己找了個藉口,曰:當時他說那句話的時候態度實在太誠懇了,她不忍拒絕。
事實上,當時他是面無表情的說:“那你先跟着我,好麼
然後迷迷就把自己給買了,還樂呵呵的給人家數錢。
看這她用力點頭,彷彿要把頸子點斷一般,又不自覺的她同那個笨貓重疊在一起,恍惚之中彷彿回到了很久以前,他們之間還什麼都沒發生,什麼都沒說破,她便是如此,點頭的時候喜歡把兩手放在胸前,眼睛開心的眯起,嘴角高高揚着,見到美食,又譬如他從懷裡摸出銀子。
她總是那麼容易幸福,在他看來微不足道的事情也能讓她樂上半天,同理,在他看來也是微不足道的事情也能讓她鬱悶很久。
她的情緒從來不加掩飾,開心便是開始,生氣便是生氣,所有的一切都直白的寫在臉上,和她在一起的日子輕鬆的不可思議。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她有了那樣的感情,想了很久還是沒想出來,這樣的感情,似乎是順理成章就發生了,那循序漸進的過程讓他找不到從何開始。
忽然就想起纔到貓國之時,送她到法術學堂學習,而後每天都和洛奇一同去接她,有一次她不等他們來便自己先走了,後來是在洛奇的牀上找到她的,那時候她那模樣直到現在都還清晰的印在腦海裡——她一把掀開被子,一個臉腫得像饅頭一樣的人,頭上頂着貓耳,揪着屁股後面的尾巴大聲叫囂:“看!還有醜醜的尾巴!”
就是在那天,她在他的身上刻下了第一個印記,其實,把這裡作爲感情的開端也不錯,那天他笑得那麼開懷,雖然後來被整的很慘。
想到這裡,漆黑的瞳孔不覺溫和下來,眉頭舒展,擡起上在肩膀上輕輕摩擦,如同愛撫情人一般,直到一隻小手在眼前晃動才猛然回神,擡頭便見到那圓嘟嘟的臉蛋近在咫尺。
迷迷本是等着他說話,可半晌都不見他有何動作,無奈靠近些,伸出手在他眼前晃動:“你在怎麼了。”
幾乎是同時,白凝不着痕跡的往後退了幾分,同迷迷拉開距離。察覺到他的牴觸,迷迷訕訕的收回手,方纔也實在太過了。
好在白凝並不太在意,只是習慣性的不喜歡和旁人靠太近而已。
像歸像,但終究不是她。
即使不論這臉蛋,水殤怎麼可能讓她一個人出來呢?
自嘲的笑了兩身,起身拍了拍袍子,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也不等店小二來結賬,揚揚下頜失意迷迷,而後自顧走了出去。
迷迷眨眨眼,有些不敢相信,方纔那一瞬間溫柔的不可思議的人真的是他麼?爲何能有這麼大的反差?
再擡眼,卻發現白凝已經走了出,連忙追上——
“誒,等等我呀。”
前面的身影不曾停步,速度卻是放慢了不少,揹着身看不清他的表情,陽光籠罩在他的身上,迷迷有些失神,這個背影爲何如此熟悉?
曾經,是否有個這樣的背影停駐在她的記憶之中?
爲什麼僅是看着都覺得好悲傷……好悲傷……
眨了眨眼睛,眼角一癢,惑的伸出手去摸,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