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張由鬆才深刻地體會到,什麼是高處不勝寒,當了皇帝,不僅有美女如雲,財富天下,榮華富貴,更有責任和危機,有很多很多的事情都要小心謹慎,否則,一招不慎重,都可能遭致重大危險。
踩着獨木過深谷,這就是張由鬆的心情,處理南京兵亂一事兒,雖然圓滿,還是叫他心有餘悸,一直暗暗揣測着老馬的下一步動作。
他將周遇祥招進宮中,詳細指示,要他帶領數百老兵,進入城守軍,要之間對城守軍進行分化瓦解工作,培養自己的親信勢力,逐漸將之控制在自己的手裡。
“皇上,這事情恐怕不易,然,末將一定努力。”
“你就說,你是朕的心腹,凡是能效忠於你的人,就是效忠於皇上,好好利用這一點兒,朕對你是充滿了期望滴!”
在主將人選確定以後,張由鬆還對南京城部隊的訓練和紀律問題做出了明確指示,要整頓,要訓練,。要提高戰鬥力和凝聚力。利用這些,他將徐允爵頻繁地招到宮中,加以籠絡,徐果然是個白癡官員,沒有一點兒主見,對皇帝的話非常忠實地執行了。
爲了所謂的和諧新軍和城防軍的關係,避免再生嫌隙,張由鬆在朝堂上公開對朝臣們講了,要求徐允爵將兩軍各派遣部隊進行雜住訓練,還提出了數項要求,針對城防軍的官兵素質,要強大練兵以後,逐一進行落實。
“凡是不合條件的,統統驅逐開革!”
打着整頓軍隊的名義,張由鬆頻繁地干涉南京軍隊的事務,那個徐允爵,幾乎成了他的傳聲筒和小跟班兒。
張由鬆要將南京城的駐軍,打造成一支刻隨時隨地野戰的精銳部隊,所以,親自監督,幾次到軍營中巡視,還帶着四大閣臣去看,造成了相當好的氛圍。
這一大練兵不要緊,發現南京城的駐軍之中,約有三分之一,根本就是城中的流氓無賴,遊手好閒的傢伙們充當的,別說打仗,就是充個大頭兵,昏吃皇糧而已。張由鬆最後考慮穩定局勢問題,沒有立刻開除這些人,而是將他們編製成新的部隊,認真刻苦地訓練,結果,結果,這些人中,絕大部分都逃跑了。只有近千人還能支持到最後。
整頓軍事以後,南京軍節省了一萬五千名空額,張由鬆高興得手舞足蹈,因爲,他不需要太多的壓力來搞軍費了。
他將五千人的軍費增加到其餘城守軍的頭上,以贏得這些人的支持,畢竟訓練強度大了,人有怨恨,將五千人的軍費,撥轉給龐參將的京營新軍,另外五千人的軍餉,則掌握在手裡,準備作爲造炮廠的科研經費。裡來外去一搗咕,他染指了軍權,又多了錢,還樹立了威信,真是一舉數得。
他還來不及高興,就接到了馮可宗從淮安派遣的錦衣衛隊的秘密情報:“皇上,錦衣衛情報組急信!”
其實,這幾天,馮可宗一直不斷地向他提供着軍事機密,淮安城的機密,但是,從來沒有象今天這樣緊張,因爲按照要求,他必須事先查看部分,以重要程度來決定報告的順序,當然,這幾天,張由鬆忙着南京軍權問題,特殊給他的權利,正常的情況,是皇帝親自拆封。
張由鬆看了以後,大吃一驚:“快,吩咐所有潛伏在淮安的人手,立刻調查。”
“是!”
張由鬆將數封信拿在手裡,反覆地研究,思索。就是柳含煙到了跟前都沒有覺察。
“萬歲爺!”畢恭畢敬地,這皇貴妃溫柔得象一個淑女啦。
“嗯!”
“萬歲爺,臣妾那日,確實藐視了皇威,實在是臣妾的過錯,臣妾還請萬歲爺不要不理臣妾。”
“嗯!”
“萬歲爺?”滿腹委屈的柳含煙只得轉身走了。
張由鬆將她拉了回來,詢問了臀部傷痕好得程度,才幾天功夫,哪裡能好?主要是她受老孃的指導,來向皇帝賠不是求主動的。
“朕是一國之君,許多事情不得已而爲之!”他將南京兵亂的事情講了些:“藐視朕的官兵百人,已經被斬首示衆!”
“啊?”
沒有心思和她多說話,因爲,錦衣衛隊的秘信,實在是太古怪太重大了。
“你說,你什麼時候進宮來的?”
“臣妾在萬歲爺監國的第三天,爲充實後宮,馬大人等將臣妾和張貴妃一起舉薦到宮裡來的。”
“你之前沒有見過朕吧?”
“沒有!”
“你知道朕的母親鄒氏嗎?”
搖頭,依然可愛地搖頭。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等你養好了身體,朕再去看你!”張由鬆心亂如麻,敷衍地起來,將她抱在懷裡親吻了一回,又在她胸膛上愛撫一把,以示親切,然後推她走了。
“秦清?”
秦清進來了:“皇爺。”
“你是什麼時候見朕的?”
秦清是宮廷中人,見皇帝也不久,只是在他擔任監國臨時進駐皇宮以後才見面兒的。
“你去招盧公公!”
“是!”
一個時辰以後,盧九德才趕到了皇宮大內,急急忙忙地跪了,滿頭大汗,“皇爺招老奴進宮,所謂何事兒?”
張由鬆安慰了他幾句,攙扶他起來,旁敲側擊地詢問了他和自己的關係,明着是忽然懷念起父親母親來,也順帶追懷兒時的情景,其實,是套他口風。
“皇爺垂問,老奴感慨萬千啊,老奴當年幼時,在福王府裡當差,深受老王爺恩惠,至今思念起來,還感動得夜不成寐!”
盧九德和小福王的相處時間也不長,因爲,他很快就被推薦到京城了,後來再出任地方官員,可以說,盧九德是老福王一手提拔培養起來的親信。
不過,張由鬆知道,這個盧九德的人品確實不怎麼樣,因爲他的綽號叫做“胎裡紅”,就是陰謀詭計很多,善於口蜜腹劍一類的權術,他和馬士英一起在鳳陽督軍,兩人互爲表裡。張由鬆確信,馬士英之所以由地方總督一躍而起,反而將南京留守兵部侍郎左督都御史的重臣史可法壓制,關鍵就在於盧九德的內應。
但是,他對皇帝還是忠誠的。
張由鬆款待了盧九德。同時博得了孝順父母,思念亡父的名聲,也竭盡全力想籠絡住這個權監。
“盧公公對我母親還有印象嗎?”
“這個,不太清楚了,其實啊,皇爺,莫說是太妃,就是皇爺您,在淮安又見時,老奴都未必能認得了!”
張由鬆暗暗搖頭,看起來,他的身份問題,需要立即調查清楚了。
錦衣衛隊本來的任務,只是調查淮安城的鄒太妃的身份情況,特別是喜好,以便張由鬆接待,不出漏洞,誰知道,錦衣衛隊秘報,有人在淮安城內外散佈說,鄒老太妃已經證實,如今的皇上不是她的親生兒子!是冒牌的!
這還了得?儘管貨真價實的冒牌皇帝張由鬆心地坦然,卻也坐不住了,如果事實爲真,那麼,一旦這個女人出現在宮廷中,自己的一切不是暴露了嗎?
“這朱由崧還有假?”他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