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砸砸嘴,嘴脣好受了些。
“回家!”逆毛羊看着我動作帥氣的彎起了嘴角。
“啊?”
“怎麼?該死的還想繼續留在這不成?”逆毛羊說着已經瞪起了眼睛。
“不不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連忙揮手否認。
“我是想說,我的工資還放在屋裡呢。”
“不要了那點錢!以後老子養你就是!”逆毛羊說罷不再搭理我。
“可惜了,好幾十萬呢。”我心疼的直嘀咕,心想看看以後能不能讓琥珀給我寄回來。
‘呲!’吉普劃出條詭異的弧線後停了下來,他扭頭看我。
“你什麼眼神!”我一巴掌拍下逆毛羊的臉被巴了回去。
逆毛羊嘴巴動了動,見我火氣上涌巴掌又要扇來,忙一縮脖子繼續開車。
逆毛羊的顧慮我懂,但一見到他不信任的眼神,我就渾身上火!
逆毛羊開着車,突然飄出了一句。
“老子相信你。”
呔!給老孃閃開
我雙眸深處映出抹慘淡薄光,不再接話心裡五味混雜。
不知行了多久,令人發怵的狼嚎聲逐漸清晰。
逆毛羊緊鎖眉頭謹慎的注意起四周同時腳下加大油門。
一隻手攬住了我緊張的不經意間挺直的腰,他語氣悠閒道:“怕什麼有老子在呢!要喂狼也是老子先去喂,到時候你就自己跑。”
我脣角抽了抽,瞥眼逆毛羊強撐起的笑顏,轉而問道:“要是一羣狼呢?”
逆毛羊你巴掌拍在我後腰上,咬牙:“那老子就把這該死森林全都放火燒光!”
我豎起大拇指:羊哥果然威武!
逆毛羊斜瞪我一眼虎眸微閃,扭過頭去直視前方,聲音由大到小抱怨着:“舉晚了!剛纔在暗廳裡你就應該舉的。”迅速看我眼,竟說出句讓我顏面無存恨不得直接跳坑裡把自己活埋了的話。凜風習習中只聽逆毛羊道:“下次老子會小心,不弄暈你的。”
我大囧!
“老孃跟你拼了!”正打算跟逆毛羊同歸於盡時,他卻霎時一個撒車,我毫不猶豫撞上了擋風玻璃。
“嘶!”我倒吸氣聲被逆毛羊的手指堵在了嘴裡。
間他正眼看前面皺眉,我擡頭一看從車頭正前面的草叢裡竟然站起了幾個人!嘿,其中一個我還真想裝不認識都不行!
肖祀!
我咧嘴衝肖祀揮了揮手道:“Hi兄弟,讓我們過去吧。”我還未說完就被逆毛羊拽下正揮舞的雙手,我瞪了倒黴孩子一眼繼續看向肖祀。
肖祀面色黝黑濃眉皺成波浪形。看來是不喜歡我,沒關係沒關係只盼他千萬別喜歡姐姐我把我留下來。
肖祀身邊其餘十幾人看出我們是認識的,皆轉臉看他等待指令。大概也沒有想到我們還是熟識。
肖祀抽完最後一口煙,把菸頭直接丟落軍靴踩了上去。淡淡道:“你不想知道海上是誰想殺花爺嗎?”
是誰?狐狸被襲,被遊艇跟蹤,我一回到紅城又剛巧遇到逆毛羊尋來,這一切時間地點的巧合使我不能排除逆毛羊的嫌疑,但會是這個直脾直氣誰都不放眼裡的逆毛羊嗎?我皺眉看了眼他。
逆毛羊瞪我一眼,霎時豎起殺傷力極強的虎目震耳吼道:“不是老子!”
看,連姐都不入他眼,狐狸嘛,更懸!
我點點頭表示相信逆毛羊,轉而對肖祀講解道:“別看這混小子平時脾氣暴躁愛乍毛,但他很誠實。說沒做過就肯定沒做過,所以我費菲百分之百敢打包票兇手不是他。那麼我們就不耽誤你揪出真兇了,告辭!”
肖祀低頭看眼那根已經萬劫不復的菸頭,我一激靈竟感覺我們就是那粉身碎骨的菸頭。肖祀低沉冰冷的聲音傳來:“你們不能走。”
不待他說完,逆毛羊已經先一步開車衝了出去。
我立即回頭發現其餘幾人已經端起了槍瞄準,肖祀忙拍下他們的槍厲聲訓道:“花爺說不許傷她!”
再次轉頭時,已有三輛吉普追在了後面。
在熱帶叢林裡開車實在考驗車技,不大會逆毛羊額頭已有汗水。
而後面追隨而來的鳴笛聲卻越追越近!
看來他們是真不打算放過我們了!狐狸啊狐狸,你到底想要怎麼着!
我還沒琢磨出味時,我們後輪竟然被身後雙雙打爆!
吉普劇烈顛簸間向大樹衝去。
我尖叫着捂上了眼睛,這回真完蛋了!
“快跳車!”
逆毛羊已經緊抱我滾出幾米,剛站起我們就毫不停息的往前狂奔,如離弓之弦。
慌不擇路間只往一個方向跑,身旁樹影爍爍草木皆兵。
我們衣服勾破多出劃傷仍不敢停下。只知道要逃,逃的越遠越好。
最終,我筋疲力盡的抱住樹,只感覺天昏地暗中連呼吸都費力氣,口乾舌燥的抱住粗壯樹幹猛咽口水。
任逆毛羊如何拽我都不動分毫。
老孃真的跑不動了,別說跑連站着都喘。我順着樹幹滑落地上,呵呵一笑阻止了仍要揹着我逃跑的他。
何必呢,就算這樣又能逃多遠。
兩腿哪裡跑得過四輪的。
我這時才反映過來,逃不是辦法。
汽車轟鳴鳥兒乍起,他們追來了。
逆毛羊索性也不跑了,直接喘着粗氣坐在了我旁邊。
讓他自己離開的念頭在我看見他漂亮的胸膛掛了多處彩時就已經打消了,我心疼的伸手輕輕摸了上去。心思微動突然察覺此時的逆毛羊已經不在是那個整天嬉鬧的大男孩,他已然蛻變爲有擔當有胸膛的男人了。
逆毛羊皺眉看來,抓住了我不安的手。
我眨眨眼,隱藏掉逐漸滋生的感情。轉而朝逆毛羊咧嘴道:“你還是叫時最性感!”
逆毛羊挑了挑眉毛,胸膛起伏大笑起來。
大笑中被他抓得更緊了,逆毛羊深吸口氣道:“真不知道你他媽腦袋裡裝着什麼!要摸回去老子給你摸個夠!”
我挑眉又咯咯笑了。
對,我們得回去!
此時肖祀帶領手下已經把我們團團包圍。
我蹭的站起,肖祀見此一揮手,他們步伐終止。
“叫狐狸來見我。”我說。
“花爺只說讓兄弟們帶你回去,他不會來的。”
我看了肖祀一眼,其中意思已明。
狐狸只讓他們帶我回去。
我承認自己是個花心的女人,但我從未想過要爲此賠上逆毛羊的性命。
我賠不起。
“我不走。”我搖頭,疲憊的倚在逆毛羊懷裡。
“由不得你。”肖祀一個眼色,接着有人走了過來。
逆毛羊翻身躍起迅速將走到我們最近的男人踹倒在地,踩在泥臉上啐了一口道:“老子的老婆說不走,誰他媽也別想讓她挪地兒!”
話音未落已與其餘幾人開打。
我坐在地上感動的直挑釁:“嗯!老公咱別弄死他們!只卸掉兩隻胳膊兩條腿就成!”
逆毛羊此時以一敵四,正要回話時卻被人悶了一拳。
啐掉嘴裡的血,逆毛羊正色起來。
事實證明逆毛羊還是有兩把刷子的,不一會已經踢飛三個了。
雙拳難敵四手,竟然還有尼瑪卑鄙小人掏出了槍!
我蹭的站起閉上了眼睛。
兩聲槍響過後,正扭在一團幾人集體呆愣看來,又轉頭望了望那捂着血淋淋的右手痛苦滾地嘶嚎的二人。
我冷笑着收起了槍,毫不憐憫道:“動手可以,動槍會死人的。”
其餘幾人面色各異的看向肖祀。應該在詢問到底能不能使槍解決。
肖祀皺起眉頭沒有任何動作。
可逆毛羊卻有動作了。
只見怒火焚燒的逆毛羊奮力踢倒剛纔圍攻他的二人組,徑直向我走來。
只聽他山崩地裂吼道:“你有傢伙怎麼不早點亮出來!”
我受逆毛羊提點,後知後覺的舉槍對向肖祀。
看着肖祀,卻對正要抽搶的幾人道:“動槍真會死人的。”
幾人中還真有個不服,罵罵咧咧的要架起步槍,我還未動作肖祀就已經把其踹到樹幹上。
“花爺說了,不許傷她。”
我明亮一笑,這回把原來舉向肖祀的槍對準自己胸口。
“你想死啊!”逆毛羊說着就要搶槍。
我退後一步拉開保險,槍口仍然指着自己。
“不讓我們走,就通知狐狸來收屍吧。”
我此時突然靜下心來,既然狐狸跟逆毛羊我都不想傷害,那就只能傷自己了。
身旁逆毛羊的吼叫我置之不理,只注視着肖祀手指用力。
時間雖短,卻像溺水般令人喘不過氣。
眼看就要溺水而亡,肖祀他終於開口了。
“你們走吧。”
肖祀走了。
我冷汗下來了。
逆毛羊安靜了。
我把槍收回鞋裡,才發覺T恤已經溼透。
剛要尋逆毛羊,就被拽進個冰冷潮溼的懷抱。
“傻子,我就是嚇嚇他們的。”我拍拍他冰冷的後背安慰,說真的我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隻是想嚇嚇肖祀這麼簡單。
“我不許你有事!”逆毛羊的聲線有絲沙啞,第一次不見了驕傲。
“嗯。”我點頭溫順的倚在他懷裡,一心驅趕他的恐懼。
接下來的路好走了不少,我跟逆毛羊一口氣走出了熱帶叢林大海就在眼前。
我奔向沙灘躺了下去,把這天所有的驚心動魄都化做了細沙踩在腳下。
逆毛羊插兜走來,輕輕踹了我一腳。我借力往前滾了幾圈,仍舊躺着不願意起來。
他在我身邊坐下,掃下我粘在發上的沙,聲音出奇的溫柔:“死女人,回去可要好好補償老子。”我閉上眼睛沒有回答。
看到船來了,他高興的回頭道:“本不想告訴你的,不過看在你救了老子的份上就破例一次,過幾天老子會送份大禮去你家,到時不要太興奮。”
我笑着追隨逆毛羊的喜悅,同樣咧嘴幸福的點頭。
驚喜我喜歡,只是我沒有福氣看到了。
在逆毛羊背過身去時我眼淚滑下。逆毛羊,我已經把你平安送出,不要再回來找我。
在遊艇停倚過來時,逆毛羊率先登上。當他回手接我時我卻沒有伸手。
“凌洋,今天,我們再見。”我垂眸退後幾步,不再看他。
原以爲逆毛羊的咆哮吼會劈頭蓋臉砸來,但他卻沒有。
身後一雙顫抖的手臂把我擁進懷抱,不許任何人窺視我支離破碎的軟弱。
狐狸輕撫我的後背,嘆了口氣:“小貓兒,你又何必做到如此。”
我咬脣連哭泣都不敢發出聲響,眼淚鼻涕一股腦全蹭上狐狸衣服。
狐狸拍拍我腦袋,把我哭花了的臉掏出來。上挑着妖孽鳳眼心疼的給我抹眼淚。
“哎,都說女人自私,我看你倒是太慣着他們了。瞧瞧這一船的男人,哪個沒曾欺負過你?你就他媽是塊窩囊麪疙瘩,活該讓這幫畜生們隨意拿捏!受傷了心碎了都不敢吱聲,只會躲起來自己弄。”
我想咧出好看的笑奈何只能勉強扯動嘴角,擡頭看向披着晚霞紅裳的狐狸。他像只鍍上仙氣兒的狐仙,嘴上毒辣卻心疼憐憫的正直視着我。
我咯咯一笑,問:“狐狸,你第九條尾巴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