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邊逆毛羊的妝容已除,還了他原本刺啦啦的耀眼模樣,此時他正已更加刺眼的目光瞪着我。我不明所以,又怎麼惹他了。
右邊狐狸捏下我嘴角的一顆飯粒,放進自家嘴裡,鳳眼微彎如山珍海味般美味。
聽到某人的一聲冷吸後,我再一擡頭。尹仁站在我們桌前。我立刻站起把飯盒放在桌上,笑着拉過仁,詢問道:“吃飯沒?”
仁點頭,把外套披在了我身上:“小心感冒。”
我呵呵的笑,把外套拉好,走到仁身後把和他一起來的金髮美女拉了過來,“Please。”
她靈動的顫了下睫毛,回了我個甜甜的笑,卻轉身拉過仁一起坐了下來。
我突兀的站在原地,不小心被人搶了位置,沒坐了。毫無意義的挑了挑脣。
逆毛羊站起毫不客氣的一巴掌拍來,復又把我按下跟他坐在一個板凳上,罵道:“不想笑就他媽別笑,笑得這麼難看嚇人玩啊!”
我順勢倒在狐狸肩上,伸手抱住了狐狸的纖腰,哆嗦着,“逆毛羊好嚇人。”
狐狸亦摟住了我,顫抖着,“羊不食草,改吃人了。”
在我倆不斷顫抖中,逆毛羊怒火中燒的站起,打算把我們劈了。
還沒出手,對面噗哧一聲笑開了,金髮美女擡手指向我,嬉笑道:“好有意思的人!”
其餘四人都有些發愣跡象,當然除了我之外,像我這種高超的人發愣那就不該叫發愣了,應該叫思索。所以我滿神經網絡的思索着嬰語,很想那麼百度一下。
當嫉妒成魔,瘋已逝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
我用孩兒他母親的語言問道:“你會中文?”
女孩笑得如幸福的花朵般看向仁,“是的,我小時候就開始學習中文了,並且,並且很愛這個熱情的國家。”
我瞄了眼沒啥表情波動的仁童鞋。好苗子,這麼小就學會勾引外國未成年少女了。我看她不只是愛我們的國家,而是更加愛我們國家的男兒郎吧。
吧唧吧唧嘴,感覺快淡出個鳥來了。
對着這個滿面笑容的女孩又有些沒味。我知趣的叫來了微微,打算集體玩玩紙牌啥的,轉移下注意力。
微微站在我身旁,掃了眼我們這一桌子。
立即狗腿式的慫恿:“離下午開場還有兩時呢,今天這麼熱鬧幾位不要把青春浪費在這啊!去隨便逛逛,逛逛。”
我瞪眼她的虛假笑容,後者卻還給我一副姐惹不起還躲不起嗎的得瑟表情。
我立馬回話:大姐,小女怕怕,帶上我一起躲了吧!
微微大眼猛瞪:邊去,老孃不去地獄,誰他媽愛去誰去!
我含淚抱住微微大腿:你雜能眼看我身陷水深火熱,卻無動於衷呢。
微微輕擺衣袖,駕着短腿跑了。
我齒間發出如啃食骨骼的慎人摩擦聲,在其餘四人看過來時,又如怡人春風般溫柔一笑,“走,看熱鬧去!”
出門右轉,我帶頭往教學樓走去,卻無意間的回頭看到了站在我們反方向的仁和梨芙。
小妖精正巧回頭看着我,卻完全沒有叫我們一起走的意思。
怎麼個意思?
豈料那背景牛X的某國皇室後裔現身份爲更加牛X的某跨國集團少董的準新娘,梨芙。芙小妖精天真一笑,甩了下大白天就可以刺瞎人眼睛的晃眼金髮,一手親密的摟上仁的手臂,一手帶着挑釁的力度衝我揮舞,“親愛的費菲姐一會見!”
我雙眼如炬瞪着芙妖精搭在仁手臂上的那隻爪子,你當我泱泱大國也和你那資本主義社會一樣流行裸奔啊!別把你那沾滿了資本主義色彩的爪子放在我們具有五千年曆史的禮遇之邦胳膊上,騷蹄子欠剁啊!
還有你,你當你那是免費車位?你當你長期招租?隨便一輛進口車想停就停,雖然那進口車牌子牛X哄哄,但還不是得被國產車撞扁!怎麼着,丫的不服?你爲毛回頭看我,你對我笑啥,當你那口白牙也是進口烤瓷的?幹啥對我勾手,你當你是姑娘我是大爺,你一笑我就會傻吧吧樂呵呵的跟過去啊?啊?
等我完成了一系列心理活動,二人組已經離我們有五六十米遠了。
逆毛羊抓起恨不得挖出眼睛貼在仁身上的我,悠閒的往他們同一方向走。
“別以爲老子跟蹤他們,老子是正巧也要往這邊走而已!”這個不懂得嘴軟的傢伙,這個內心柔軟外殼堅硬的禽獸。就讓老孃代表地球消滅了你吧!
我激動的拽下逆毛羊的頸子,吧唧一口水分十足的親了上去,在逆毛羊脣角上揚中左手牽着他右手拉着狐狸往前追去。
邁了幾步卻一直沒動地。
狐狸低眸瞅着我的脣,眼神那叫一個幽怨,兩個不甘,三個眼巴巴,四個赤裸裸。沒錯,狐狸把你爲毛只親他不吻我的眼神表達的十分明瞭。
我毫無干擾的接收到狐狸的信號,並且在粗略分析下,覺得確實虧欠了狐狸。兩眼偷瞄着狐狸誘人紅脣,自以爲神不知鬼不覺中,向目標傾進。屏息中,左手被突來的大力緊攥,疼得我倒吸口氣,赫然遠離狐狸的脣瓣。
轉頭怒視逆毛羊,卻被他懼人的目光瞪得敗下陣來。垂頭,好吧,我承認不小心被狐狸給迷惑了。
狐狸略挑的長眸瞥眼逆毛羊,掠過一絲令人揣測不了的精光,然後雙眼微眯,兩手自動環上我的右臂,低眉溫順道:“其實我也想去前門逛逛。”
噼裡啪啦咣!
我親密的環上逆毛羊已經蠢蠢欲戰的拳頭,仰臉,自動贈送記膩死人不償命的甜美笑容。
心裡哆嗦啊,狐狸這廝太會害人!
在逆毛羊眼中火勢還未擴大前,驚叫:“別把人跟丟了!同志們快追!”
嗅着味道我神準的到達燒烤攤子前,以白煙作掩飾,監視着不遠處的敵情。
屏障了狐狸的揶揄,隔絕了逆毛羊的鄙視。頂着竹籤刺不穿的厚臉皮繼續耽視着前方。不知芙小妖精對仁說了什麼,但見仁溫和一笑,我突覺牙齒髮癢,拿起一串雞翅膀狠狠咬下。
不知道哪隻野狗蹭着芙妖精的腳邊撒歡討好,妖精蹲下逗弄,仁站在她身邊微笑看着。好一幅男才女貌男俊女俏豺狼虎豹偷雞狗跳圖!順手又拿起肉串用牙撕扯。
兩人繼續向前走,芙妖精嘰呱說着嬰語,仁溫雅迴應。
我甩手把不知何時出現的數支竹籤扔掉。倚,當老孃是空氣啊!
狐狸咂咂嘴,望着我被他偷襲的嘴角偷笑。
而另一邊逆毛羊顯然沒有看見狐狸的舉動。
我把嘴裡還沒嚼爛的肉肉,以絕對流氓的姿態啐到地上,兩眼一眯勾指道:“狐狸,結賬!”
說罷拉着逆毛羊往前衝,狐狸在我身後邊付錢邊嘟囔。
不得不說狐狸這一舉動,可是看傻了一系列的男女老少。
無論學校內外,皆知T大有這麼一號妖嬈人物存在,可是世人又怎知這一人物有着牛皮般百吹不破的臉皮,有着如市場大嬸口齒犀利討價劃價的氣魄,更有這另人可以抖掉一斤雞皮疙瘩的風腔騷調。
可是狐狸是誰,大神般的人物怎可能就這麼輸掉陣勢。只見他長眸一瞥尋到我的座標,聲音如綿薄的綢,沒有一絲空隙的纏來,人到聲到:“貓兒,你要記得還人家錢哪!”
我猝不及防,左腳絆右腳,倒地。
爬起後,三人繼續在他們身後不近不遠的跟着,可不知何時已經偏離了主題。
狐狸說既然跟蹤就要學會隱藏。所以從身後變戲法般摸出了三副的太陽鏡,不由分說偏讓我們戴上。我張口結舌的看着缺少重要組成部分的眼鏡,不禁伸手往狐狸後腰摸去,想看看鏡片是不是也落在了那裡。
狐狸拍掉我的手,媚眼橫來,“死鬼,現在纔來摸,晚了!”
我大腦空白轉頭看向逆毛羊,逆毛羊鼻孔頓時也看向我。
四眼相對,我無語。
戴着新潮眼鏡繼續逛,終於在羣衆們熱情注視下,順手奪過旁邊同學的面具,戴在臉上,臉皮燒度才逐漸下降。
這才領悟到原來就算是如我堪比城牆的臉皮也有禁不起瞅的一天,同時也暗暗佩服起狐狸這死不要臉的悠然勁。
被我搶走面具的同學甲,在看到逆毛羊的那一刻,就開始如秋葉般哆嗦,哆嗦着足足有一分鐘後紅着脖子跑了,他邊跑邊回頭看,眼神中似乎可能還含有某種愛戀。
我含有某種訊息的手沉重的拍了拍逆毛羊的肩膀,讓他知道我不僅不會阻止,更看好他跨越性別屏障的曠世愛情。
逆毛羊看眼站在旁邊等着看好戲的狐狸,一把把我揪了過去,不急不惱竟咧嘴一笑。
“如果你下輩子做男人,老子也不介意陪你放放羊,你某種愛好,不過既然你這輩子是女人,抱歉,就必須是我的!”逆毛羊語罷,把我摟在懷裡低頭霸道的吻砸下。
我心臟狂跳,說不感動是假的。索性雀躍的跟逆毛羊擁吻。這纔是我家的逆毛羊,有夠霸道,我喜歡!
狐狸半眯起的長睫徒然一顫,在看到我時,擒起抹優雅的笑。
我知道他這抹未達眼底的笑代表某種預謀的前兆。
狐狸,你只要不闖入我的禁地,就可以呆在我身邊,繼續這場我追你躲的曖昧遊戲。無論多少次背叛利用,我都可以欣然接受,只要,你不要踏入我的禁地。
或許是讀懂我的訊息,狐狸眼中藏着的冷薄光芒轉瞬即逝,原本優雅的笑轉變爲注滿稠糖的沼澤,使我越是掙扎越會深陷。
狐狸,你我何必如此。
此時我又感受到另一束視線,轉眸尋到了站在樹旁的仁。
仁被樹蔭蒙着,臉藏在陰霾裡,手上拿着的棉花糖掉在了腳邊。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卻可以清楚感受到我們已然經變遠的距離。我一直倔強的牽着風箏這端的線,沒理會它與雲彩嬉戲,和飛鳥追逐。可是當我想縮短距離讓它回來時,才發現線斷了。
仁,讓我自私一次,放你離開吧。
你在那麼遠的高空,陪着你的有高貴的鳥兒,有絢麗的雲彩,整個藍天都任你漾翔。
就讓我在這塊可以張揚舞爪的地方,恣意妄爲。待有一天,我已成長,懂得收斂手腳時,你要記得回來,以家人的姿態,爲我撐起一小片可以安睡的天地,足矣。
逆毛羊感受到我的心不在焉,鬆開我。沒有看早不在原地的狐狸,也沒有問我爲什麼流淚。
只是沉默的把我搶來的面具又帶了回去。
熱鬧的大學路上,逆毛羊牽起我的手放在自己褲兜口袋裡,兩人安靜往回走。
自己挖坑自己埋
十分鐘後,好了傷疤忘了疼的我,小手一動開始欺負起逆毛羊家的小小羊來。
我實在是不懂爲什麼他天天到我家報道,卻完全沒有羊變狼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