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我摸爬滾打下牀,思想還未甦醒身體已然警覺立起,不禁爆吼一聲跟隨重力迅速救起同主人一起滾落在地的筆記本,驚恐大睜的貓眸剛一瞪開卻又眯了回去。按了按暈眩的太陽穴,眯眼衝着照眼烈日比起某根手指。
轉頭摸了摸、親了親、又蹭了蹭我的筆記本,心疼的不得了。親,你要是棄我而去,姐晚上可怎麼刷副本啊啊啊!
摔到哪了?疼了沒?姐給你吹吹。
我昨晚通宵打完副本仍是精神興奮,肉體上卻打起了小報告。於是果斷打開電視,調到M臺放心躺下。
一覺渾渾噩噩,夢見自己身披血甲手握彎刀威風凜凜跨坐白馬之上,正與幫主浴血殺敵。殺敵無數所向披靡。但敵人卻越來越多,黑黝黝的人頭排山倒海之勢壓了過來。細看之下那一張張生動俊俏的男人面目卻是如此熟悉。一張張完美到雌雄莫辯、或鬼斧神工、或堪比妖孽的男人相貌離我越來越近,我不禁扔掉戰刀大張懷抱,只等美男投懷送抱。眼看就要坐擁無數美男的我卻被某隻夾縫中的繡腳踹下了虎背,卻是滾滾殺氣迎面撲來,彷彿我殺了他們的妻,搶了他們的孩兒!
刀光劍影中我不慎雙眸受傷,就地一滾竟被人抱了起來。他綿綿細語講了段肉麻到骨頭髮酥的情話,我抽搭着鼻子眼淚吧嗒就要往下掉。大垂着自己胸膛扼腕嘆息,想自己一個女兒家家竟然還沒有個男人情話說得動聽,正想再多聽聽這不容易聽着的情話時,咦,這臺詞真特麼耳熟!
這不就是那段耳熟能詳,每到快開學就精準播放至此,苦逼紫薇眼睛瞎了一萬次啊一萬次,爾康所說的那些臺詞嘛!
我沒滋沒味的吧唧了下嘴把筆記本放回桌上。準備從哪裡摔倒就爬回哪裡,接着夢美男。
這時屁股下面的手機恰巧強烈震動起來,感覺嘛,咳,佛曰不可說。
不慌不忙的按下鬧鐘,開始考慮是該弄瞎自己眼睛還是弄瞎老闆的。若是弄瞎自己的眼睛就看不到這悲催的上班時間,若是弄瞎老闆的雙眼,嘿嘿,他就看不見我遲到了。
這些,我也總歸是YY下。下一秒,已然狂奔於T市大街上。打工的孩子傷不起。
此時,嬌豔陽光懶惰的躺在面容枯瘦的街道上,如一枚藏於簾後美到不得另人直視的女子,假如你偏要推開屏障挑起珠簾來一睹嬌容,恐怕毀掉的不僅僅是自己的那雙眼睛。
一片葉從樹頂飄落隨着炎風劃過人們的頭側、手邊、腳旁、捲了個圈後打着轉兒跌落在地上。
我滿頭滿腦仍是爾康那些如咒怨般的肉麻情話,匆匆跑過間,某片凋零再一次飄蕩空中。在人類匆忙歲月間,不甘爲泥,寧願輾轉沉浮。
快要降落的飛機低空飛行,我不禁仰首回望。
甩了甩迎風飛舞的墨色長髮,面頰粉顏透紅如桃花吐蕊,一雙乖巧的大貓眼因盤算某事而眯成了幽明彎月牙兒,若皎月桃林走出的桃花精靈,靈動可愛得緊。轉瞬,貓眸又瞬間如七色琉璃般溢彩瀾斑。長睫撲閃,淺橘色的脣角勾成狡黠的弧度。正躲在鬱蔥樹下光怪陸離中的我,不知他是否還會一眼便認出。
炎風溫熱了女兒家心事。
五年已到,他,要回來了。
該你倒黴的時候連喝口涼水都塞牙,不過話說回來,有的事誰又能一語斷定是福是禍呢?
“哎呦!”慣性是可怕的,我再次意識到這一點。身體控制不住的向後倒去,兩手急切的抓住了一切可攀附之物。
腦袋再次狠撞上一堵牆,手指慣性上爬探索,有彈性,並且緊繃結實。
由我從小偷摸鑽研某些視頻影碟中至少可以揪出一條清晰結論:這是隻男人。更令我感嘆的卻是這隻男人的強健身材,勁霸的肌肉,精窄的腰,彈度適中的翹臀,修長緊繃的大腿。完全可以媲美外國產業片,匹敵男一號。想必他另人躍躍欲試的超大尺碼必將另無數女性性福。最難馴的野性、省油超長待機功能的自動馬達、還有這冰鎮效果甚佳另人涼爽的懷抱。
眼都不眨,我就已經把這位酷哥YY到了七大姑家四姑娘對象保姆老家對面村花花家的熱炕頭上了。
嚥了口頭上一把刀的口水,敵不動我更不動的懷抱着人形空調。突然覺得,臉皮如鐵厚也是我費菲叱吒草原的另一強項。至於第一強項是什麼?咳,當然是我那巧舌如簧唾沫橫飛三寸不爛忽悠死天下美男的菱口小嘴啦啦啦!
“咳。”男人很性感輕咳了下,我知道他這是勾搭我點評他相貌的訊號。
死鬼,猴急什麼,我擡頭上瞅。
嗯,很酷的男人。酷,相當酷。
他背對陽光,鬼斧神工般臉部線條伴隨他獨道鎮人的氣場撲面而來,兩道冰冷視線把我的感觀完全扼住,他的黑眸裡淌着暗夜中靜謐深冗幽潭。想必這最靜謐之處一定埋藏了什麼寶物,所以才另我不經意間想前進探究,尋覓挖掘。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是以“啊”字結束了一場模糊不清卻記憶深刻的觀摩。
模糊不清的是此人的其他,鼻子、嘴啊什麼的我只能說應該長的不歪。爲什麼這麼評論呢,因爲背光啊,親!極亮下我只能看見密密麻麻的小黑點。
但那雙比黑曜石還要黑的鷹眸,我想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身材不錯嘛。”感覺這是個八杆子打不出個屁的男人,無奈破冰的我最終吹了個口哨,卻是真心誇讚。
收回思路不再與他對視,識時務者爲俊傑,識時間者知遲到,面對眼神微動更加深邃男人,我不禁退後一步。
震懾,赤裸裸的震懾!老孃也不甘示弱的給他下了個馬威。我委屈撇撇嘴,賣萌道:“男銀,下次抱我時請溫柔些。”轉身,溜了。
“我會記得。”男人酷極的叼起香菸,點燃。
穿過兩條街,小心翼翼的拉開位於小巷中的後門,貓腰潛了進去。
老天佑我,我,我心臟嘎嘣一停來不及細想,整個人失控的摔在地上。瞬間麪粉與勺子齊飛,菜板同菜刀齊落!
我捂着後腰躺在地上,嘴脣微張後知後覺跳腳罵道:“媽呀!哪個缺心眼的往地上灑油!老孃問候他全家!”
看見雙正朝我走來的黑亮反光皮鞋,我復又低頭不露聲色的緩緩咧脣。
果不其然再次聽到了一樣的打滑聲,呲。
注視着他華麗的油上華爾茲,我捂腰左閃右閃卻仍未逃過被某人熱情撲倒的命運,我突然有種他就是爲了撲在我身上的潛在感覺。在被撞躺下的前一秒我伸出雙臂感慨:“爾康,奴家能看見了,不過估計這次會被你撞成腦殘的。”看着飛速向我襲來的華麗容顏我認命的閉上了眼睛,再次問候他全家之後溫柔道:“親,這算工傷,不包郵哦。”之後就閉上眼等着第一次的痛,被人撞飛的我確實是第一次。
我等了又等。
“噗!咯咯……”極其妖嬈的笑聲蕩進我耳膜,伴隨而來的這股淡薄的熱氣如炎夏彼岸吹來的清爽海風,夾雜丁點微鹹潮溼,留戀臉旁久久不忍離去。又如只被主人寵慣了的寵兒,終日膩在你身旁撒嬌搗亂,可你卻沒有絲毫脾氣不能推開它。
忍不住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