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太多次她露出這樣的笑容，依舊覺得心疼。第一次見到她這樣無奈而苦澀的笑容，出現在曾經那麼驕傲的臉上，林熙楓更多的是憤怒。甚至直接跑去找韓雲起叫囂，韓雲起卻問他：如果我不愛她，還給她希望，你覺得這樣真的好嗎？
他那時候不明白，慪氣地不理老大。甚至很久一段時間，他總有些怪韓雲起，覺得老大太狠心了。後來卻明白，韓老大是爲wuli好，不給希望纔是最仁慈的辦法。
“阿老！出來給我調一杯不醉不歸~”wuli突然大聲喊着。
阿老綁着圍裙從廚房探頭出來，瞄了瞄林熙楓，見他點頭。才走了出來，邊解圍裙邊說：“我這牛排馬上就好了，你卻喊我調酒？”
林熙楓笑了笑，卻說：“檸檬水一杯。”
咦？
阿老和wuli同時疑惑地看着他，畢竟這貨從來不會點出了冰水，白開水，礦泉水之外的水。當然，酒除外。林酒仙不是浪得虛名的，當年那一票還真沒人喝得贏他。至少，傅小當打破了他的記錄。
“應景。”林熙楓笑着解釋。
這句解釋還真沒人敢接。阿老搖搖頭，嘆氣了。你說這一個兩個的，怎麼就那麼死心眼呢？
給wuli調好酒，給林熙楓兌了一大瓶檸檬水，阿老又跑回去廚房。除了他的牛排，他更想的是避嫌。
Wuli並沒有打算喝醉，她只是需要藉口，一個吐露心事的藉口。所以林熙楓沒有攔着她，wuli已經不是那個無所顧慮的天之驕女了，她長大了，知道孰輕孰重。
“熙楓。”wuli小聲喊了句。
林熙楓鬆了口氣，輕聲說：“你累了。”
Wuli扭頭看了眼他，眼圈已經紅了。她卻嘴硬地說：“我纔不累，我只是不知道爲什麼，爲什麼我做什麼都是錯的。他總是不肯正眼看我，總是覺得我是小孩紙。”
林熙楓心裡吐槽了一下：他是正眼看了你，也知道你不是小孩紙，纔不讓着你，不讓你胡鬧。
當然，他可不敢這樣跟wuli說。那真的會把天聊死。
“我知道他喜歡收集玻璃船，我還特意跑到了另外一個城市，找到了一個老工匠幫忙做了一個。可他呢，就看了一眼。連笑都沒有笑一下，真的，有點傷人了。”wuli剛想繼續吐槽下去，卻被林熙楓打斷了。
“什麼？玻璃船？”
“對呀，玻璃船，怎麼了？”
見到林熙楓那麼慌張，wuli疑惑地看着他。玻璃船怎麼了？韓雲起屋裡不是一面牆都擺滿了玻璃船嗎，她看他喜歡才送他的，有什麼不對嗎？
見到她一臉無知的樣子，林熙楓也生不出氣。他有點明白，韓老大這兩天怎麼心情不佳了。嘆了口氣，才說：“wuli，我建議你以後還是不要做這樣的蠢事。你不是不知道，他——唉，反正有些事情，無論過了多久，都不能過去的。”
換了別人這樣跟她說話，wuli早就氣得跳起來了。只是林熙楓，他這樣說。wuli雖然生氣也想反駁，卻也是認真地思考，到底是不是自己做錯了。
見到wuli在反省了，林熙楓又苦口婆心地講：“你也是聰明人，怎麼就會犯這樣的糊塗呢？先不說，我們不知道那道傷疤到底好了多少，你居然就往傷口上撒鹽。還有，你也別老用韓老爺子給老大施壓。物極必反，得張弛有度。”
他這番話，wuli到底有沒有聽進去他是不管的。只是該說的都說了，他也真的是仁至義盡了。誰能像他呀，心裡滴着血地幫心裡喜歡的人追別人。真是活久見~
Wuli安靜了一會，估計在消化他剛剛的話。
這時，阿老已經推着食物車出來了。一陣牛肉散發出來的香氣，讓林熙楓頓時感覺到有點餓。看到兩人的反應，阿老得意地笑了，那表情就像是臣服吧，被我的食物征服的人類。
林熙楓向來是不會虧待自己的胃的，阿老就更是美食愛好者。至於致力於保持身材的wuli，則是完全是陪着他們兩個吃。
林熙楓吃完自己那份，接着吃了wuli那份。兩份都吃完了，才心滿意足地給阿老一個贊。阿老揶揄他怎麼吃都不胖，簡直浪費國家糧食。林熙楓看看他那日漸發胖的四肢，笑着說：“我每天都去健身，你每天只是吃了睡，能比嗎？”
阿老哼了哼，纔跟wuli說：“林律師說話越來越難聽了。”說完，便站起來收拾餐具，再次進了廚房。
Wuli還沒笑完，手機就響了。她看看屏幕，嘆了口氣說：“等下有通告，助理在門口等了。我得走了，下次再見。”
林熙楓點點頭，表示自己理解。也站起來理了下衣服，然後送wuli出去。走在後面的wuli突然說：“感覺又回到了很多年前，每次我要走，你總是走在前面。有時候我都不知道，到底是我走還是你走。”
林熙楓腳步停了下，也只是停了一下，就繼續走出去。助理看到林熙楓，衝他點了點頭。然後給wuli遞上墨鏡等裝備，正準備離開，wuli轉身看着林熙楓，想說什麼卻又猶豫着。助理又催了下，她才說：“熙楓，你永遠都會站在我這邊的對嗎？”
林熙楓愣了下，不知道她爲什麼要這樣說。
“對嗎？”wuli卻是很在乎這個承諾一樣，再一次確認。
林熙楓最後還是點了點頭，輕聲說：“會的，我永遠都會站在你這邊。別擔心，快去吧。助理都要吃掉我了。”
一邊正着急的助理，感激地看着林熙楓。
Wuli點點頭，往前走了兩步。結果兩步之後，她又轉身，看着林熙楓再次確認：“真的嗎?”
噗，林熙楓笑着做了一個掏心的動作。然後說：“大小姐，我把心掏出來給你看看好嗎，真的，真的，真的。說多少遍都是真的，快走吧。助理真的要哭了~”
這一次，wuli總算走了。要不是趕着去上通告，助理真的會給林熙楓一個大大的拜謝。
保姆車開走了，林熙楓笑了笑，也準備離開。卻聽到屋裡放起甦醒的突然之間，像是特意放給他聽一樣，那句“忽然之間緣分已擱淺”簡直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