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莫名其妙的韓言坐在蘭博基尼的後座,有些奇怪的來回看着杜子堯和段翔一言不發卻同樣充滿了擔憂焦急的臉。他現在一頭霧水,急切的需要一個人來跟自己解釋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個……”
“閉嘴。”
“我……”
“閉嘴。”
韓言試圖開口,可是每一次他才說話,就會被杜子堯惡狠狠的一句閉嘴給生生的嚇回肚子裡去,他只好無限哀怨的縮在椅子上,小心翼翼的看着車窗外的風景。
跑車像是飛船一般,很快就到了杜氏企業的總部。杜子堯和段翔再一次架着韓言乘着總裁專用的電梯一直到了頂樓。
“子堯,怎麼樣,有小沫的消息了嗎?”
“還沒有呢,不過我找到了一個關鍵的人物。”
“小沫失蹤了嗎?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爲什麼沒有人告訴我呢?”
聽了杜子堯和杜毅的對話,韓言詫異的開口問着,可是卻沒有人理他。幾個人各自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就拉着韓言進了早就已經被清乾淨的會議室。
“前些天是不是有小混混在學校裡勒索你?”
“是啊,還是小沫救的我呢,我要感謝她的可是她……”
“好了,現在你可以不用說那麼多廢話了,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好了。”
“哦。”
“我現在問你,你還記得那個小混混長什麼樣子麼?”
“記得,我當然記得他的樣子,化成灰我也記得的。”
“好,那你現在畫出那個小混混的樣子來。”
“可是……可是我……”
“餵你有什麼可是的,要你畫你就快點畫的,這可是找到小沫的關鍵呢。”
一旁的宋一浩早就被韓言無休止的可是給搞的沒有絲毫耐心了,他狠狠的瞪着韓言,一臉威脅的說着。
“可是我不會畫畫。”
“去死,畫畫你都不會。”
聽到韓言的回答,宋一浩再也忍不住心裡的怒火,一巴掌拍在韓言的後背上,恨不的把他肥碩的腦袋給摘掉當球體。
“好了浩子,你這麼激動也沒有用的,現在我打電話聯繫國內知名的刑偵畫家,到時候根據韓言的描述畫像。”
關鍵時刻還是杜毅冷靜,他拿出電話摁下一串數字之後就開始焦急的在椅子上等待刑偵畫家的到來。這一段時間裡會議室裡變得格外的沉默,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在心裡祈禱夏小沫等平安無事。
頭上黑色的布袋子已經被摘掉了,夏小沫忽然間覺得自己的心裡沒有那麼多的恐懼。小混混再也沒有進來,也許是在外面被自己的老大狠狠的教訓了吧。填飽了肚子,夏小沫的心裡也沒有那麼的惶恐了,她開始謀劃着怎麼纔可以逃脫這個恐怖的地方。
不知道爲什麼她的腦海裡總是會出現那個男人的樣子,他深邃的眼神,冷俊的臉以及鼻翼那一刻閃爍着光芒的鑽石鼻釘。
似乎是聽到了她心裡的聲音,房間一旁的門忽然打開了。一身黑色休閒服的男人走了進來,他眯着眼睛坐在椅子上,嘴巴里銜着一支菸。透過明明滅滅的光亮以及煙霧,夏小沫有些看不清楚男子的樣子。
艱難的吞了吞口水,夏小沫忽然有些緊張。她的心裡有種想要說話的慾望,可是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麼纔好,房間裡的氣氛在這一瞬間變得忽然凝固了。
許久之後,男人嘴巴里的煙變成菸蒂丟在了地上,他站起身狠狠的踩滅餘光之後又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聽說,你家裡很有錢?”
“我家裡沒有錢,那是杜叔叔家。”
“哦,你不是姓杜的家裡的女兒?”
“我跟杜叔叔,沒有一點關係呢,我只是他領養的一個孤兒。”
不知道爲什麼,說到這裡的時候夏小沫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顫抖。她的鼻頭一陣陣的酸澀,忽然好想依偎在杜毅的懷抱裡盡情的撒嬌。她楚楚可憐的樣子讓綁架她的男人,有些不自在的閃躲着眼神。
“聽說,姓杜的最開始創業的時候曾經做過許多不可見人的事情,我想這些你一定不知道吧?”
“你胡說,杜叔叔是天底下最好最慈善的企業家,怎麼可能會做見不得人的事情。”
聽到自己喜愛的杜叔叔被誣衊,夏小沫一臉義憤填膺的看着男人說着。她臉上的倔強和怒火讓男人不自覺的勾起嘴角微微的笑了起來。微笑着的他看起來就像是漫畫裡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的男主角,身後彷彿能開出一團美妙的花,讓夏小沫忽然之間有些呆了起來。
忽然,那男人站起身走到夏小沫的身邊,蹲在地下一直用一種讓人迷醉的眼神看着夏小沫。在他的注視下,夏小沫有些不好意思的挪了挪身體。
“呵呵。”
男人的笑聲極其的細微,但是因爲兩人之間的距離太近,夏小沫依然清晰的聽到了。她有些奇怪的側過臉看着距離自己只有三釐米遠的男人的俊臉,看到她眼底的一抹不服氣,男人的笑聲變得更加的歡樂。
“有什麼好笑的?”
“沒什麼,我只是想笑而已。”
夏小沫氣鼓鼓的撇過臉去,男人沉默了一番之後也站起身子重新走回椅子旁邊坐下來。他用極其優雅的姿勢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拿出一根放在嘴巴里點燃。淡淡的菸草味開始充斥在整個寂靜而空曠的房間裡。夏小沫一直用眼神的餘光看着一旁的男人,她不明白自己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迷醉在他的每一個細微的動作裡。就彷彿他是天生的王者,帶着一種不容人忽視的光芒。
“是不是男人都喜歡抽菸?”
不知道怎麼,這句話在夏小沫還沒有思考的情況下就脫口而出。她的話音剛落,男人就用修長的十指和中指夾着細長的白色的香菸,微微眯着眼睛看了看,有些不置可否的露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繼續抽着還有一大截的煙。
“你這樣綁架我,不怕杜叔叔報警抓你嗎?”
“杜毅不敢抓我的,我手裡有他的把柄。”
男人用極其不屑又輕蔑的聲音說着,彷彿杜毅是他這一輩子鄙夷的人,根本不值的尊重,更不應該從他的嘴巴里說出來。
“杜叔叔很好的,杜叔叔是好人,我不許你這麼說他。”
夏小沫努力的挺起胸膛,義憤填膺的看着男人。她可愛的倔強讓男人再一次笑了起來。
“傻姑娘,這個世界上你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不是僅僅憑着表面想象就可以評判一個人的好壞的。”
“可是就算杜叔叔以前做過壞事,他現在是好人啊。既然現在是好人,你又何必抓着過去的壞事不放呢?”
“嘖,你太天真了。他現在不做壞事就能表示那些曾經被他害過的人也不再記得那些傷害嗎?”
男人犀利的反問讓夏小沫一下子變得沉默起來,她低下頭,眼淚大顆大顆的從眼眶裡滑落在地面。她不懂,不懂自己的杜叔叔明明那麼好,怎麼會是壞人。
“放心吧,我只是從杜毅身上討回一些債。不會把他怎樣,也不會傷害你的。”
男人以爲夏小沫是開始擔心自己的處境,於是便出言安慰了幾句。之後他便站起身推開門走了出去。房間裡只剩下夏小沫的時候她纔敢放聲大哭,她有些淒厲的哭聲從並不太完好的鐵門裡傳出去,擊打着男人的耳膜,不知道爲什麼他的心裡竟然隱隱有些混亂。
用力的甩甩頭,男人把自己腦海裡混亂的思緒扔出去,從口袋裡拿出一支菸斜靠着柱子抽了起來。
在會議室裡焦急的等待了半個小時,杜毅認識的刑偵畫家終於姍姍來遲。所有人都平氣凝神的聽着韓言的描述,看着畫架手裡快速舞動着的畫筆。不多時,一副栩栩如生的畫像就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裡。
杜子堯雙手環胸,皺眉看着畫像裡的小混混,眼神裡閃爍着恨不得吃了他的光芒。
“杜老闆,畫像我已經畫好了。你們需要報警嗎?”
“不用了,我想先等等看,小沫是不是被人綁架了然後再考慮報案與否。”
“那既然這樣的話,我就先走了,有什麼事情隨時和我聯繫。”
“那就麻煩您了。”
杜毅有些疲憊的說着,用眼神示意一旁的秘書送刑偵畫家離開。等到會議室裡只剩下最初的幾個人的時候,杜子堯才清了清嗓子緩緩的開口。
“現在我們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到這個小混混,他最有可能知曉小沫的消息。”
“那我們要怎麼去找啊,緊緊憑着一張畫像,簡直是大海撈針呢。”
“是啊,不如我們報警,讓警察幫忙找吧,那樣會快一點的。”
韓言和宋一浩紛紛皺眉說着,顯然他們的話並沒有被杜子堯採納。他依然雙手環胸,皺眉的在會議室裡走來走去。
“把畫像給我,我有辦法去找。”
杜毅伸出手接過杜子堯手裡的畫像,凝重的看了一會兒之後毫不猶豫的從懷裡掏出手機,摁下一串刻在腦海裡卻已經許久不曾撥打過的電話,希望這個號碼還有人在用。很快,電話就接通了。
聽到另一端傳來的聲音,杜毅有些猶豫。他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終於開口和電話裡的人交談了起來。看着杜毅臉上有着掙扎和矛盾的表情,杜子堯有些奇怪的皺着眉頭,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在說話的杜毅。即使父子兩人之間的關係並不是那麼的融洽,但是杜子堯還是能從杜毅的表情上猜測到什麼。
一陣神秘的低聲交談之後,杜毅用手機拍下了畫像上小混混的樣子傳給了手機另一端的人然後就掛斷電話開始緊張的等消息。
此時,會議室裡所有人都沒有說話,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杜毅放在會議桌上的手機。
時間一分一秒的在流逝,五分鐘之後杜毅的電話終於再一次的響了起來。他快速的拿起電話摁下接聽鍵,電話另一端傳來的確是管家陳博的聲音。
原來是陳博打電話來詢問是否有夏小沫的消息了,有些失望的掛斷電話,杜毅雙手交疊在一起,用力的互相扭曲着。終於,電話再一次不負衆望的響了起來。這一次是好消息,小混混的地址已經查到了。這個振奮人心的消息讓所有人的心都不可抑制的快速跳動着。
“現在我們就去小混混的家裡找他逼問小沫的下落。”
“好,我和你一起去。”
杜毅父子倆各自站起身準備走,可是杜毅的電話卻再一次的響了起來。所有人的表情都在一瞬間變得呆滯起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杜毅的電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