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來後,我再環視了這房間一眼,沒有再發現其他不對勁之處。
“現在的犯罪份子怎麼個個都這麼厲害了?任何痕跡都沒有留下?”慕容潔這時也看完了,攤着雙手,滿臉無奈。
我笑了笑,“知道僞裝成殭屍殺人,肯定是蓄謀已久了。說不定很早很早之前就開始謀劃了。會把現場清理乾淨也是正常的事。”
說完後我看向了那值班警察,朝着臥室的方向指了指,“死者的遺物我能看看嗎?”
他點了下頭,但隨即又露出了苦笑之色,“不過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我們認爲對破案有幫助的遺物都已經被帶回局裡了。我估計你什麼都找不到。”
我無所謂的搖了搖頭,走到了臥室。
臥室十分簡樸,只有一個罩着紋帳的牀,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衣櫃,一張八仙桌和兩條凳子,其他就沒有了。
“現在都已經到了秋天,按理來說也應該沒有蚊子了,你們隊長怎麼會還罩蚊帳?”慕容潔奇怪地向那警察問道。
他無奈的笑了笑,“劉隊好像很怕蚊子來着,不止蚊帳,他還經常要買驅蟲的草藥點着。我們就帶走了他好多驅蚊用的藥草。”
聽着他的話,我默默地回想着劉躍進的面相。
可惜的是,人的一些小癖好得要經過仔細地觀測才能相出來,單憑回想我沒辦法辦到。
同時我也感到好奇,走到了蚊帳前。
蚊帳已經卷起來了,分成了兩扇勾在了牀兩頭掛着的勾子上。
擡手摸了一下,很順,很滑。
我的眉頭當即皺了起來。
沒管三七十二一,解開勾着的蚊帳部分,將蚊帳打了開來。
“不對勁!”我立馬雙眼發亮地看着蚊帳。
慕容潔看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不解地向我問道,“哪不對勁了?”
“你看看這之前捲起來的部分?再看看靠上的部分,是不是顏色不一樣?”
聽到我的問題,慕容潔趕緊擡頭朝着上方看去,“上頭的那部分好像顏色深一點。”
“不止!”我指着蚊帳,“你摸一下!”
慕容潔先是摸了解開的那部分,然後惦起腳,在顏色比較深的地方也摸了一下,旋即皺着眉頭看向了我,“手感完全不一樣,下面這一部分手感好像滑一些?”
“沒錯!”我再度把蚊帳卷好勾到牀頭的勾子上。
用過蚊帳的應該都知道,當蚊帳捲起來勾住之後,其上半部分應該是呈扇形展開的。
劉躍進家的蚊帳當然也是如此。
我指着那展開的部分嚮慕容潔說道,“你看像這個部分,其實相當一直暴露在空氣裡,所以容易髒,容易舊。而捲起的部分,相當於藏了起來。”
“如果劉躍進經常用到這蚊帳的話,上下兩部分雖然會有差別,但差別肯定不會這麼大。”
“你的意思是劉躍進這蚊帳得很少?”慕容潔輕咬着嘴脣呢喃着,“可這又代表什麼呢?”
“代表劉躍進根本不怕蚊子啊。”我沉吟了起來,一邊朝着臥室打量,一邊開口說道:“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劉躍進的蚊帳以及驅蚊藥都是給別人用的。”
我又轉頭看向了蚊帳,“蚊帳用的頻率不高,但劉躍進卻沒有在不需要用的時候取下。因爲取下來的話同樣不會出現這麼大的差異。”
“這樣說來,劉躍進應該十分重視要用蚊帳的人。同時用這蚊帳的人雖然不常來,但肯定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過來一次。”
“難道是?”我走到了牀前,湊近去仔細地觀看着。
牀墊,被褥都不是新換的。
“有希望!”意識到這點之後,我變得有些緊張了,看着牀的視線更加集中了。
在牀墊上摸了一下,什麼都沒有發現。我又拿起了放在了牀頭的枕頭,從裡到外仔細地檢查了一會兒,然後又湊到鼻子前聞了聞。
不禁皺起了眉頭。
不過我沒有說話,在放下了枕頭後我又仔細地檢查了牀墊。
先是在牀墊靠近牀頭的部分檢查了一下,什麼都沒有看到。
而後我把牀墊掀了起來。
一層,兩層,三層。
我這才發現,劉躍進的牀雖然是木製的,但是很軟。因爲上面足足墊了三層牀墊。
我剛覺得不可思議之時,雙眼猛地一亮,將手伸向掀開的牀墊處,同時向身後的警察問道,“劉躍進有沒有走得很近的女人,或者說女朋友?”
“沒有啊?”值班警察想都沒想便回答了我的話。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我轉身擡手看向了他。
值班警察則看着我手裡的東西一動不動,似乎沒有反應過來。
“頭髮?”慕容潔先是頓了一下,接着不可思議的說道,“這麼長?女人的頭髮?”
“沒錯!”我笑了笑,“討厭蚊子的不是劉躍進,而是他的女伴。”
“這個女伴平時生活應該不錯,枕頭有餘香,應該是用了洗髮水之類的東西。”當時洗髮水可是高檔貨,整個落鳳村我只在村長家看到過。
“牀墊很軟,說明劉躍進的女伴出身比較嬌貴。只有從小到大習慣了軟墊的人才習慣不了硬牀。睡慣了硬牀再睡軟牀反而會覺得不舒服。”說完後我又好奇地看向了那值班警察,“你真不知道劉躍進和哪個女性走得比較近。”
“沒有啊!”那值班警察眉頭皺得很深,眼神深陷,這是在努力思考。“劉哥這些年從來就沒有接近過哪個女人啊。”
“不會吧?”我指了指牀墊,“那下面留下的頭髮不少,而且還有一些頭髮上沾的灰塵連成了塊,說明那個女人很早之前就睡過這張牀了,次數也絕對不少。”
可我說完那值班警察還是無奈的搖着頭,“真沒見過。”
我不再糾結了,轉頭看向了慕容潔。只見到她的眉頭也深深的皺着。
我們當然明白慕容潔這時在想什麼。
劉躍進有一個從來沒有露過面的女伴,可是到死她都沒有出現過。
很可能這個女伴不能讓別人知道。
同樣這也意味着,如果能找到這個女伴,說不定能找到很多線索。
我默默地把頭髮收進了褲子口袋裡,接着轉頭看向了櫃子。
走過去拉開後,我的眉頭輕輕地皺了起來。
櫃子裡的衣服只是隨意擺放着,甚至算得上有些凌亂。
不由得轉頭嚮慕容潔一笑,“看來那個女人並不是真的愛劉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