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了我這話, 直接拉着我的手,就往前走了。
他抓住我的手時,還輕捏一下。
我看着他的後腦勺, 他這次沒有什麼奇怪的想法。
什麼摸起來皮膚挺好, 不知割起來什麼感覺之類的恐怖又驚悚的想法沒有出現。
他現在可能是因爲心情挺好的原因, 所以沒有這些想法?
我和他到了他所說的咖啡廳, 這間咖啡廳和我第一輩子時他帶我去的咖啡廳是一模一樣的。
我還記得我傻傻的問了他, 爲什麼喜歡我,當時他臉色冷了一下的事。
“妳喝什麼?”
“嗯......巧克力......”說完才發現不對,咖啡廳有巧克力喝嗎?
上次我叫的是什麼?我好像什麼都沒有叫。
“巧克力有嗎?”
“有的, 妳要吃點什麼嗎?”
“不用......啊不,我還是要塊蛋糕吧。”
“什麼蛋糕都可以?”
“巧克力吧。”
點完單, 在等待的時間中, 他直勾勾的盯着我看。
我被他看得汗毛倒矗, 爲了不讓他看出我的害怕,我還撥了一下頭髮, 裝出一個羞怯的表情問他:“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
“妳長得真可愛,沒忍住就一直盯着了。”
他這話是說真的,還是在反嘲?
我可從來都沒覺得自己可愛過。
“對了,我還未自我介紹,妳可能不知道我的名字吧?”
我知道, 我怎麼不知道, 你的三個名字我都知道。
段兆、石康、Zico嘛。
“我叫做......”
我盯着他的嘴, 預料中的Z音沒有出現, 因爲他說:“我叫段兆。”
我不自覺的微微瞪大眼, 他見到我這反應問我:“怎麼了?這個名字很奇怪?還是妳不知在哪裡聽過了?”
他的眼睛緊緊盯着我,留意我的表情。
我的腦子在急促轉動, 我知道我這次回答得不好,可能會惹他懷疑。
“沒,你的名字很特別,和我想象中的有點不同。”
“哦,是嗎?那妳想象中,我的名字應該叫什麼?”他聽了饒有興致的追問。
我能照實說,之前他告訴我的名字是Zico的這個事嗎?
不能,當然不能。
這一次他怎麼就不同了呢?就依着本來發生的事來做不好嗎?
所以我的話就成了這樣:“就普通一點的,三個字這樣,段兆......聽起來有種小說人物的感覺。”
“是啊,以前都曾經有人這樣說過。”
【真新鮮,說我的名字像小說人物的,她還是第一個。】
他後面心裡立即推翻的話......是什麼意思?
做人就不能多點真誠嗎?
“哈哈......”
“對了,妳叫什麼名字?妳還沒有告訴我呢?”
這也真尷尬了,兩個人誰也不知誰叫什麼名字,但在一起了。
我表面上看來,也是不知他的名字的。
“我叫普樂。”
在這閒聊中,我們在咖啡廳中度過我們的第一天。
我們互相交換了電話號碼,有時他致電給我,有時我撥給他,時不時聊天發訊息,儼然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當然,實際上不是,我很清楚。
三天後,我在萬能網絡商店訂購的藥物送到。
這就是我想到解決他的辦法。
用藥。
今天是星期天,我和他有一整天的時間可以待在一起。
我這纔想着他,他的電話就來了。
“喂。”
“普樂,我們今天出去玩好不好?”
我能說什麼,當然是說好,我本來也想找他的。
“好。”
爲了不讓他發現我帶了藥,我還細心的將藥放在糖盒子裡。
待會看看有什麼機會可以將它用上。
帶好要出門的東西,我就下樓了。
到達樓下,Zico穿着一身白衣正在那等着。
我毫不意外。
因爲我的地址是我主動告訴他的。
既然反正他都會知道,倒不如看起來是我讓他知道,這樣更好。
他聽到我告訴他自己住的地方,他好像對我更信任、更放心、更......總之態度和以前任何一輩子的時候完全不同。
我覺得自己現在有點像欺騙感情的壞蛋,但一想到他之前殺了我兩次,而且和我在一起時也不是因爲喜歡我,我的內心就毫無愧疚了。
反正不是好人,我把他幹掉,算是爲民除害了。
留他在,也不知在我之後還會有多少人受他的禍害。
“普樂,妳在想什麼?怎麼和我在一起,妳好像經常走神似的?” Zico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回過神,答他:“我是在想,待會兒有什麼地方好玩的。”
“Z......你怎麼這麼快就到呢?我還以爲你要一會纔到。”
不行,看來我對他心裡的稱呼都要改一改才行了,我差點就說了Zico。
以後,無論在心裡,還是口裡,我都叫他段兆吧。
這個一定得改,不然死定了。
“我就是到了妳樓下再打給妳的啊,妳一下來當然就見到我了。”
他說完這句時就很自然摟過我的肩,領我往車裡走。
我的身體一僵,硬是忍住沒有掙扎。
被他手碰到的肌膚像是針扎似的,刺刺麻麻,不是來電那種感覺,對於我來說是一種不舒適的感覺。
【看來她還是不適應我對她的接觸,我要多努力努力一點纔可以了。】
他現在腦子裡想的......挺正常的,之前他爲什麼會那樣?是因爲我惹怒他,他纔將我殺掉的?
我搖了搖頭,將腦裡的無謂想法甩掉。
“妳不想去看電影?那我們先去吃飯如何?”
待我回過神來時,我已經坐在他的車子裡了。
而顯然,在前面他還對我說了一句什麼。
我剛想點頭,想了下,回他:“不了,我們還是先看電影吧,現在吃飯有點早了。”
我坐在車裡張望車裡的環境,他雙手放在駕駛盤上,他側過頭見我還沒有系安全帶的意圖,就傾身過來,手伸向我頭側,拉下安全帶。
他這突然的動作,嚇得我身往椅子裡縮。
“對不起,我嚇倒妳了嗎?我見妳未系安全帶,打算幫妳系來着。”他這樣邊說,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之後很自然的幫我扣好。
“有......有一點,不過沒關係。”我答他。
他聽了我這話,視線自然的轉回正前方,雙手扭着方向盤駕車,腦子卻在想着。
【她......好像怕我?爲什麼?】
我看着窗外的景色,他這話突然衝進我腦裡。
我懊惱的皺了一下眉。
還是讓他察覺了。
我做得還是不夠好。
現在不過是第三日。
看來最好還是儘快解決他,相處的時間越久,我曝露得越多,到時他很易就會發現我根本不想和他一起,而是爲了其它目的。
“你......怎麼會有車子的?”
爲了不讓他覺得我怕他,主動搭話是一個好方法。
順便,這也是我好奇的事,在之前四輩子的時間,他這駕車子可從未出現過。
除了他殺人、沒有父母、有間別墅、有三個名字這幾點,看來他還有我很多不瞭解的地方。
“哦,這是我今年成年,母親買給我的成年禮。”
他這樣答我。
心知他說的是謊話,嘴裡還要應一句:“原來是這樣啊。”
後續對話又斷了,不知和他說什麼纔好。
大約十五分鐘,我和他到了電影院,我們看的電影是最近很熱的一剖小丑恐怖電影。
電影票是他買的,汽水和爆米花是我買的。
瞧着那一大杯的可樂,我很有種衝動,想把包裡帶來的藥放進去。
拿着進影院時,我並沒有這樣做。
這一大杯的可樂,能不能喝光都未知。
而且這樣也太明顯了吧。
應該還有更好的時機的。
這雖然是一部恐怖電影,但看電影的全程我不是怎麼害怕,可能是因爲比起電影裡小丑更可怕的人正坐在我身邊吧。
小丑那蒼白的臉和血盆大口都不及段兆本人讓我驚心。
一個殺了你兩次的人,和電影裡虛假的角色相比,當然是前者更恐怖一點。
我心不在焉的瞧着大熒幕上時不時冒出來嚇唬觀衆的小丑,尖叫都沒有一聲。
這電影有點無聊啊......
我側頭看段兆,他滿臉專注的看着屏幕,看得津津有味。
他對這種血腥恐怖的片子很有興趣啊。
別人都會被突如其來出場的小丑嚇一跳,就他眼神專注,還隱約帶着笑意的看着。
我又看了眼屏幕,此時主角的朋友剛好被小丑逮着了,下場不會好,轉瞬就濺了一大灘的血。
我轉回頭看他,他的表情更興奮了。
他這表現和場內其它觀影的人的尖叫聲有很大的差別。
我又看看我買來的爆米花和汽水,果然,不放進去是明智的決定。
從電影開始起,他碰都沒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