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了他這個表情, 有種後頸發毛的感覺。
我不解,我這樣說怎的反而惹得他不高興了?
今天的人都是怎麼回事了,一個兩個的都看我不順眼。
別人可以甩臉子, 但眼前這個, 我可是得供着。
“你聽了我這話不滿意?”我說這話時, 我自己也沒有留意, 我的嘴抿得緊緊的, 看起來像是跟他一樣不高興。
zico見了我這個表情,反而緩了緩。
“沒,我們走吧。”
“妳今天有空吧, 不如我們到處走走。”他走了過來,伸出手, 自自然然的就摟住我的肩膀, 我沒有推開他, 我也不敢推開他,就怕惹得他生氣。
我就沒想過, 以前的我那樣對他,他都從來沒有生氣過。
現在這畏畏縮縮、戰戰兢兢的反應,反而惹得他懷疑。
zico摟在我肩上的手,又再摟緊了一點,與他的動作不同的是, 他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冷淡了。
“餓了吧, 不如我們去吃點東西?”
我點點頭。
從他摟住我起, 我的視線就落在地上沒有移開過。
這樣近的距離, 我還真怕我會曝露了我怕他的事實, 讓他知道了不是會懷疑我知道了什麼嗎?
而我這麼做的下場,就是下車時才發現, 自己竟跟着他到了醫院,那個我爲之避恐不及的地方。
“怎,怎麼來這?不是說去吃東西嗎?”
不用怕,普樂,不用怕,那日已經過去了,我不會再遇到那個殺了人的黑框眼鏡男人,我也不會再遇到之後接連發生的事。
所以,不用怕的。
但也免不了聲音中的顫抖。
因爲那一日的恐懼還停留在我的心中。
“我想起我有東西落在辦公室未拿,所以先回來拿了,待我拿到之後再一起去吃飯。”zico給出的解釋是這個。
我心知肚明,他根本就不是這裡的職員,那間所謂的辦公室亦根本不是真的辦公室。
自他把我殺了,我就知道,那個警察所說的多半是真的。
他送給我的東西是偷拿別人的,而那間別墅,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是他的別墅。
“走吧。”
在醫院大堂,zico摟住我的肩就要往電梯走去。
我腳下用力,不肯跟着他走。
他鬆開手,反應不解的問我:“妳爲什麼不動啊?我要下去拿東西,妳不陪我嗎?”
雖然昨天才是發生殺人兇案的時間,但是我也不想再到地庫二層,我對那個地方心理陰影很大。
“我想站在這等你。”我衝口而出,說完小心翼翼的看他臉色。
“好啊,那妳就在這等我,我待會回來接妳。”zico鬆開手,輕易就答應了。
“嗯,好。”我嘴角扯出一個笑,點點頭。
我站在原地看他進了電梯裡,之後才找了個地方坐下。
我不是沒想過乘他離開這時間,自己一個人跑了,但是我這樣做不是會惹他生氣嗎?
要我這樣被人不說一聲的放鴿子,我一定會很氣,而且他還是個變態,就不要冒這個險了。
現在快到探病時間,醫院大堂陸陸續續進來不少人。
我看着走過的人,突然視線被其中一個穿着白色襯衫的男子吸引住。
那男人察覺到我的視線,側頭看着我。
偷看別人被人發現,我有點不好意思,我移開視線,裝作是在看大堂周圍。
那男人見狀臉上露出一抹淺笑,這抹淺笑剛好被又再偷瞄過去的我看到。
我的心臟受到了一萬點的暴擊。
那冷冷清清,病秧子似的臉上有一抹笑容,就像寒冷極地中突然出現的一抹陽光,帶着暖意和溫柔。
我被他這個笑容迷倒,盯着他看得目不轉睛。
他留意到我傻了似的目光,本來快要收起的笑,再次揚起,笑意還比先前加深,他眼睛眨了眨,就要向着我走來。
這時另一人出現,阻止了他本來的步伐。
“終於找到妳了。”
我看着攔在身前的男人,視線被擋住,才終於從花癡狀態中回覆過來。
遠處本想向着我走近的病秧子男人,他臉上的笑容收起,回覆他又病又喪的表情,沒精神的走了。
“要找妳可真難!”站在我身前的男人感嘆一句。
我將視線移向他,看清眼前的人,我瞪大眼睛。
他怎麼來這裡了?
“好了,你班裡的學生,就剩妳一個還未做筆錄,妳跟我過去,做完筆錄就放妳走。”
五彥問也沒有問過我,就抓住我的手要將我拉起來,這時zico取了東西回來。
他站在我身前,反抓住五彥拉着我的手說:“你想對她做什麼?”
五彥挑眉,紫色的脣勾起一抹邪氣的笑,這樣的他看起來真不像一個警察。
“你是誰?”
“關你什麼事?”zico挑釁的向五彥說,拉起我就要離開。”普樂,我們走了。”
這兩個人,誰我都不想跟着走,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我可以自己回去。
五彥瞧着zico,突地神色一變,鬆開了手,讓他帶走了我,他自己一直在原地站着。
本來有兩男爭一女這種事發生在我的身上,我是應該高興的,但是若是做這事的人是這兩位,我倒寧願我還是一個透明好了。
我這樣想着時,五彥看了我一眼,我察覺他的視線,略帶驚慌的偏過頭,快步的跟着zico走了。
我看着zico帶我去的地方,這明顯不是出去。”我們這是要去哪?不是說去吃飯嗎?怎麼還乘電梯?”
“我還未拿我要的東西,妳被別人騷擾,不如妳跟我一起去好了,待我拿完再去吃飯。”一直抓住我手的zico視線向着前方,邊急步走,邊對我說。
“我要不在,估計妳都要被人拉走了。”他扯着我進了電梯內,鬆開手這樣對我說。
他這樣說,我能給他什麼響應?我又不能跑掉,而不跟着他走的話,就要面對那個能聽到別人內心話的警察,究竟哪個更糟一點,我還真不知道。
這是在屎味的巧克力和巧克力味道的屎中選擇,選擇哪個都沒有什麼區別吧。
我又硬扯出一抹笑,表示我聽到他說的話了。
不知是不是人在不想笑的時候硬笑,臉會覺得特別的累,我感覺我嘴角兩邊的肌肉都拉不起來了。
他見了,視線停留在我的臉上幾秒,之後才移開視線,挽着手,一直盯着電梯跳動的數字。
他現在有種拒人於千里的感覺,但我巴不得他這樣,以前他動手動腳時,我不知道他是這樣兇殘的人,現在知了,還怎麼能故意捋虎鬚?我可沒有這個膽啊。
“到了。”
電梯停在地下二層,zico特地開口提醒,我聽了感覺有點奇怪,他爲什麼要說啊,我不知道嗎?以前我也常常來這裡找他的啊。
我和他前後腿步出,我跟在他身後,幸好我是走在他左側出一點的位置,剛好可以見到坐在椅子上的人。
在那人將視線看回我時,我掩飾着心裡的驚訝,臉上若無其事的走過了,半點視線都沒有響應給看我的那個男人。
我臉上看來平靜,但腦子裡已經炸了。
黑框眼鏡男人爲什麼會在這裡?他昨天不是殺了人嗎?怎麼今天還待在醫院裡?
zico見我這目不斜視的走路姿態,順着我的方向看去,剛好就見到坐在椅子上,渾身帶着血腥氣息的男人,這種感覺他很熟悉,因爲他曾經有過很多次。
那男人將放在我身上的視線移向他,那是一個載着黑框眼鏡的男人,他的視線對上zico,見到zico那探究的眼神,眼中冒出殺意,zico見了一點害怕的意思都沒有,還有心情咧開嘴,給男人一個笑容。
黑框男人見到zico臉上的笑容,愣了一下,之後zico就轉過臉,沒再看他。
zico上前幾步,忽然又變得熱情了,伸出手來,一下就摟緊我的肩,將我半個人拉進他懷裡,半抱着我的走路。
“妳怎麼同手同腳的走路?妳見到認識的人嗎?”
我一句話都沒有說過有關黑框男人的事,我甚至一個視線都沒有給那個人,但zico卻一下問起了他。
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起了,我差點要以爲,zico其實是和我一樣是重生的了。
他是怎麼知道黑框男人的事?
“沒有,我不認識他。”
能說什麼,當然就是否認了啊。
zico還未說他問的是誰,我這斷然否認的姿態,在聽了我的話後,臉擡起,眼神若有所思。
而視線不在一個水平,還被他摟住在一側的我,看不到他的眼神的。
跟上一輩子一樣,黑框男子在我們出現後,就從坐位上站起來,跟在我們的身後。
這次我可不敢亂說什麼,之前可不就是嘴裡沒把門,亂說話惹的禍嗎?這次我就什麼都不說,這下他總不可能憑空猜測我知道他殺了人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