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頭暈暈的, 睜眼就見到眼前的一片白。
我終於死了嗎?
白色的……我這是到了天堂?
我眨眨眼,視線清晰起來。
那抹白色是某人的衣服。
在聽到開門的聲音,還有摔在沙發上熟悉的感覺, 還有臉色陰沉的白朮, 我知道我到哪了。
我這是又重生了。
而偏偏, 不幸地, 我重生在白朮將要殺死我的很近的一段時間。
“普樂, 妳有男朋友了?”
這句話還真是熟悉啊,在他說出這句話說沒多久,我就死翹翹了。
我現在瞧着白朮臉上的表情, 我才明白,那是山雨欲來暗含風暴的表情, 他隨時能將我整個人拋到半空又再狠狠摔下。
之前可不就是這樣沒了性命嗎?
知道白朮的狠辣, 我可不會再傻不叮咚的主動走過去, 然後讓他隨手拿起燈枱就把我的頭砸扁了!
我從沙發上起來,腳步一動, 就想跟他拉開距離,瞧見在白朮手邊的枱燈,改變主意,屏着氣盯着白朮不放,向着白朮的方向走去, 越過了他, 拿走他手邊的枱燈, 然後退後兩步遠。
我這樣做是有風險的, 萬一他在這個時候就控制不住自己, 拿起枱燈掄往我的頭上,我可就立即死翹翹了。
幸好, 枱燈拿到手,他還沒有什麼攻擊的動作,現在上輩子弄死我的兇器在手裡,心裡安定了不少。
我籲一口氣,又再退後一步。
白朮的視線一直跟着我移動,見到我拿起了枱燈,他有點按捺不住了。
“普樂,妳在做什麼?我問妳話,妳聽不到嗎?”
“哈哈哈,我見這枱燈挺好看的,所以想拿來看看,不好意思啊,我沒聽到,你剛纔說什麼了?”我打着哈哈,同時暗地裡留意門口的方向,他萬一有什麼動作我就立即跑,以及,趁他還沒有什麼動作時一點一點的挪到門口。
能活,誰想死啊!
我的視線還偷瞄逃生的地方,沒有看向白朮,此時耳畔傳來白朮清晰的聲音,正常音量,也不嘶啞難聽。
【她竟然無視我!】
“我沒有無視你,我是沒聽清了,你的聲音太小了。”我隨口就回他,待我的視線移到他身上時才見到,他的表情不對,我心裡一突。
怎麼了?我說錯了什麼?
他怎麼這個表情了?
“我……”
我後面的話說不出了,因爲我聽到--
【她能聽到我心裡的話?】
這個讀心的能力來得太突然了,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而在這個時候,我當然是來不及掩飾自己的情緒的。
老天爺,你這是要幫我還是害我啊!!
從我那愕然的表情,白朮知道我聽到他心裡的話了。
“普樂,妳知道什麼了?在我身上妳聽到什麼了?”
【她一定是知道我的秘密了,我要把她殺了!我的事不能讓別人知道的!她接近我,一定是爲了調查我?所以她纔會騙我沒有男朋友。】
【不能讓她活着出去!】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說,但這話怎麼這般無力的呢?
白朮動作緩慢的解開領口的兩顆釦子,然後將袖釦都解開,慢條斯理的挽起兩隻袖子。
“妳騙我,妳一直在騙我對不對?”他邊做,還邊問我。
他這動作是什麼意思,很明顯了吧?
還等什麼?
我轉身就跑,爲了阻礙他的步伐,我還將枱燈砸向他的方向。
白朮頭一偏,就避過我向他丟去的枱燈。
這門的距離不是很遠,我小跑幾步就到了,我還怕他追上來抓住我了,手一碰上門柄就扭開……
沒開。
我又再扭。
還是沒開。
這時,我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
我轉身,絕望的看着越來越近的白朮。
那張我一見鍾情的臉,此刻帶着森然的殺意,嘴角拉直,一點笑意都沒有。
他開口:“門在我和妳進來時,就已經被我鎖上了。”
“你……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爲了不時之需。】
我緊張的嚥了咽口水。
“看來妳聽到了,也不需要我親口回答妳了。”
此時白朮的手袖挽好,露出他精瘦的手臂。
那雖蒼白,但一點都不虛弱的手臂,我記得,曾經就是這雙手,將我抱進醫院內,那臂力驚人,一點也不能小瞧。
我不能就這樣放棄的。
上天又給了我一次機會,這次我一定要好好把握,不能就這麼死掉的!
還有三步距離,除了大門,一定還有別的地方可以逃出去的!
不管了,已經沒有時間讓我思考了!我就隨便找一個方向跑了,總之先離開白朮身邊就好。
之後的事情之後再想,一定還有一線生機的,不然上天讓我再一次重生是爲了什麼?總不能是爲了讓我又死一次吧?
可憐的我,可能上天讓我重生一次,真的就是爲了再讓我死一次吧……
白朮看着我跑向的方向,跨了一大步,剛好就將我整個人抓住。
我就沒考慮過白朮除了臂力驚人,還有身手這般好,我根本跑不過他,他瞅準方向,改變路線,一下就可以將我抓住。
“白朮,放開我,我求求你,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的。”
我哭得眼淚鼻涕直流,模樣狼狽不堪,現在我見着白朮的臉,我只能想起之前他拿着枱燈砸我的猙獰樣子,心裡十分害怕。
而我知道,他現在要做和先前一樣的事情了,絕望的是,無論我在他懷裡怎麼掙扎,他始終都能把我抓得牢牢的。
女人的力量果然是不能和男人相比,尤其是我這個四體不勤的少女。
【我是XX企業老闆的兒子卻患有嚴重暴力傾向的事她不知道?我曾經因精神病發作而殺人的事她不知道?】
【噢,不,她現在一定是知道了。】
我聽着白朮心裡傳來的話,本來不間斷哭泣的我都窒了窒。
他。到底。爲什麼。要。在。這個時候。想這件事啊……
我在想自己一定死定時,同時白朮冰冷的手指慢慢靠近我的頸項,我感覺到頸間冰涼的觸感……
我閉上眼。
“喀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