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芊樹想笑，淚水卻先一步的流下來，“可是……你剛剛明明再說，要小夭嬤嬤做你的孃親，要小娥姑姑做你的孃親，要宋嬤嬤做你的孃親……”還好，她沒有說要小狸公公做她的孃親，要不然她非要笑出來不可。
小元元認真地點點頭，“孃親，她們都很喜歡元元，元元也很喜歡她們。”
姚芊樹失笑，她竟然和一個孩子認起真來。
小元元看着姚芊樹的表情，姚芊樹有些心疼，普通百姓人家的孩子，這個年齡，正是天真浪漫的時候，她的元元卻在這個時候就學會了察言觀色嗎？
“孃親，她們真的對元元很好，你要是不做元元的孃親，元元就叫她們做元元的孃親。”
姚芊樹有一種扶額的衝動，“恩，我考慮考慮，只是，除了她們，你還打算叫誰做你的孃親嗎？”
姚芊樹試探着問道，她就想知道，除了女人，她會不會叫男人做她的孃親，就當是檢測了。
小元元見姚芊樹這麼問，連忙搬着手指頭數起來，因爲她發現，孃親似乎很在乎她管別人叫孃親。
小元元把自己的公主署裡面的女人都數了一遍，見姚芊樹聽得認真，接着顯擺，“還有齊禛叔叔，小狸子公公。”
姚芊樹忍俊不禁，原來真的不光是女人啊，不過想想姚芊樹越發覺得心酸，小元元這是有多盼望着有個孃親啊。
姚芊樹輕輕滴摟住元元，“元元，我的小元元，無論我在那裡，我都是你的孃親啊。”
凌重紫聽了，一顆心沉了下去，他聽着元元的數落，眼見着姚芊樹的神情越來越柔軟，本來以爲事情有了轉機。
敏感的小元元身體緊繃，“你不要元元了嗎？嗚嗚。”
這回元元是真的傷心了，她眼見着姚芊樹眼睛裡面充滿了對自己的喜愛，爲什麼她就是不肯留下來陪她，長這麼大，元元從來沒有恨過誰，現在她覺得自己恨孃親，別人的孃親都是那麼溫柔那麼喜歡自己的孩子，爲什麼她的孃親只喜歡那個叫做姚緣的孩子，而不喜歡她呢。
姚芊樹伸手掏出手帕，輕柔地替她擦着眼淚。
元元在她的撫摸下，止住了哭聲。
姚芊樹見了，嘴角微微上勾，“元元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有很多人疼愛着元元，孃親也很疼愛元元的，可是，疼愛一個人，並不等於就一定要住在一起的，元元這麼聰明，一定懂得是不是？”
“你更喜歡那個小不點是不是？”元元詢問道。
小不點？姚芊樹揚揚眉。
小娥嘆口氣，“小公主說的是姚緣。”
姚芊樹對上元元熱切的眼神，雖然她只是個小孩子，她還是慎重的想了想，纔開口答道：“姚緣只有孃親一個人，所以，孃親要是離開她，她就只有一個人了，不會像元元這樣，沒有了一個孃親，還會有很多的孃親。”
凌重紫忍不住接口，“你可以帶姚緣進來。”
這是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只是多了一個孩子而已。
姚芊樹毫不猶豫的拒絕，“我不想崇秀的孩子和她的父親一樣。”
凌重紫一窒，吶吶道：“芊樹，我沒有想到你會這麼說。”
如今到底是不同了，現在凌重紫是皇上，他怎麼會讓那種事情發生？除非是他授意，所以，姚芊樹這話分明有懷疑凌重紫的意思。
姚芊樹覺得很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這孩子從小體弱多病。”
凌崇秀的病，其實就是一種毒壓制着另一種毒，以至於到了最後，自己成了毒人。
“其實你就是那個意思。”凌重紫幽幽道。
沒有一個男人能容忍自己心愛的女人和別的男人生下孩子。
凌重紫不認爲自己就有多麼的大度。
只是，如今已成事實，他不想放手，就只有叫那個孩子也進宮，也許，他會忍不住嫉妒，也許他無法對那孩子和顏悅色，可是他會努力，努力習慣姚芊樹的身邊有除了他和元元，還有另外一個親人的存在，他會很努力。
姚芊樹不否認，他或許會做到熟視無睹，她卻不敢拿姚緣冒險，要是凌重紫只是一個普通人也就罷了，偏偏他已經成爲了皇上，哪怕他什麼也不說，下面自然會有人爲他掃平一切障礙，就像是莫軒昂那樣，自以爲是的人雖然很多，又何嘗不是揣摩上意，摸着上位者的心思了呢。
“瀏王弟英年早逝，只有這麼一脈骨血，朕會着欽天監選定黃道吉日，給姚緣上皇家玉牒，你看看給她起個什麼名字好。”
凌崇秀已死，按理說姚緣的姓名要麼由皇上起，因爲皇上代表着至高無上，要麼就由一族之長起，族長也就是管一些瑣事，皇家的事情，他哪裡敢指手畫腳？
說到底，姚緣這個名字不適合，哪裡有孩子跟着母姓的？
姚芊樹一愣，他這是承認姚緣了嗎？
“這孩子就叫姚緣吧。”耳邊似乎想起凌崇秀臨終說的話。
姚芊樹搖搖頭，“算了吧，崇秀很喜歡這個名字，這還是他親自取得呢。”
凌重紫眼睛危險的一眯，“你說是崇秀親自取得？”
按照姚芊樹和莫軒昂的說法，凌崇秀是在他即位不久之後遇難的，那時候姚芊樹也不過剛剛離開他不久，哪裡來的孩子給她取名？莫非，莫軒昂說的那個小媳婦就是姚芊樹喬裝打扮的？
姚芊樹驚覺，開口道：“恩，崇秀不知道他會是男孩還是女孩，所以，起了名字叫做緣，是因爲覺得這是我們和這個孩子的緣分。”
“原來如此。”凌重紫不說不失望，不過想想也該替崇秀高興地，畢竟他有後了。
凌重紫高興不起來。
姚芊樹自然也懶得理他，她是真的沒有和凌重紫複合的意思，所以纔會裝作失憶，故意說小了姚緣的年紀，故意叫別人誤會她的凌崇秀的關係。
姚芊樹有一瞬的出神，假如凌崇秀還活着，那該有多好？她一定要給他介紹兩個美人做妻子，生出的孩子一個叫做姚緣，一個叫做凌份。
“孃親，那你帶元元離開這裡吧。”
元元想到了一個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