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府卿偷眼看了一眼瀏王,沒有看到什麼表情,他連忙吩咐,“還不去把牢門打開?”
看守牢房的獄卒連忙拿了鑰匙打開牢門。
姚芊樹出來,獄卒連忙把門鎖上,有人醒悟過來,撲上前來,“大老爺,冤枉啊。”
姚芊樹撇撇嘴,她冤枉嗎?看她剛剛那欺負良善弱小的勁頭,她一點都不冤枉。
“啥有那拉了你那。”
姚芊樹走到凌崇秀的面前,微微收斂了一下自己張揚的性子。
凌崇秀伸手掏出一方雪白的絲帕擋住口鼻,“這裡什麼味。“
姚芊樹心有餘悸地看了看牢房,往外推衆人,主要是樓梯太窄,“哎,王爺,趕緊出去吧,這裡的老鼠大的能吃人。”
凌崇秀嫌棄的看了看她那髒兮兮的手,卻什麼都沒說,往外走去。
大理寺府卿連忙往一旁讓讓,讓兩個人先過去,心中暗自詫異,不是說瀏王最恨女人碰的嗎,因爲皇上賜給他的美女投懷送抱,竟然把那美女都殺了,還有,瀏王潔癖不是很嚴重嗎?怎麼在這個女子面前這些傳言都只是傳言了呢,看來,傳言不可信啊。
終於見到了外面的天空,姚芊樹伸展開胳膊,“啊,我愛自由。”
凌崇秀嫌棄的往旁邊站站,他不認識這個傻子。
那邊大理寺府卿都看呆了,這個丫鬟……
凌崇秀一眼瞥見,走上前拍了一下姚芊樹的腦袋,“本王叫你辦事情,你卻給自己辦進大牢,瞧你那點本事。”
姚芊樹哎呦捂住腦袋,眼睛一轉,看到了一旁的大理寺府卿,連忙俯下頭去,“王爺,屬下辦事不力,還請王爺責罰?”
凌崇秀看到她肯低頭,心情大好,“責罰是一定要的,你說,本王要怎樣責罰你纔好?”
姚芊樹傻眼,這個……恩……
“那個……王爺,我給你捶背?”
凌崇秀看到她爲難的樣子,就想逗逗她,“難道平常你不給本王捶背嗎?這算是什麼責罰?再想。”
“啊,再想?”總不能給你暖牀吧,姚芊樹微眯着眼睛威脅的看着凌崇秀。
凌崇秀撇撇嘴裝沒看到她刀子一樣的眼神。
姚芊樹深吸一口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嬌嗔地瞥了一眼凌崇秀,捏着嗓子道:“王爺,怎樣懲罰還不是你說了算,大人還在那裡看着呢。”
大理寺府卿連忙告辭,“王爺,恕下官不能遠送,告辭,告辭,哈哈。”
大理寺府卿打着哈哈向後退去。
退了幾步,一溜煙跑了,哎,這個時候在留在這裡,實在是太沒眼力見了,瀏王都等不及回府去,竟然現在就開始打情罵俏了。
身邊再沒有外人,姚芊樹瞪着凌崇秀,“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凌崇秀不答,從籠着的袖子裡掏出一隻鴿子,把一條紅繩系在鴿子腿上放飛,看着那鴿子遠去,凌崇秀看了看自己的袖子,“這小東西不會在我的袖子裡屙屎吧。”
這一路上他都在擔心。
“也許吧。”姚芊樹看到他那一臉嫌棄的樣子,抿着嘴笑道。
凌崇秀擡眼看了一眼她,她的臉被牢房裡的女犯一陣揉搓,早就有些變形,也難怪大理寺府卿面露奇異。
“你可夠醜的,斐王兄很擔心你呢,我們趕緊走吧。”凌崇秀嫌棄地道。
“哦。”姚芊樹答應一聲,想也不用想,一定是小娥她們那邊露出馬腳來,所以重紫拜託凌崇秀的吧。
凌崇秀叫手下去僱了車馬轎,扶着姚芊樹上車,自己隨後上來,至於他的那個小轎子,叫下人先擡回去好了。
姚芊樹有些不自在,有凌重紫在的時候不覺得什麼,就他們兩個,不知道爲什麼覺得空氣中有點尷尬。
凌崇秀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鄙視地道:“你放心,我對你沒有興趣。”
事實真的是如此嗎?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姚芊樹聽了,撲哧笑出聲來,“我有什麼不放心的,你知道我今天被抓進來的罪名是什麼?‘狂蜂浪蝶倒採花’,笑死我了,哎,你不覺得很好笑嗎?”
其實姚芊樹覺得尷尬,就是不知道怎麼解釋自己進大牢的事情,他那麼說,算是幫她的忙了。
凌崇秀聽大理寺府卿說的時候就強忍着笑容,沒想到姚芊樹就這麼不設防的說了出來,再也忍俊不得,哈哈的指着姚芊樹笑得停不下來。
姚芊樹看他笑得那麼開心,摸摸自己的鼻子,哎,能叫這個陰陽怪氣的凌崇秀笑得如此癲狂,她是不是應該沾沾自喜一下子。
車馬轎忽然顛簸了一下,凌崇秀一個不妨,向姚芊樹壓過來,兩個人揪到一團。
“起來呀,起來呀你。”姚芊樹七手八腳的推開凌崇秀。
凌崇秀臉色通紅的從姚芊樹的身上爬起來,偷偷滴把手背到了後面,他剛剛碰到了她的身子,軟軟的,像是……總之,好舒服的感覺。
“那個……我不是有意要佔你便宜的。”凌崇秀眼睛看左看右就是不敢看姚芊樹。
“我知道,你要是故意的,看我不閹了你,看你還敢不敢?”姚芊樹兇巴巴地道。
說完,姚芊樹想起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她閹不閹他,沒有多大區別嘛。
“瀏王,你是怎麼喜歡上夜合的啊?”姚芊樹小心翼翼地問道,一手抓着轎簾,打算一看情形不對,立馬逃出去,她實在很好奇啊。
凌崇秀一個眼風飛過去,姚芊樹連忙伸出手去在自己的嘴上打了個叉,“你就當我什麼都沒問。”
看到姚芊樹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凌崇秀想起她是因爲“狂蜂浪蝶倒採花”的罪名被關進大牢,就忍不住想要笑,哎,實在是太好笑了,也因爲這個樣子,想起夜合的悲傷被沖淡了不少,看到姚芊樹滿眼的八卦,凌崇秀忍不住開口,“其實也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樣了,我十歲那年,被貼身丫鬟推到了水裡,我明明已經爬上岸了,那丫鬟卻瘋了一樣把我往水裡推,夜合來看見,衝過來把那丫鬟推到了水裡,把我救了上來,從那以後,我走到哪裡,她就跟到哪裡,我睡覺的時候她就在我身邊守着。”
過了這麼久,每每想起,那揮之不去的悲傷還是會讓他覺得心痛。
“後來我見不到她,就會覺得不安,總覺得周圍的人都不懷好意要害我,她見不到我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