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倒是說說,這個地眼會在哪裡啊?”百里行雲不屑的問着姬蓮娜。
姬蓮娜只猶豫了會,就說:“肯定在京郊,皇陵附近!”
姬蓮娜這話一說,百里行雲立刻看向了姬蓮娜,想也不想的答道:“胡說八道。地眼的富有程度絲毫不輸給裡面的那個人,怎麼可能會在京郊。京郊除了我們這個驛站想點樣子,基本就是一般的民房,怎麼可能會有地眼?”
“你怎麼就用金錢來衡量一切?地眼錢多是真,但是地眼素來更愛惜自己的性命。何況,這世上多少人想找地眼。地眼要住的那麼明目張膽,不是全世界都知道了。還不如圖一個安靜的地方。何況,地眼的身體向來不好,你都算了他的年紀了,窺視一次,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說着,姬蓮娜停了停,看了眼百里行雲,繼續說道:“何況,到了這個年紀,若不是有這個號令地眼的眼,加之皇陵近,你覺得,他還有命在嗎?裝死都不一定會去了吧。”
百里行雲被姬蓮娜說的一句話都回不上來,就只能這麼看着姬蓮娜,姬蓮娜一臉笑意的看着百里行雲,沒吭聲。最後只聽百里行雲哼了一聲,有些臉面放不下來,最後才說道:“要沒找到就是你胡扯!”
姬蓮娜笑道:“急什麼,找了再說唄。人家要真有心躲你,你翻了西夏也不見得翻得到,地眼就有這個本事,不然什麼叫地眼?雖說普天之下都是皇土,但是,皇上也有無可奈何的時候的。”
百里行雲沒再理會姬蓮娜的說辭,徑自朝外走去,姬蓮娜笑了笑,也跟了出去。兩人就在驛站的附近找尋了起來。姬蓮娜是沒了預知的能力,但那,那種與生俱來的方向感和第六感卻從不曾消失,沒一會,姬蓮娜的臉色露出了微笑,朝着一個方向走了去,百里行雲也連忙跟了上去。
似乎,秘密終於不再是秘密。
很快,姬蓮娜在一處不起眼的木房子面前站住,百里行雲看了眼,道:“地眼住這?你確定?”
“感覺。”姬蓮娜回答的很快。
說着姬蓮娜就敲了敲木房子的門,好半天沒人來理會。兩人並不急躁,就這麼站在原地,始終很耐心的瞧着門,不知道過了多久,房子纔有一個老者上來幫兩人開了門,看見姬蓮娜和百里行雲的時候,上下打量了幾下,卻沒開口。
“老人家,我想來找魯班。”姬蓮娜直接的說着自己的來意。
老者楞了下,顯然很吃驚姬蓮娜能直接說出地眼的名字。而百里行雲也楞了下,但也沒表示什麼。畢竟姬蓮娜已經說在前,姬家和地眼還是有一點關聯,都屬於異能家族。能知道彼此的名字,也不見得奇怪。
“抱歉,老爺病重,恐怕不適合見客了。”老頭子回過神,想也不想的就直接回絕了姬蓮娜。
但不免的,老頭也在心裡犯起了嘀咕,在心中揣測着姬蓮娜的身份和來此地的目的。平心而論,他家老爺,確實不適宜在離開老宅半步。若再離開老宅,別說用地眼的能力窺視什麼,就是路走多了,都可能魂飛魄散了。
“告訴魯班,我是姬家的人,他也許會見我一面!”姬蓮娜連隱瞞都沒有,徑自開口對着老者說道。
老者這下真的是有些錯愕,只聽姬蓮娜喃喃自語說了幾句,老頭這下不再猶豫,立刻轉向屋內,也不曾和姬蓮娜打過招呼,這看着百里行雲更加莫名。老頭的身影消失不見了,姬蓮娜才和百里行雲解釋起來。
“我說了一些這些異能家族纔可能知道的東西,所以他信了我的身份。現在進去就是去告訴魯班我來的情況。但是,恐怕他說的應該不假,魯班的情況可能不是很好了。希望我們還來得及。”姬蓮娜的神色顯得嚴肅的多,話語也說的極快。
百里行雲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就在這時,老者也走了出來,依然沒看向百里行雲,徑自對着姬蓮娜說着:“老爺請您進去。”
“有勞了。”姬蓮娜有禮的點點頭,就走進了老宅。
三人走進老宅後,老者立刻對着百里行雲說道:“你不能進去,老爺只請了姬小姐一個人。請你留在原地,若不能遵守的話,那麼,就請出去!”
百里行雲上了脾氣,怔準備發火,卻被姬蓮娜扯了扯衣角,用眼神警告着。而後,只聽姬蓮娜和老者說道:“這是我的夫君,百里行雲。武林第一聖手,也許有辦法延續魯班的性命也說不準。”
姬蓮娜直接說明了百里行雲的身份,而後就這麼看着老者。老者只猶豫了片刻,立刻說道:“二位請。但是有事請儘快長話短說,老爺的身體真的撐不住。”
“我知道了,有勞您了。”姬蓮娜有禮的說完,才和百里行雲走進了眼前一間漆黑一片的屋子。
進了屋子,百里行雲立刻微眯起了眼,變得警戒起來。屋內顯得一切漆黑,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完全看不清情況。但百里行雲卻沒多說什麼,只安靜的跟着姬蓮娜走。姬蓮娜似乎也極爲熟悉這樣的黑暗,就這麼一路走到了牀邊。
許久,百里行雲才適應了這樣的黑暗。隨着姬蓮娜在牀邊坐了下來。牀上就躺着一個已經病入膏肓的老人,那便是姬蓮娜說的魯班。百里行雲甚至不需要把脈,就看了眼魯班,心裡就已經明白,這個病症早就已經無藥可醫,就算是大羅神仙下凡,也無可奈何。他百里行雲也亦同。
最多的也就是,本今日該死,多活三日而已。這樣的生命,對於諸多人而言,是沒用的。
“魯班。真沒想到此生還有機會再見。”姬蓮娜很直白的開口說道。
魯班的聲音顯得顫抖,但是聽得出有些激動,道:“姬小姐,他們都說你死了,竟然還能見到你,幸會幸會。”停了停,魯班也說的極爲直接,道:“姬小姐今日來我這,肯定不是來看我這麼簡單的事情,是有何事需要我幫忙的?我這塊進棺材的人,也不需隱瞞什麼。”
“那真是有勞了。”姬蓮娜也不客氣。
全程,百里行雲都在一旁安靜的呆着,並不曾開口。而姬蓮娜長話短說的簡單問道:“前幾個月你是否去了慕容家的皇陵?窺視了皇陵內的情況,幫助天衣教的人,神不知鬼不覺的盜走了皇后娘娘的屍體。”
問完,姬蓮娜就這麼看着魯班。魯班的身形瘦弱,手已經只見皮包骨一層。但是那眼睛卻始終炯炯有神,在這個黑暗之中閃着金光。魯班聽到姬蓮娜這麼一問,顫了下,最終慢慢的閉上了眼,在大口的喘着氣。
許久,只聽魯班說道:“是。天衣教的教主用眼,讓我去了皇陵,窺視了皇陵內的一切。那時候我的身體還不錯。就是窺視了這個天機後,就一蹶不振了。”
“你可知,皇后娘娘的屍體去了哪裡嗎?”姬蓮娜又快速的問道。
魯班道:“在天衣教內,天衣教在江南。我年輕的時候,曾經去過一次,依稀還有一些印象。雖當時我是蒙着眼,但是,那些路我卻始終記得。我想他們是忘了,地眼就算是蒙上眼,也可以看清眼前的路的,所以我,我回來後,畫了一份天衣教的地圖。”
“可否給我?”姬蓮娜問的極快。
“可以,在我牀邊的暗格裡。你自己動手拿就好。”魯班也不曾猶豫,大方的說道。
“好。”姬蓮娜點點頭,就順着魯班說的位置,拿出了天衣教的地圖,交到了百里行雲的手上。纔想站起身,和魯班告辭的時候,魯班卻突然意外的叫住了姬蓮娜,姬蓮娜一臉疑惑的看着魯班,沒吭聲。
“姬小姐,小心點,這天衣教的人不容小覷。連我們的眼都能偷的到,你要知道眼對於地眼而言就是生命啊。我記憶裡,天衣教的教會內,不少的機關暗道,恐怕你們就算去了,也要小心謹慎,沒那麼好走的!”魯班提醒着姬蓮娜。
姬蓮娜看着魯班,道:“謝謝!爲何要和我說的這麼仔細。”
魯班的眼裡閃爍着精光,看着姬蓮娜,又看向了一旁的百里行雲,道:“百里行雲是當今聖上的表哥,你們既然能到我這裡,代表的就是當今皇上。我是老了,但不代表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就一個要求,把我們地眼的眼找回來,燒在我的墓前。”
魯班提出了自己唯一的要求,就這麼看着姬蓮娜和百里行雲。姬蓮娜想也不想的立刻說道:“我們自當盡力。皇上也欲除掉天衣教的人,不會手下留情的。至於那一隻眼,我會想辦法找到,請你放心吧。”
“好,好,好,眼能找回來,我死也無憾了!”魯班笑了,那眼裡的光顯得有些渙散。
姬蓮娜點點頭,就佔了起身,而百里行雲立刻跟了出去,兩人一走出房間,那陽光頓時刺眼的讓兩人有些難以接受。而老者看見兩人出來,示意兩人快速離開,就直接進了房間。房間內,已經聽不見任何動靜。
姬蓮娜和百里行雲走了出去,並直接鎖上了木屋的門。這讓百里行雲有些錯愕,問道:“你這是把他們鎖裡面了?”
“不是,魯班死了。老者進去就是解決後世的。那是,魯班最後的話,也是最後的心願了。老者自然有辦法離開的,魯班,估計就會長眠於此,這裡,應該就是魯班給自己找的最後的目的。鎖了門,是讓不必要的人進去。魯班早就在裡面佈下了機關暗道,進去,就是死。”姬蓮娜快速的對着百里行雲解釋道。
百里行雲又道:“他爲何會和你說的這麼仔細?”
這點是百里行雲一直想不明白的。魯班對姬蓮娜的態度極好。和江湖傳言的那種古怪的脾氣截然不同。
“逃不過一個情字。魯班對我的親孃一見鍾情。我和我親孃長得一模一樣。這樣,明白了嗎?”姬蓮娜說的很直接。
百里行雲這下不吭聲了。姬蓮娜點點頭,看了眼四周的情況,快速的離開了小巷,就直接朝着皇宮的方向走了去。百里行雲也不曾猶豫,兩人進了宮。這時候的夜色已經暗沉,兩人進宮倒也沒有引起多大的動靜。
“百里谷主,夫人!”小七看見夜深進宮的兩人楞了下,連忙上前叫道。
百里行雲立刻對着小七說道:“我們要見他?”
小七連通傳都沒有,立刻快速的帶着兩人走了進去,慕容修還在御書房中,看見兩人的身影時,立刻站了起來,道:“什麼情況?”
姬蓮娜吧手中的地圖直接交給了慕容修,然後才把今日見到魯班的事情和慕容修說了一次。慕容修快速的接過地圖,仔細的查看了起來。百里行雲這也是第一次見到地圖。姬蓮娜撇了眼,知道地圖上的字跡,卻是魯班親筆。
“什麼,竟然在這個地方。”慕容修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
一旁的百里行雲也沒了聲音,就這麼站在原地,那眼瞪着地圖,也顯得有些不可思議。而姬蓮娜看了眼地圖,有些不解。江南的地形她並不瞭解,自然也看不出那地圖所表明的地方指的是什麼。而這地圖在姬蓮娜看來,除了一個天衣教的入口外,大部分都是天衣教內部的結構,包括一些機關暗道什麼的。
就這些,慕容修和百里行雲能看出什麼嗎?
“那地方是江南的青樓,落夢樓。”百里行雲給了姬蓮娜答案,“而假的那個,就是在落夢樓裡和我們碰見的。”
這話裡,意思就再清楚不過了。恐怕,那個未央宮裡的煙兒,和天衣教應該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就如同死去的肖若輕說的那般,是一個地位非凡的人。只是天衣教的情況並不知,就連人員分佈這麼多年,慕容修他們都沒有鬧明白,又豈能分辨煙兒的身份是爲何。
但,慕容修肯定了一點水洛煙的猜測,這個煙兒要的是帝位,而不是別的。那麼,如果真是如此的話,煙兒在這個深宮之中是爲了瓦解慕容修這些穩固的勢力?還是別的什麼原因?若是前者,至少在目前看來,她並不成功,若是後者,那就真的讓人費解了。
“抓了她,直接嚴刑逼供!”百里行雲想也不想的說道。
慕容修看了眼百里行雲,道:“你覺得這個辦法可行?你以爲她是肖若輕那般的角色?會輕易的說出一切?你以爲她不知道我們懷疑她了嗎?她在等,我們又何嘗不是在等呢。但是她到底在宮內等什麼?”
一直沉默的姬蓮娜卻突然開口道:“等皇后娘娘的真身。恐怕,那手札的事情,她應該是知情的,不然不會演了這麼一齣戲給所有人看。帝位,就算要不到,有了皇后娘娘,就有那寶藏,有了寶藏,帝位自然不是問題。”
姬蓮娜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又道:“皇上登基來,從不曾動用過地下的寶藏,除了那最初興邦建國的那2年。但地下的藏寶量,想摧毀西夏還是綽綽有餘。但皇上卻重新關上了寶藏的入口。就意味着,若沒有皇后娘娘的血,就無法再度開啓寶藏了。而天衣教不也就是這幾年纔起來的嗎?”
姬蓮娜的話,讓在場的人都陷入了一陣的沉思。她所言不假,句句屬實。這麼串聯起來就顯得清楚的多。這讓慕容修的神色冷了下來,很快又道:“她難道知道嵐妃就是煙兒?”
“恐怕也是有所懷疑了。皇上對娘娘太過於關注,若非如此,也許她還不會懷疑到嵐妃的頭上。”姬蓮娜點點頭。
百里行雲立刻接口道:“這宮內,都是我們的人,她一個人又怎麼能動手?”
姬蓮娜笑了起來,道:“誰說要人的命,或者要一個人,需要大動干戈?至少在我記憶裡,娘娘就不曾這麼做過,用的是腦子,智取。”
說着,姬蓮娜停了停,又道:“你們忘了,先前娘娘和龍將軍中了迷魂香的事情?既然這樣的事情都可以挑撥人心,她難道不會用同樣的辦法嗎?人最可怕的不是別的,而是人心,人心一旦鬆動,那麼,一切都可能發生變故的!”
姬蓮娜這麼一說,百里行雲和慕容修的臉色凝結了許多。就連一隻沉默在一旁的小七也緊張了起來。這樣的說法,讓一切變得更爲懸乎,更讓人摸不清,猜不透。似乎就算層層保護着鳳鸞宮,也會讓人有可趁之機。
姬蓮娜的話,讓御書房內陷入了一片的死靜。沉默了許久,慕容修終於開口道:“小七,把睿王爺和龍將軍找來。”
“是。”小七應了聲,快速的退了出去。
慕容修繼續看向了姬蓮娜,道:“有勞了。”
“皇上客氣了!應該的。”姬蓮娜笑着對慕容修說道。
這一笑,讓百里行雲不滿了,說道:“那傢伙說道謝是應該的,你和他就沒必要這麼客氣了!”
姬蓮娜沒理會百里行雲,又對着慕容修道:“去江南的時候,我會隨行。這樣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畢竟,那裡是天衣教的地盤,我們的人,總是危險的!”
“喂……”百里行雲不滿的瞪了一眼姬蓮娜,倒是沒多說什麼。
慕容修笑着對着姬蓮娜點點頭,表示了感激。姬蓮娜和百里行雲也不多說什麼,就直接離開了皇宮,回了自己在京郊的驛站。
這一夜,依舊繁星點點,但那暗藏在深處的秘密,卻在一點點的被揭開,似乎,這一切落幕的那一天,也就近在尺咫。
——媚骨歡:嫡女毒後—— 首發 ——
“娘娘,您真是神算,地眼的事情還真讓你說對了。”小七一臉崇拜的站在水洛煙的邊上,對着軟榻上的水洛煙說道。
水洛煙笑了笑,並沒多說什麼,小七又說道:“這天衣教的藏身的地方真的是讓人匪夷所思呢!竟然在落夢樓裡。”
“越是不可能的地方,才越安全。不是嗎?誰能想得到,在那樣的地方,竟然會藏了一個邪教。這麼看來,落夢樓本身就是天衣教的一個遮羞的衣裳。那裡是西夏最出名的青樓,多少人慕名而來,這裡還不乏朝中高官重臣。在這樣的地方,是信息交流最爲廣泛的地方。自然,消息也來的多,天衣教纔可以每一次都讓你們撲了空。”
水洛煙分析着眼前的情況,又道:“不然,你想,爲何你們次次追到江南,眼見都要找到線索,就沒了蹤跡。就和龍將軍一樣,每一次,都是快摸到真相,就峰迴路轉了。這而不是鬼打牆,是什麼?”
“娘娘說的極是。”小七一臉崇拜的看着水洛煙。
就在這時,子桑快速的走了進來,說道:“娘娘,龍將軍來了。”
“是嗎?快請!”水洛煙眼裡閃過一絲光,快速的對着子桑說道,而後就佔了起身。
但這一來,小七的臉就苦了起來。慕容修把龍邵雲和慕容言叫了回來,這怎麼才一轉身,沒幾天的功夫,龍邵雲就又來了鳳鸞宮。來了鳳鸞宮不打緊,這水洛煙要一視同仁就算了,但是偏偏慕容修還被禁止進入鳳鸞宮,而龍邵雲卻可以堂而皇之的進來。
這……小七的背後突然一緊,一臉的不安和忐忑。而子桑已經快速的退了出去,把龍邵雲請進了鳳鸞宮。水洛煙看了眼小七,小七顯得有些猶豫,想在這聽兩人說些什麼,好回去報告慕容修,但顯然,水洛煙沒這個想法,她已經示意小七離開鳳鸞宮。
“娘娘……”小七在做着垂死的掙扎。
“小七,出去,在門外等着。”水洛煙的話語裡不容任何拒絕之意。
小七這才哭喪着臉走了出去。而龍邵雲卻一臉的笑意。一直到小七走到了寢宮外,龍邵雲纔開口道:“你爲難小七了。”
“不高興讓他得逞而已。”水洛煙也答得極快。
“其實,皇上太愛你,所以纔在乎你的一言一行。”龍邵雲倒是替慕容修說起了話,“所以,也別和他慪氣了。他也不容易。至少他不曾讓我失望過。在你的事情上,我以爲他讓我失望了,現在看來,真的並不曾。”
龍邵雲對於那一日慕容修說的,一直到現在,仍然還是有些震驚。慕容修那一日所言,已經推翻了龍邵雲對慕容修之前的想法。越發的明白,這些年,慕容修可以如此安穩的坐在龍椅上,天衣教就算勢力再大,也無法輕易動搖慕容修地位的原因。
就如同最初的帝位之爭一般,隱忍,纔是帝王才所必修的一門課。忍下自己的情感,任誰都看不出端倪,藏起全部的情緒,在外面的面前,讓人永遠無法捉摸的透自己的想法。這樣纔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的目的,才能穩固自己的地位。
“你忘了,他還關你來着。”水洛煙笑着對龍邵雲說道。
龍邵雲看了眼水洛煙,道:“至少是因爲嫉妒,不是嗎?關了我又如何?好歹我一個將軍,也可以讓這個高坐在龍椅之上的男人嫉妒。就如同現在,我進的來,他卻永遠進不來一般。不是很好?”
“哈哈……”水洛煙這下是真的笑了出聲。
兩人就這麼閒聊了會,才說起了正事。而小七則一直苦着臉在宮外站着,慕容修一同往日一般來到鳳鸞宮時,卻發現小七在宮外站着,這不免的讓慕容修皺起了眉頭。立刻問道:“爲何在宮外站着?娘娘呢?”
“娘娘……這個……”小七支吾了半天,一句話都沒說出來,似乎在思考應該怎麼和慕容修說。
倒是一旁的子桑開口道:“龍將軍來了。”
慕容修看了眼子桑,又看向了小七。這下小七直接不說話了,地下了頭,但那眼角的餘光卻狠狠的瞪了眼子桑,子桑顯得一臉的委屈。這大活人都進去了,難道還能瞞得住慕容修嗎?何況,這宮裡,來來去去這麼多人都看見了,瞞着有意思麼?
就在這時,薄荷跑了出來,對着慕容修道:“皇上,娘娘請您進去。說是龍將軍也在,正好一起來喝杯茶,免得皇上又扣了一頂大帽子在娘娘的身上,娘娘說,她承受不起。”
小七聽到這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被慕容修狠狠瞪了一眼後,立刻閉嘴不再說話。筆直的站在一旁。而子桑也安靜的站在小七的邊上。慕容修沒再理會小七,隨着薄荷一起進了宮。一直到慕容修的身影不見了,小七才真的放聲大笑了起來。
“七大人……”子桑開口叫着小七。
小七這才反應過來邊上還一個子桑,自己笑的好像是有些過分了,才恢復了平日一本正經的模樣,道:“怎麼了?子桑?叫我有事?”
“娘娘是不是……”子桑開了個頭,卻不知怎麼問下去。
子桑在這些日子的觀察中,也逐漸琢磨出了一些意思。這個水洛煙的身份似乎絕非嵐妃這麼簡單。而先前那皇后娘娘回來的消息,加之現在發生了一切。不滿讓子桑也懷疑其了鳳鸞宮內的嵐妃,纔是真正的水洛煙,而非那個未央宮裡的主子。
小七看了眼子桑道:“子桑,調你過來,一來,你在宮內的時間也極長了。二來,你也是一個聰明伶俐的人,想來不會亂說什麼。有些事情,可以看,卻不可以說。說了,那就是性命不保。”
子桑被小七這麼一說,立刻道:“奴婢知道,請七大人放心。”
“很好。”小七點點頭,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兩人又恢復了安靜,在寢宮外站着。而子桑的眉頭卻微皺了會,才舒展開,那眉眼裡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眸光,也帶了幾分費解的意味,偶爾看向了鳳鸞宮內的情況,許久,才收回自己的眸光,恢復了先前的平靜。
而慕容修走進寢宮的時候,卻發現水洛煙和龍邵雲在寢宮外的小花園泡着茶,兩人的舉止合乎情理,不曾有任何過分親密的舉動。而慕容御風和慕容玲瓏則在小花園內玩的開心,偶爾跑來水洛煙的邊上吃一點小點。
“參見皇上!”龍邵雲聽見身後的腳步聲,就立刻站了起身,恭敬的對着慕容修請安道。
而水洛煙仍然坐在凳子上,沒理會慕容修。讓慕容修進來,並不代表水洛煙就要給慕容修好臉色。而一旁的慕容御風和慕容玲瓏看見慕容修的身影時,也走了過來,對慕容修請安道。
慕容御風的嘴巴有些壞的說道:“父皇,您可算進來了。不容易。”
“你最近是皮癢了?夫子教你的都會了?父皇考考你。”慕容御風冷了臉,對着慕容御風說道。
慕容御風自從知道了水洛煙的身份後,那就顯得越來越放肆。先前對慕容修的懼怕也不見了蹤影。反正在慕容御風看來,他的身後還有一個水洛煙做靠山,又怎麼會害怕慕容修的威脅。而慕容玲瓏更是如此,慕容御風才這麼說,她就已經不客氣的笑了出聲。
就連一向嚴肅的龍邵雲見狀,嘴角都不免的勾起了一抹笑意。
最後,是水洛煙開口說道:“別胡來,快去玩。不能這樣對父皇沒大沒小。失了分寸,母妃也救不了你們。知道嗎?”
“知道了,母妃。”慕容御風應着水洛煙,那態度就明顯的親暱了許多,這才轉向慕容修,說道:“父皇,我錯了。”
慕容修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下來。對着慕容御風點點頭,慕容御風才帶着慕容玲瓏離開了此地。很快,小圓桌邊,就只剩下慕容修,龍邵雲和水洛煙三人。水洛煙不動聲色的泡着茶,很快的就在兩人的面前,都擺上了一杯清茶。
“記得當年來向娘娘討茶,還遇見皇上。那都是十年前的事情。這時間,過得可真是快。”龍邵雲有些感慨的看着眼前的情況,對着水洛煙說道。
“是啊,十年了……什麼都不一樣了。”水洛煙的眸光也陷入了一絲的回憶。
慕容修沒吭聲,嘴角也不自覺的揚起了笑意。當年的水洛煙,着實那一份清亮的眼神,輕易的讓他着了魔,不由自主的跟着水洛煙一路去了將軍府,若非如此,也不會再有後來的這些事情。
難怪前人說,前世需要多少次的擦肩而過,才能換此生一次的回眸。就一次的回眸就可以註定兩人白首不相離的一生。
三人沉默了會,有些意外的是水洛煙率先打破了沉默,說道:“江南那邊的情況如何?”
龍邵雲接口道:“皇上已經吩咐暗衛包圍了落夢樓,說包圍也不對,應該說是監視。那個天衣教的入口是在落夢樓裡。也諸多觀察,到底是哪些朝中大臣經常出沒在落夢樓。也許會有發現。等時機成熟,我們就一舉拿下天衣教。”
“那,未央宮的那人,身份查明瞭嗎?”水洛煙又繼續問道。
這下,龍邵雲和慕容修對看了眼,都沉默了下,慕容修纔開口道:“查不到。但是地眼給的天衣教的位置,我們的人僞裝成了想入教的教徒,倒也混進去了些,不過都在皮毛,涉及不到重點。不過,依稀可以判斷的出來。那人,不是教中的聖女,就是長老級別的人。甚至還可能,就是天衣教的教主。”
“何以見得?”水洛煙皺起了眉頭。
若是說,煙兒是聖女,那麼,水洛煙還能接受。長老之類的,那勉強可以接受。至於這教主,水洛煙就有些不理解。會有這樣的主事之人,把自己曝光在危險之中嗎?要知,擒賊先擒王,若是擒了她,自然的,天衣教就瓦解了。
“猜測而已。無任何證據。天衣教素來神秘,所以也導致現在的問題有些棘手。若我們貿然動了天衣教的總壇,也許,他們就會出現更大的反彈,而這個在宮內的煙兒,除了身份不明,就連底細我們摸不清。”慕容修淡淡的開口說道。
“一不做二不休,除了她,連帶的,對天衣教拔地而起呢!”水洛煙做了一個大膽的假設。
慕容修沉默了會,看向了龍邵雲,龍邵雲也不吭聲,許久,慕容修才道:“那要配合的天衣無縫纔可。”
“我有辦法。”水洛煙笑笑,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你們派的人,在落夢樓包圍,讓睿王爺帶兵前去落夢樓,安插一個罪名,就說落夢樓內藏了要犯,然後搜查,當然去前可以是聲勢浩大,光明正大的帶兵前去。你敢囂張,自然她就會放鬆警惕,覺得你是光明正大。所以,有時候,太謹慎也不見得是好事,凡事要博一次。”
水洛煙淡淡的開口說道,停了停,看了慕容修和龍邵雲一眼,又接着說道:“而當睿王爺到了江南,準備搜查落夢樓的時候,宮內也直接動手抓那個煙兒。措手不及,總是可以有所收穫。”
水洛煙說的無畏,但是慕容修的臉色卻顯得冷漠的多,龍邵雲搖搖頭道:“娘娘,終究一切,皇上都只怕涉及到娘娘的安危。”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水洛煙淡淡的反問道,“以前,也是如此。是因爲高位坐久了,擔心的也多了嗎?若我是最終目標,那麼更該如此。早些時候解決,不是更好,拖着,難道你們的心中就不會膽戰心驚嗎?”
水洛煙的話,再度讓兩人陷入了一片的沉默。
許久,慕容修纔開口道:“一切聽煙兒的!”
水洛煙沒吭聲,徑自開始泡着手中的清茶。而後細細品起了茶。三人恢復了之前的沉默,就這麼坐在小花園中,誰也不再開口多言什麼。靜靜的看着眼前跑的歡樂的慕容御風和慕容玲瓏。
就在這時候,小七走了進來,臉色變了變,開口對着三人說道:“皇上,娘娘,柳夫人回來了。”
“三娘可是在宮中?”水洛煙站了起身,問着小七。
小七道:“回娘娘的話,三娘回了府中,不曾入宮。還是像先前那樣,夜深的時候,我們去柳夫人的府中。宮中,柳夫人太頻繁出入恐怕不好。何況手札若是真的被人掉了包,出了問題,那麼宮內更不安全。”
“那今晚去嗎?”水洛煙又急着問了起來。
慕容修走到水洛煙的邊上,自然的把水洛煙擁到自己的懷中。水洛煙怔了下,倒也沒反抗。慕容修的心頭不免的揚起一絲喜色。
“今夜入夜後去,只是你的的身子……”剩下的話,慕容修沒說出口。
水洛煙的身子不好,本就應該多加休息,又豈能這般的來回折騰。幾次水洛煙夜不入寢後的情況都讓慕容修擔心不已。所以不免的多想了幾分。
水洛煙卻道:“無妨,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
慕容修擰不過水洛煙,而龍邵雲卻在一旁幫腔道:“娘娘做事向來有分寸,無事的。何況百里谷主也在,不會發生任何事情的!”
慕容修沒說話,但是水洛煙在慕容修的眸光之中,就已經知道,慕容修妥協了。很快,就聽着慕容修道:“今夜,還是在宮中的東門。朕會派暗衛跟在你身後,無需擔心。”
“好。”水洛煙點頭應允道。
說完,水洛煙看了眼時辰,道:“皇上,是否該去去皇后娘娘那了,臣妾就不送了。慢走!”說完,水洛煙就沒再理會慕容修。
慕容修本以爲水洛煙已經對自己妥協了,結果心在看來,顯然不是如此。仍然那氣還在心中擱着放不下。龍邵雲見狀,笑了笑,搖搖頭,站起身,說道:“娘娘,皇上,臣還有事,先行告辭。”
說完,龍邵雲不等兩人答覆,就已經離開了小花園。而一旁的姚嬤嬤和薄荷也聰明的對着慕容御風和慕容玲瓏招招手,把兩個小傢伙也從水洛煙和慕容修的面前帶了去。
很快,小花園內,就只剩下慕容修和水洛煙的身影。
“煙兒……”慕容修這才帶了幾分討饒的意味,對着水洛煙開口叫道。
------題外話------
我保證,明天有點小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