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見英國人

薩麗夫人的家離火車站不是很遠,馬車二十分鐘就到了,到了門口,姨媽們婉言謝絕了她的好意,不打算進去喝杯茶,放下我就直接走了。

“如何?寶蓮和尤拉莉沒把你吃了吧?”薩麗夫人笑着問道。

斯佳麗做出一副後怕的樣子拍拍胸口,“還好還好,差一點就生吞活剝。”逗得她和黑傭人們一陣好笑。

剛一進門,等在客廳裡的邁爾斯·布魯頓先生就迎了上來。“親愛的,我真擔心你會趕不及在賽馬周前回來。”他抱住薩麗夫人,顯然是小別勝新婚的樣子。

薩麗夫人哈哈笑道:“我是絕對不會錯過甜心薩麗的比賽的。這邊的小天使是斯佳麗·奧哈拉,我寫信來跟你提過的。”

邁爾斯·布魯頓彎下腰,“我早就注意到你身邊有個小天使了~你好,我是邁爾斯·布魯頓,歡迎來到寒舍做客,公主殿下。”他向斯佳麗眨眨眼睛,活潑得好像是她的同齡人一般。

斯佳麗挑眉道:“我爸爸說我一對綠眼睛像小女巫,爲什麼你們都說我是小天使小公主?”

布魯頓先生被逗樂了,居然有女孩子不喜歡聽到這樣的奉承:“好吧,我法力無邊的女巫大人,我懷着誠惶誠恐的心歡迎您,您的駕臨讓寒舍蓬篳生輝。”

薩麗夫人第一個繃不住,在那裡笑了起來,羅薩和莉拉早早躲到一邊的陰影裡放肆大笑。斯佳麗勉強控制住上揚的嘴角,打算繼續一本正經的反駁布魯頓先生,這時一個慵懶的聲音便響了起來:“什麼事這麼熱鬧?邁爾斯,是不是薩麗回來了?”

斯佳麗記得亞力山德拉·裡普利在《斯佳麗》一書裡曾經這麼形容過英式英語:“好像鼻子被堵住一般。”親耳聽來,重感冒講話都要比這樣的聲音。。。正常。。。伴隨着這鼻音式英語出現的,是一個身着鵝黃色長裙的女子。

“啊,親愛的薩麗,你回來了~”一看到薩麗,她驚喜極了,“我差點都以爲這次我們見不到你了!”

薩麗也是笑着衝上前去抱住她:“怎麼會,菲麗希蒂,就算火車趕不及我也會親自騎馬披荊斬棘感到查爾斯頓來同你會合的。”

“就像我一直說的那樣,菲麗希蒂,薩麗永遠是你的守護騎士。”一個英國紳士做派的捲髮青年靠在門邊,說着俏皮話。

“哦,羅傑,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我還以爲你忙着周旋於倫敦的社交季,根本就忘記老朋友了呢!”薩麗夫人看到她,兩條眉毛高高的揚起。羅傑笑道:“親愛的薩麗,這次我可是帶着約翰一起過來的,他確信他的愛爾蘭寶貝狄罕一定可以贏過美國馬。”

“約翰也來了?太棒了,一直聽他吹噓他的愛爾蘭馬如何如何,如果這次輸給美國馬,我要他把他最喜歡的那雙皮鞋給吃下去。”

羅傑駭笑:“薩麗,你實在是忍心。”

“那我要是贏了怎麼辦?我也不要求你吃鞋子,親愛的,我要邁爾斯把甜心薩麗的馬鞍給嚼了。”約翰·莫蘭突然冒出來接着薩麗夫人的話提出賭注。

薩麗夫人看了丈夫一眼,布魯頓先生道:“約翰,你對狄罕太有信心了吧!不過,我對甜心薩麗更有信心,賭就賭!”

“一言爲定!”約翰·莫蘭爵士往掌心吐口唾沫,和布魯頓先生擊掌爲誓,據說這是愛爾蘭馬匹交易的傳統。

一行人說着進入了客廳,薩麗夫人將斯佳麗介紹給考珀斯特三兄妹以及約翰·莫蘭爵士。考珀斯特三兄妹羅傑、菲麗希蒂和薩拉的父親是位伯爵,倫敦社交圈出名的人物――以糊塗出名;約翰·莫蘭爵士是愛爾蘭人(雖然在奧哈拉家的眼裡,他是徹頭徹尾的英國佬),他位於鄧桑特郡的土地離奧哈拉家世居的亞當斯城相當的近。

斯佳麗當即向他詢問道:“莫蘭爵士,您對米斯郡亞當斯城瞭解嗎?”

“哦,斯佳麗對去愛爾蘭旅行感興趣?”在斯佳麗將貝特麗絲·塔爾頓聽到學到的一點關於馬匹的知識賣弄了一下之後,莫蘭爵士對我產生了極大的好感,在他看來,一位年僅十歲的淑女,對於馬的知識就瞭解的那麼多,身爲一個馬匹的狂熱愛好者的他自然是有些引爲知己的感覺。

斯佳麗連忙搖頭:“不,不,是有一點探親的打算。”

“探親?我沒聽你寶蓮或者尤拉莉提過你們家那邊有親戚啊!”薩麗頗感詫異。

斯佳麗聳肩道:“是爸爸那邊的親戚。奧哈拉家的親戚,幾乎都是來自愛爾蘭移民。”

布魯頓夫婦的臉上略微有些尷尬,不知這個話題是否該繼續下去。考珀斯特三兄妹則是饒有興致的樣子,斯佳麗一臉坦然,就算是皇帝也有草鞋親,何況在愛爾蘭人佔據了美國相當一部分人口,對於美國的繁榮也是做出巨大貢獻的,有什麼不好意思承認自己是愛爾蘭人呢?

“奧哈拉,奧哈拉。。。”莫蘭爵士想了半天,打了個響指嗬嗬笑道:“我有點知道,奧哈拉家在米斯郡那塊也是一個大家族,反正我家那些佃戶的妻子好幾個孃家都是姓奧哈拉的。難怪斯佳麗你對於馬匹那麼精通,愛爾蘭人愛馬的遺傳奔騰在你的血液中啊!”他略帶些沒心沒肺的笑容緩和了氣氛。

菲麗希蒂的妹妹,舉止有些輕浮的薩拉有些好奇的問:“那斯佳麗,你爸爸爲什麼會想到來美國做開拓者?”

斯佳麗故意語調平板的回答:“因爲我爸爸一拳打死了一個地主收租代理人,被大英帝國通緝。”看着在座幾人一臉震驚的說不出話來的樣子,尤其是幾個英國人臉上那副不知該不該回去告發我們家的掙扎,她暗暗好笑,然後狡黠的加了一句:“這是我爸爸每次喝醉後最喜歡講的一個故事。”

“呵呵呵呵呵呵~”薩麗夫人帶頭笑了起來,帶動着客廳裡所有都有些僵硬不自然的笑了起來,菲麗希蒂捏捏她的臉頰道:“可愛的小斯佳麗,聽說你要遊學英國,一定要住到我們家裡來,雖然你的歲數尚小,但是我確信,將來你一定會成爲社交圈的明星,你很有潛質呢!”

薩麗夫人忙道:“可不是,我正要拜託你們的就是這件事呢。”

薩拉笑道:“那可有意思了,我一定會天天帶着斯佳麗出去玩。我還要把斯佳麗介紹給我的朋友們,大家都會喜歡她的!”

羅傑白她一眼:“喂喂,人家是來讀書的呢!”薩拉道:“怎麼的?讀書就不可以玩了。”她拉着斯佳麗道:“別理他,他是嫉妒了呢!”

羅傑氣急敗壞:“我哪裡嫉妒了?就你那些沒腦筋的朋友,可不要把斯佳麗帶傻了!”兄妹二人嘰嘰呱呱針對着這個無聊的問題吵了起來,最後還是菲麗希蒂另外岔了一個話題把他們的注意力引開。

斯佳麗乾笑兩聲,其實她打算遊學英國的最主要目的,是想說服父母將大部分用不到的財產轉移到英國的銀行,尤其是鈔票,統統換成外匯,避免內戰後淪爲叫化子。最好還能開闢一些海外的生意,託付給可信的人打理,在斯佳麗眼中,錢永遠是不嫌少的。

她不是沒有幻想過自己跟所有穿越小說的主角一樣,一跳出來,王八之氣一放,什麼林肯格蘭特,羅伯特·李將軍統統哭着喊着投到自己的手下,什麼內戰啊廢奴,她一句話就搞定。只是看看那些在薩凡納沿街散發廢奴宣傳小冊子的人,看看涇渭分明的南方種植園主和北方工商業業主,聽說的虐待、鞭打奴隸的故事,還有逃跑的黑奴的故事,再看看南方那些好吃懶做的窮白人對着種植園主們的眼中折射的羨慕、嫉妒、仇恨的光芒,斯佳麗就覺得憑一己之力,想要阻擋這歷史的洪流,無異於螳臂擋車。

尤其是女性社會地位極其低下的十九世紀的美國,她說的話會有什麼人聽呢?不是作者金手指一開,什麼不合常理又符合女主想法的事情就會發生。她只要把自己腦袋裡的想法宣揚出去,人們大概不是把她當笑話,就是把她當神經病。何況她斯佳麗·奧哈拉根本沒有那麼博大的胸懷,她在乎的只有自己的親人、朋友們的幸福,別人的死活跟她何干?也許有人說她是自私,但是斯佳麗覺得,憑着自己穿越人的身份肆意妄爲纔是最不明智的,十九世紀的人還是很相信女巫之類怪力亂神的存在的,萬一被當成女巫燒死就可笑了。

“斯佳麗,斯佳麗?”薩麗喊了她兩聲,斯佳麗這才從自己的思緒擺脫出來?“什麼?”

薩麗夫人摸摸她的頭道:“可憐的孩子,坐了那麼長時間的火車累了吧?莉拉,”她吩咐道,“帶奧哈拉小姐和她的侍女去樓上的客房。”我向客廳裡的衆人優雅地行了一禮後上樓,將自己的腦袋埋進房間中的鴨絨枕頭沉沉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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