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樂隊開始演奏歡快的《約翰尼·布克,幫幫這黑小子》,斯佳麗整個人被情不自禁用腳在地板上輕輕打着拍子。“斯佳麗,你去玩會吧,這裡有我夠了。”玫蘭妮看出我的心思,笑着表示她的不介意。
不過被她那麼一說斯佳麗倒真不好意思起來:“不了,玫荔,我還有些不舒服呢,待會再暈倒就糗死了。我覺得待在這裡就夠好了。”
玫蘭妮還想勸說什麼,這時一個熟悉的傢伙向我們走了過來。
“兩位女士,許久不見了。”他咧開嘴笑道,“我不敢指望兩位迷人的女士還能夠記得我。”
“啊,這不是瑞特·巴特勒先生嗎?”玫荔有些驚喜道,“上次見到你,還是。。。”
“是在你宣佈訂婚的大喜日子,”說完他彎腰對她行吻手禮,“承蒙你還記得我。”
斯佳麗笑着和他招呼道:“你不會就是幾位太太們經常提起的那位偷越封鎖線的大英雄巴特勒船長吧!這兒每一位姑娘穿的都是你運來的衣裙,哇哦,我猜想她們知道你就在這裡一定會興奮壞的。”
瑞特做了個以手撫額的動作,一副饒了我吧的樣子,逗得她倆不禁笑了起來。“對於發生在查爾斯身上的事情,我很遺憾。”他溫和地對玫荔道:“爲國家而死就是永生。他是個棒小夥子,可惜了。”
玫荔聽他提起查爾斯,眼淚就不由自主地涌了出來,她得體地對他微微一笑,表示感激。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對他道:“斯佳麗今晚沒有舞伴,你呢?”
“啊,我回到亞特蘭大沒多久,對這裡的姑娘還不熟悉呢。”他攤攤手,又做出一副一臉遺憾的樣子,彎腰向斯佳麗請求道:“不知我是否有這個榮幸邀請奧哈拉小姐跳支舞呢?”
看他一臉做出來的謙卑,眼裡一抹去不掉的調皮意味,斯佳麗笑着對他伸出手,“我很榮幸。”這傢伙其實挺有意思的,至少是個不錯的陪伴。玫蘭妮笑着看他們倆走向舞池,轉身又開始招呼起上門的客人來。
“巴特勒先生,你這走私的買賣掙了不少吧。”隨着歡快的音樂轉圈,斯佳麗輕輕問道。
他擺出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哦,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呢,奧哈拉小姐,我這可是爲了咱們邦聯,不辭辛苦,甚至自掏腰包,度過千辛萬苦纔將邦聯急需的物資運回來呢!”
“咯咯~”斯佳麗被他逗笑了,“少來了,你是什麼人我還不清楚,這副嘴臉留給梅里韋特太太她們看吧!”
“你怎麼能這麼說這些好太太呢,奧哈拉小姐。”他繼續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你怎麼如此詆譭邦聯事業,詆譭我們亞特蘭大的風向標頂樑柱呢?”
斯佳麗翻翻白眼:“你不說就算了,少給我來這套。”
他這時又一臉壞笑:“你還真經不起逗。說實話,數目不少,怎麼,奧哈拉小姐也有興趣參與?你一直都是個頗有經濟頭腦的女人,從你僱傭我幫你設計澳大利亞的農場開始,我就知道,如果你真願意參股,說不定我們能壟斷整個走私市場。”
“算了吧,我大部分的家當都在澳大利亞,現在剩下的這些又有大半被老爸拿去支持邦聯了,捉襟見肘的,實在沒有什麼餘錢做投資了。”斯佳麗做出無可奈何的樣子,不過大半也是實話。
“呵呵,要不我借些本錢給你?”他提議道,“像你這樣聰明迷人的小姐,就是讓我倒貼錢幫你做生意也可以。”
斯佳麗揚揚眉毛:“你這算是追求我的一種表現嗎?”
他笑了笑,不再說什麼,拉着斯佳麗跳完這支舞,一曲罷後,她瞥見威利·吉南臉色鐵青看着自己和瑞特,跟旁邊的人竊竊私語,似乎在打聽瑞特的來歷,斯佳麗擡頭,看見瑞特的眼光也在注視着那邊,他輕快道:“啊,看來你的愛慕者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
她頗有些幸災樂禍地拍拍他手臂道:“沒關係,我對你有信心,即使他找你決鬥,贏的也肯定是你。大不了再被亞特蘭大的社交界放逐,反正你是一回生,兩回熟。”他一臉哭笑不得,目送着斯佳麗回到攤位上。
“好姑娘。”瑞特喃喃道,走向米德大夫他們那裡。
“斯佳麗,心情很好呢!”玫蘭妮笑道。
斯佳麗連忙反駁:“纔沒有呢!”見她一直盯着自己上揚的嘴角,這才承認:“頂多一點點啦!”玫蘭妮笑笑,不再和斯佳麗爭論,。
這時想起一陣鼓聲,許多人一起喊“噓!”米德大夫登上樂臺,張開雙臂請大家安靜。
斯佳麗見他又要誇誇其談,加之曉得他的目的何在,也便不注意他說些什麼了,直到他提起瑞特的名字,斯佳麗這才朝又威利那邊看了一眼,見他臉色更加不好,顯然瑞特已經成爲他一號假想敵了,不由輕笑出聲,玫荔不明所以地看了好友一眼,不知有什麼好笑的。
大夫這時說道:“我們需要更多的黃金,我要向大家提出請求了,我請求你們做出一個犧牲,不過比起我們身穿灰軍裝的英勇將士們做出的犧牲,這個犧牲實在小的可憐。女士們,我請求你們捐獻珠寶。。。。。。是邦聯需要你們的珠寶,邦聯要求你們做出貢獻,我知道沒有人會拒絕。。。。黃金入爐熔化,寶石要出售,換下來的錢購買藥物和其他醫療用品。女士們,等一下會有兩位英勇的傷員端着籃子從你們中間穿過。。。。。。”暴風雨般的掌聲和歡呼聲湮沒了他下面的話,斯佳麗看向太太們的“涼亭”,只見米德太太正用驕傲而自豪的眼神望着自己的丈夫。
勒內這個小個頭義勇兵用沒受傷的那條胳膊挎着一隻橡樹條籃子,正在大廳裡靠近斯佳麗的這一側募捐,之間婦女老老少少都在歡笑,各個迫不及待,抹下手鐲,從耳朵上摘下耳墜時,裝作弄疼自己的樣子尖叫着,相互幫忙解開緊扣的項鍊卡鉤,從胸脯上摘下胸針。金屬碰撞的丁零零聲接連不斷,人們呼喊着:“等一等,等等,我解下來了!給!”梅貝爾·梅里韋特從胳膊肘以上和以下使勁脫下兩隻一模一樣的漂亮手鐲。範妮·艾爾辛一邊喊着:“媽媽可以嗎?”一邊從鬈髮裡抽出鑲嵌着米粒珍珠的金髮簪,這件沉甸甸的首飾是她家的傳家寶。每件捐贈品丟進籃子裡,大家都報以掌聲和喝彩聲。
當義勇兵走過來時,斯佳麗已經解下了胸前的石榴石胸針丟了進去,玫蘭妮因爲服喪,正懊喪自己沒有珠寶可以捐贈,突然,她開始使勁褪下自己的結婚戒指,斯佳麗連忙按住她,將自己的金項鍊解下來作爲代替,玫荔感激地望了好友一眼,將她的手按在自己的手上,斯佳麗對她報以微笑,“我們是好姐妹,不是嘛嗎?既然如此,何必計較呢。”
這時斯佳麗注意到瑞特對自己投來的贊同目光,不僅有他的,大夫,還有梅里韋特太太她們也一樣,梅里韋特太太也同樣替佩蒂小姐捐獻了一樣東西。
大夫又讓全場安靜下來,他提出了一個驚人的提議:“舞會就要,第一支曲當然是鄉村舞。。。我知道的很清楚,上流人士都願意競爭決定誰領跳鄉村舞,所以。。。。。。先生們,凡是想選舞伴領跳鄉村舞的,就要出價競爭。我當拍賣人,收入歸醫院。”
大廳裡響徹了激越的人聲,小夥子們和老先生們得意洋洋,個個憋足勁要做領跳,姑娘們你推我,我推你的,咯咯傻笑,有點覺得不好意思,更多卻是巴望心上人能拔得頭籌,讓她們在朋友面前得意一把。
婦女們都騷動起來,米德太太剛剛的得意勁還尷尬地停留在臉上,她雖然滿心的不贊成,卻還是熱烈支持丈夫的行動,艾爾辛太太、梅里韋特太太、懷廷太太卻氣紅了臉。
“你不覺得。。。。。。這有點像拍賣奴隸嗎?”玫蘭妮悄聲說道,一邊盯着擺開陣勢的大夫,摸不透他的心思,在這之前,大夫在她心中一向是個十全十美的人物。
斯佳麗爲大夫辯護道:“大夫其實也是爲了醫院啊!不過梅里韋特太太、艾爾辛太太、還有懷廷太太準會明天肯定要去醫院找他算賬的。”心裡卻在想,大夫要是到了二十一世紀,大概什麼“超級女聲”、“超級男聲”都不是他的對手,他會是一個全世界最出色的節目策劃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