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蘇埃倫和弗蘭克這一對壁人,傑拉爾德樂得跟什麼似的;看到羅比亞爾先生嚴肅的臉,傑拉爾德也不得不收斂自己囂張的氣焰,讓自己盡力顯得規規矩矩的,不讓和父親和解了的埃倫感到難過。不過在老外公的眼裡,傑拉爾德的表現還差得遠那!
斯佳麗的英國朋友們對這位老人很是敬畏,尤其在聽說他曾是偉大的軍事家拿破崙手下的軍官之後。在這個時代,拿破崙往往被稱爲科西嘉矮子,瘋狂矮子,但是再多的詆譭也難以掩蓋其在軍事上的出色才華,他爲法蘭西打造了一支無敵軍隊,他的事蹟讓每一個軍人津津樂道。他是傳奇。
而皮埃爾·羅比亞爾先生,就是這傳奇的見證人。他從奧茨特里斯直到滑鐵盧一路走來,堪稱是那個時代的活歷史,好奇的年輕人,尤其血氣方剛的青年豈有不纏着他東問西問的。羅比亞爾先生這樣的老人自然願意和年輕人追憶這些故事,尤其是那些經典的戰役,從他的嘴裡講出來,又比那枯燥的歷史或者軍事理論要有意思的多。
卡麗恩的婚禮仍然在埃倫有條不紊地指揮下進行着準備,斯佳麗很少去聽外公的小講座,或者陪同客人觀光玩樂――大部分時間她都忙於分擔媽媽的事情,好讓她一心一意地忙卡麗恩的婚禮,將伊甸管理得井井有條,勞心勞力,不過充實,也避免了和伯蒂有太多接觸,其實在她心底,還是會因爲某人的夫唱婦隨而覺得有些刺心的,倒不是特別跟愛情有關,只是小小的莫名的遺憾罷了,不過斯佳麗本人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婚禮開始前幾天,又有一個意想不到的客人來了,是斯佳麗不怎麼希望出現的一個人,那就是瑞特·巴特勒。至於爲什麼不希望他來,斯佳麗不得不老實同列位看官承認,這是出於女性某種不知名的第六感的想法。。。
不過之後的事情證明了女性的第六感是無敵的存在。。。
讓我們把時間倒退到瑞特·巴特勒剛剛出現在伊甸的時候。。。
“瑞特?!”田大叔樂呵呵地把這個黑髮男子帶到斯佳麗面前的時候,斯佳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無罪釋放了?”
瑞特眨眨眼:“難道你希望我被絞死?”
斯佳麗甜甜一笑:“不,我更希望你挨槍子兒。”
“斯佳麗,這是對待死裡逃生的老朋友的態度嗎?”瑞特故意做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斯佳麗纔不會被他騙了,“算了吧,聯邦的大人物才捨不得處決你這樣的南方敗類,他們纔不會做讓邦聯精英們拍手稱快的事情。”
“這話你倒是說對了。不過我已經努力在痛改前非了。”瑞特齜出他那口可以拍佳潔士或者高露潔的閃亮大牙,“關於這點,你可以向肯尼迪先生和肯尼迪太太求證。”他欠身向正走過來的蘇埃倫致意。
“啊,巴特勒先生,你也來了。”蘇埃倫的表現十分熱情,這讓斯佳麗有些吃驚,因爲記得蘇埃倫以前對瑞特挺感冒的。
“嘿,瑞特!你也來參加卡麗恩的婚禮?”弗蘭克·肯尼迪熱絡地招呼道,斯佳麗更加詫異了,要知道,弗蘭克可是自從戰前就開始和瑞特做生意,並且不怎麼喜歡他的人,現在竟然跟他親熱的像穿一條褲子似的,太詭異啦!
注意到斯佳麗疑惑的目光,瑞特笑容可掬道:“親愛的,你要相信,人是會改變的。”
見妹妹妹夫來了,斯佳麗不好意思再那麼失禮地把他堵在門口繼續追問了,只得按下自己的滿腹疑惑,將他請進大宅,預備找機會私底下問問蘇埃倫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傑拉爾德·奧哈拉剛一見到他,表情就有些不快活,不過妻子和二女兒在他耳邊說了兩句,他又馬上露出他那好客勁兒來,堅持要瑞特和他“喝一杯”,斯佳麗心裡的疑竇更深了,瑞特在出獄後到底做過些什麼呢?居然能夠讓南方人重新接納他,難不成他還真改邪歸正了?
不不,哪怕兔子開始改吃狼了,瑞特·巴特勒還是叛逆浪子,這裡面,一定一定有陰謀或者陽謀。斯佳麗如是想到。
伯蒂和朋友們打獵歸來後,意外地看到斯佳麗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忙碌,而是陪伴着一位陌生的男子談笑風生。
“哦,我還不知道,自從我離開亞特蘭大,你做了那麼多事情呢!你幫梅里韋特太太辦妥了貸款,開了麪包房,幫弗蘭克搞定了鋸木廠,幫玫蘭妮、霍尼和佩蒂小姐照看產業,還有,幫亨利伯伯他們的集會打掩護,不讓北佬抓住他們的把柄逮捕他們,不管你到底想做什麼,我都感謝你,十分感謝你。”斯佳麗誠摯地看着瑞特道。
瑞特呵呵笑道:“這沒什麼,斯佳麗。韋爾克斯夫人還有漢密爾頓夫人這樣勇敢的小婦人,任何人都會對她們表示敬意的,我只是做了任何一個紳士看到這樣的情況都會做的事情罷了,而且,”瑞特露出一種很茫然的神色,“斯佳麗,你知道嗎,我父親去世了,是在戰爭的最後加入軍隊的時候。”
斯佳麗見他的表情既有痛苦又有追思、後悔,不由替他感到難過:“我很遺憾,瑞特。”
瑞特搖頭道:“你誤會我了。對他的死,我並不感到十分難過,我只是想起了我的母親。
我們家的財產在戰爭已經完全消失了,我弟弟雷斯和大部分南方人一樣,根本就不懂得如何自己照應農場,要不是和你們家的磷酸礦的合作,我在查爾斯頓的家早就垮啦!不過磷酸礦化肥的利潤那麼驚人,北佬自然眼紅,想方設法的想要從雷斯的嘴裡撬走這塊肥肉,因爲他們不敢動阿西里男爵小姐,這位老小姐可是個了不起的人物!雷斯眼看要保不住家裡的這唯一一項收入來源了,
於是我的母親給我寫信求助,我愛她,我不忍心拒絕她的任何請求,尤其因爲我的桀驁不馴,被逐出家門,傷透了她的心之後。所以我要回去幫她,幫這個家。
只是查爾斯頓不會接受我的回來的,除了媽媽和薩麗,所以我努力地想要挽回自己在南方的聲譽,想要堂堂正正地回去幫助媽媽。
現在,我暫時只能偷偷地寄錢回家,媽媽還要對人說,這是爸爸生前買的保險,現在爸爸去世了,所以他們按月給自家支付生活費,來掩飾這筆錢的真正來源。因爲如果被人知道這是我寄回來的,媽媽他們勢必不能用這筆‘髒錢’,不然他們也很難在查爾斯頓立足了。”瑞特的聲音有些哽咽了。
“可憐的瑞特,”斯佳麗同情心大爲氾濫,“我能爲你,爲你的家人做些什麼嗎?畢竟,奧哈拉家和羅比亞爾家算是磷酸礦的合作人,也許我們可以在利潤上退讓一些――”
“謝謝你,親愛的,”瑞特笑笑,“你有這份心就夠了。”
斯佳麗這才驀地想起,自己眼前的男人是多麼心高氣傲,自己的行爲看來是被當作施捨了,她不好意思道:“我都忘了,瑞特,獵豹是不屑吃別人的餵食的。”
瑞特大笑:“真是個有趣又貼切的比喻啊!斯佳麗!”伯蒂他們進來的時候,看到的正好是這一幕。
菲麗希蒂笑着過來道:“斯佳麗,不爲我們介紹一下新朋友?”
斯佳麗笑道:“菲麗,這位是瑞特·巴特勒,是查爾斯頓人,現在在亞特蘭大做生意,他和薩麗夫人是好友。”
“幾乎就是青梅竹馬了,只是後來邁爾斯搶先一步抱得美人歸。”瑞特一本正經的補充道,同時站起來向菲麗希蒂鞠一了躬,“很榮幸見到您,美麗的女士。”
菲麗希蒂格格嬌笑:“很高興見到您,巴特勒先生,您的恭維應該留給像斯佳麗這樣的小美人兒,而不是我這樣的已婚女子那!”
瑞特故意詫異地睜大了眼睛道:“哦!是嗎?!我可真妒忌那位娶了您的幸運兒。”
菲麗希蒂被他的話逗得又笑了起來,顯然很受用。接下來剩餘的女士們也得到了瑞特恰到好處的恭維,不由對他另眼相看了。斯佳麗找機會白了瑞特一眼,這傢伙,還真是會哄女人!
伯蒂盯着瑞特,本能地有些不喜歡他,也許,也許是剛剛進來的時候,他和斯佳麗的笑容太耀眼了,而斯佳麗已經躲了自己很長時間的緣故。真不甘心那!伯蒂憤憤地想到,完全忽略了自己已婚的事實,只是孩子氣地認爲斯佳麗冷落了他,厚彼薄此了。
瑞特似乎感受到了伯蒂不善的視線,看向他,咧嘴一笑,滿是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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