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驚恐萬分

今天,馬麗麗她之所以這麼絕望,主要還是因爲她自己始終都還活在馬南生的掌控當中。而且這個魔掌的手心魔力非常之廣大,她覺得自己始終無力掙脫。

就像掉進如來佛的五指山中,即使再怎麼掙扎,再怎麼翻滾,最終還得栽倒在他的手心裡。

她也知道自己現在這樣活着生不如死。即使自己現在有能力把馬南生立刻給撕成碎片萬千,恐怕,都也不解自己心頭之恨。

可見,這輩子馬麗麗痛恨馬南生的深度,的確不淺。

此刻,馬麗麗絕望的心中也在不停地痛罵着馬南生,“孃的,不知是什麼玩意養的一個假的生父?簡直就是一個禽獸,還什麼簡直,其實,就是真的一個烏龜王八蛋!”

緊接着,馬麗麗又是由衷一聲嘆息,“唉,這樣痛恨地罵他,只是真的有點對不住他那個善良年邁的娘‘瞎婆婆’了。”

隨後,馬麗麗擡頭邪惡地一笑,自言自嘲道:“嗐,瞎婆婆奶奶,那就別怪我不懂事說三道四,罵您兒子只是萬不得已。”

“只因爲,您這個兒子太混蛋了!”

馬麗麗罵完,突然流露一個笑靨美麗無比,差點就把一旁偷窺她豔體的範二電倒!

“奶奶個個小腳的,這個女人真是人間尤物,簡直能顛倒衆生!”範二垂涎三尺,讚歎不止。

但那也只有望梅止渴的分兒。

而此刻馬南生的生身母瞎婆婆在小南義建的“敬老院”裡,與很多鄉里老人們圍着火爐分吃着小南送來的喜糖正一起幸福着呢!

同也在這一刻,從瞎婆婆她那年老古稀深陷的眼窩裡流露出來的,或許,不僅僅只是滄桑,一定還有着更多的思念。因爲,在她老人家心裡不光時時惦着家鄉湖南邵東,更是打心坎裡放不下這個孽畜犬兒小生子……

此時此刻,或許,沒有人能夠真正知道,生涯中有太多的往事,讓瞎婆婆都欲哭無淚。這一輩子,不幸的人生,不幸的命運,幾乎令她把自己眼睛僅有的一點餘光,都快給哭瞎了。

而內心凝聚那麼多的難過,卻都沒有人能夠知道。

更別說與人分擔了。

那層層疊疊的皺紋裡,只有孤獨,只有遺憾。

似乎,還伴有瀲灩歲月與年華的幾許淚光。

瞎婆婆想:尤其是當年自家唯一的兒子小生子像古戲裡《拉荊笆》那樣對待無用的自己,要不是年幼五歲的孫女小麗麗偷偷溜出家門,告訴了一十三歲的英俊少年小南喊着村民一起冒着雨夜及時解救自己,恐怕自己這條老命,也早就命喪西山荒野!

想到往日裡這些悲傷和聽到傳言兒子的那些忤孽,瞎婆婆忽然擡頭感覺了感覺窗外的蒼天,但,自己的世界依然是一片黑暗。

於是,老人家打心頭不由重重萌生了許多恨意。

此刻,老人家內心是多麼地迫切希望政-府,能早日把這個無惡不作的孽畜給活活處死,好能了恨終生,死而無憾。

可是,俗話說的好:舐犢情深,虎毒不食子。

是啊,儘管現在她老人家心中這樣功德心,可,一想到自家兒子會慘死於天下,還是不忍心,又莫名其妙的掉下了好多好多無比心疼的眼淚。

甚至是直到火爐裡的火星子爆痛了自己兩個手背,老人家方纔清醒過來。而,瞎婆婆兩個手心裡緊緊攥着得卻全是滿滿的汗水,且還差點就被火爐中濺出來的火星子燒着了自己的棉褲腿,瞬間,直鬧得大家互相拍打營救埋怨了好巴一陣子。

其間,幸好現場沒有引着明火,不然後果不堪設想。於是,整個敬老院,一時落得一場虛驚!

“……”

此時此刻,就馬麗麗而言,儘管現在這樣陷入了自己人生痛苦低谷之中,可,對於她一個柔弱女子的母性來這般疼惜疼愛自家女兒,即使自己爬起來再想怎麼奮力反抗,但,那又能對馬南生這個狡猾的老狐狸會有幾許奈何呢?

況且,馬麗麗自己現在稍不加註意,瞬間就會粉身碎骨,更會連帶廳裡衆人,一起跟着被炸血肉橫飛。

這一刻,還有更可怕的是,誰又能知道馬南生這個魔鬼此時此刻又扮成誰的模樣?手握着炸-彈-裝置的遙控器正虎視眈眈,藏匿在哪個人羣的角角落落呢?

馬麗麗想想看看,環視一週,又覺得更加心驚膽顫,趕緊收回眼神。而漂亮的七七,連同可愛的甜甜,這兩個孩子似乎一起發現了馬麗麗腰間纏繞緊繃的這些個亂七八糟的東西。兩個孩子,並且十分天真好奇的樣子一同追問……

“媽媽,媽媽!阿姨,阿姨!這到底是一些個什麼有用又好玩兒的東西?”

兩個孩子稚嫩的問話,突然止住了馬麗麗失控的痛哭,她哽咽望着眼前的兩個孩子沒有急於作答,一手牽着一個,一副萬般心疼的樣子。

驚奇地呆張着嘴巴,無言以對。

只好吞吞吐吐,“這這這?”

同在驚奇中,她默默低下頭,讓無盡的淚水在自己的衣袖上瞬間湮滅。而,兩個孩子的小手,哪一個都捨不得鬆開。

此刻,她知道,她很愛孩子們。但她也知道,這一切,很快都將成爲過去。

然而,在這一刻,馬麗麗心頭似乎有股萬般強大的力量和信念,一直要求自己要重重壓制自己內心的忐忑與不安,要讓信念一再堅定驅趕恐懼,好使自己保證在孩子和衆人面前顯得貌似十分自然和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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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又想。

“就像小南哥去年冬天在斷夢崖上舍身營救自己一樣,真是大義恩仇。想想那日,自己被馬南生電話脅迫駕駛愛車加害小南哥不成,反倒使得自己遇險墜崖並被小南哥捨身相救,那一日,弄得自己險些喪命不說,小南哥同車一團火光掉崖毀滅失蹤多日;不光導致小南哥原定年前的喜宴變成了當日喪飯,更是禍害了自家親生姐妹之間太多的手足情深。同時也惹得自己激起諸多公憤,被屢屢淪爲大逆不道的罪人。幸好那日自己略施小計裝瘋賣傻用眼淚編造悽美謊言才瞞天過海、得以村民饒恕。後來,幸好小南哥在斷崖裡又涅槃重生,當然,這絕處逢生也讓小南哥與小雨妹的婚宴得到真正延期。同時也讓村裡好多人都在無比欣慰這個美的事實,可也有幾許人都在爲這份美麗而默默承受着所帶來的幾多痛苦和煎熬。而所有這些不幸遭遇都是我馬麗麗自己作得,拜我所賜。太多事情至今想想都令自己好生慚愧,良心也頗受譴責。那麼,如今,我絕不能再因一己之私和歹人的淫威,而放縱自己一錯再錯,再去無端毀了衆人性命!”

馬麗麗在自己心中莫名萌生了這些念頭,同時,也萌生了越發求生的慾望。看樣子她一定是良心發現,才爲了別人都能夠好好地活着,活下去。哪怕她自己付出再多?她都不怕,她都願意。

更甚至是哪怕丟掉自家女兒生命,都將在所不惜。但想……想過以後還是有些不甘心。

因爲現在,她求生的慾望很大。

所以,暗黑驅使也就作祟更加迫切。

是啊,人們有的時候越是接近死亡,求生的慾望也就越隨之強烈。看來她也不想死,真的不想,尤其年輕的現在。

還有,接下來她更能利用自己無比聰慧的心智,悄悄地指揮自己稍稍轉過身,故意在夏小雨的面前輕輕撇了撇自己胸前的衣物,略略向夏小雨抖露了些自己懷裡的端倪。

她此番的舉動,不僅顯露了馬麗麗胸前兩個大器,更是凸顯了一個一般女人很是少有如此這般胸襟的大氣。

當然,此時此刻,馬麗麗能如此袒露這般凜然大義的情懷,更讓夏小雨芳容大驚失色,須臾間,愣是活活地讓她沒有了先前的那般嬌俏可人,有的卻是驚恐萬分。

這時,兩個小孩子更加好奇,小嘴嘟嘟,問個不停。而,夏小雨仍然還是驚慌失措一臉愁容,這一刻,她不光目瞪口呆,更是太多擔心。

待夏小雨兩道驚奇的目光剛剛移開馬麗麗胸部,只見馬麗麗又小心翼翼合好自己衣物後,一片無比釋然的模樣呈現在臉部,然後,纔去面對自己面前兩個可愛卻又有些可憐的孩子故作淡定地說道:“不怕都不怕,啊,孩子!這都、都是一些好玩的玩具而已!”

顯然,從馬麗麗顫顫巍巍的語氣當中不難聽出,目前她仍然還是處在太多驚悚的畫面之中。

想到這些,說到這裡,馬麗麗眼含着淚水猛地推開自己懷中的女兒甜甜和麪前的七七,徑直跟隨小南他們的方向追奔而去。

突然如此這般,看來,她心中還是放不下自己的女兒。或許,完全還是那些自私,還在自己心中翻江倒海地作祟。

“我一定要炸死小南,我一定要炸死小南,不然,我的女兒她怎麼能活下去?”

追逐的路上,馬麗麗不停叨叨這一句。

當然,馬麗麗忽然離開的動作,倒也惹得兩個孩子哭喊不停不歇,“媽媽……阿姨……您要去哪兒呀?爲什麼好的玩具,都不給我們兩個玩呢?”

“天哪?”

呆呆看着兩個孩子稚嫩的那樣天真無邪,讓夏小雨瞬間迷失了方向與睿智,“唉,唉,真是委屈了這些苦命的孩子!”

同時,小雨她也一個勁直嘆:“情,有的時候真的是那樣那般折磨人,特別是親情和愛情。”可是此後拉着孩子們的手,怎麼樣放,卻都放不下。

這一會兒,就連大廳裡所有的人們,倒也更是跟着莫名的一陣騷動,大家都在疑惑不解,七嘴八舌。

尤其有個破嗓門在大聲嚷嚷,且還口吃,“奶奶個個小腳的,到底這是怎麼了嘛?這、這喜酒,還管喝不管喝?這、這到底是在結婚呢,還是在拍電影?”

原來,說話的人是範二,莊裡一個有名的二流子,比小南小一歲,以前從人販子手裡買得幾個湖北騙婚的媳婦和女子都跑了了,至今仍還是個光棍子。

也可以這樣說,範二這個二貨,絕對是一個農村典型放鴿子的被騙者,媳婦迷。

“去你奶奶的個頭,小范二!還拍電影,拍你娘個球啊!還不趕緊快快點地滾,淨擱這兒瞎添亂;還管你喝酒,喝個熊,是不是想捱揍哪……你?”

搭話的這個人是九弟,小鎮局子裡在編的小混子,比小南小四歲,小南叫他叔,一個莊裡外姓的。這不山上剛出來,馬南生麾下八哥的好獄友。

他啊,這回真是好人被了壞人的刮,在裡邊又弄了將近三個月。

今天,他能有幸來參加乞丐王子婚禮,那只是應邀小南懇請,政-府給予了特事特辦:短暫性假釋了九弟。

只是這個傢伙,現在內心還在不停叫屈,更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有貴人相助快快沉冤昭雪重獲天日。因爲他內心深深知道:人生最大的幸福,絕對莫過於自由!

可是,儘管九弟今日願望這般美好,大家的心中還是多數都贈他差評。

“吵什麼吵啊,都別吵了,看不見哪,難過的都快要死?!”很大聲,不知誰說的,聽動靜,好像是小南的親三弟呂小中的腔調和口音。

管,真的管。

這一聲雷呼,現場,突然真沒動靜了。此後,也無人再跟着無理的吵鬧。

而早已石化在一旁的夏小雨以察言觀色的眼神,再次從驚呆中慢慢醒來,這一刻,她努力短暫回憶了一下剛纔的情景,心裡似乎好像也明白了一些什麼東西。於是,她強力壓縮壓制着自己內心的一片慌亂,故作鎮靜,沒有去過多擾亂現場仍有餘數的些許歡樂。然後她悄悄地保護着兩個孩子離開大廳,緊步在自家新房當中安頓好兩個孩子以後,便也快速撥通了所有的求救電話。

聽,瞬時遠方,鎮裡城裡警方的出警聲,聲聲響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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