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尼瑪什麼玩意兒?”
“多難看啊?”
“可是,叫什麼來着?”
“呃,對了,象拔蚌,女神蛤!”
“那也不行!”
林婷婷越想心裡越不舒服。就越來氣。它還故意氣人,挺的越高。
“弄死你弄死你弄死你,非得弄死你不可,我叫你怪,叫你樣子奇怪?”一會子,那個蚌真被她撈了出來,拿到地上用棍子給搞死了。
那個小矮人卻站老遠老遠望,張着嘴還笑彎了腰——
“真是的,人家單獨放裡頭,故意吸引顧客呢?你倒好,給活活敲死了?”那個小矮人還有點埋怨。
隨後,趕緊找他們的小夥伴去了,去化妝什麼的,萬一來了客人好隨時上場表演節目。
……
而木業公司裡,真放假了,一放還真就三天。
至於那賬,夏總他也不打算再查了,隨他去吧,其實不查心中也基本早就有數了,估計又是一個大窟窿?百分百還是那王奎乾的。
“唉——”
一聲長嘆,“等上班後再去問唐娜公司還存多少錢,及多少債吧?”
“再也不敢問方會計了,這一回,就真怕了。要再來一回,真就要彼此命了。尤其萬一有點什麼不好的事,王奎倒還撂可後,可以完全不管他,甚至炒他魷魚,一個大老爺們到哪都能吃上飯,即使撿垃圾賣破爛都也餓不死;可方會計真要出了事,她的二老怎麼辦?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呢,誰來照顧?”
所以,他覺得,這些後顧之憂太多了。
“再說了,我夏木林早已是個經過生死和大風大浪的人了,可以說,這半輩子上百億的錢都默默捐出去了,就算王奎他真挖窟窿挖個千兒八百萬的,我也不能置於他死地啊?況且跑大車的時候翻車着火,他還冒死救過我的命?尤其這七拐八拐的還淨親戚?所以,就睜隻眼閉隻眼吧!”
“真要破產了,大不了從頭再來?”他短暫回憶了一下方穎在車內哭的畫面。尤其喊他一聲夏總,那個時候就什麼都放下了。
“再說了,我也不缺從頭再來的勇氣!雖比不上馬雲有錢名氣大,可我真不在乎存在感?再說了,我也沒法給人家馬雲比,那可是小巫見大巫,還差着十萬八千里呢?”
“唉——”
又長嘆一聲,開上自己車出了公司門。可,這回怪了,門口一個打招呼的保安都沒有,就別說什麼一、二,一二,來列隊了。只有一個保安在門崗的屋裡趴在桌子上,人家還故意不出來,還低着頭在按開關大門的“遙控器”。
爲此,夏總輕笑一聲就走了。
“唉——世態炎涼啊?”
“人家說的真對,沒經歷一無所有,怎會懂人情世故?”
“可是,哪有什麼誰對誰錯?”
“做嘛事能對得起自己良心就已經不平凡了?”此後,一大腳油門,一股黑煙,他也踏上回家的路。同時,他突然想起來一個叫“小小財神哥”的微信朋友圈裡有一句很暖心的話,好像是說:家是最溫馨的港灣,也是最自由的空間,那麼,只要你愛家,便是最幸福的人了。
“說的多麼好啊?!”
可短暫一回想周家大院那場大火,一下子,夏總又熱淚盈眶了。他都記不清了,大火之時,一家三口,是砸破窗子?還是裹着棉被澆上水才逃出去的?還有馬麗麗?最終,都給領進了那個古墓羣的“萬人坑”才保住了四個人的命。
“一晃就這麼多年過去了?”
“二十四年。”
“真快啊——”
而夏總剛走,那剛打掃完衛生放假回家的阿姨又來了,“隊長,隊長”的一陣糾纏,又上演了“渣男和野獸”的一幕一幕。
“一、二,一二,列隊。”
可這回喊號子的卻不是大胖子隊長,而是一個瘦瘦的高個子。
“啊哈哈哈哈——”
六七個保安又都大笑了。
……
這時,八哥和鬼爺兩個人卻有點冷場,車子在聖地鄉村寬闊的柏油大道上正疾馳奔跑着,眼看就要到香城西了,可能是他們那臺車子太惹眼了,還是臨時出現了小狀況,時不常招人駐足和觀望。
同樣,也老是弄得兩個人不光心神恐慌,更是各有所思……
原來,鬼爺正在車裡吃泡麪,突然往外扔了垃圾盒,弄了路人一身湯。那個路人男也正在罵缺德。
而八哥在開車,根本沒敢停。
本來想拐個彎回鎮子喝羊湯的。
計劃又泡湯了。
都因,他知道本地人的習性,都是小暴脾氣,停下來,真捱揍。
根本沒有說不定,說不定真捱揍這個詞,他連想不敢想。
可是,倆人誰都不看誰,誰也不吭聲。可心裡都明白,畢竟在墓地又殺了一個無辜的人。這撒了湯,倒還是小事。
這時只見,八哥腳下油門很給力,車子跑得更快。向着聖城。
鬼爺心中卻暗想:從前真是沒有看出來,八哥還真是個可造之才,平時看着他心太軟,好像成不了多大事。可是,今天他卻毫不猶豫把那個放羊的人僅用三拳兩腳就給活活打死了。只是我自己離開這裡,走了那麼多年,一變化,也不認識那是誰了?看樣子,也有點呆了吧唧憨憨的?唉,死得那麼慘!也只能怪他命不好,誰叫他偷看大冢的秘密呢?這樣看來,倒是將來可不能對八哥掉以輕心,不然的話,自己定會給那個放羊的人死的一樣慘……
“呃,對,想起來了,他應該叫——丁四愚。”
“丁小四,四憨子,對,沒錯!”
鬼爺默默想着,唸叨着,“下手真狠哪?還利索!”
顯然,鬼爺這樣想的時候,憐憫之中帶着幾分戒備,倒是給忘了自己被那憨子咬破的手背還在疼。這一會兒,血也好像不淌了,依然用八哥特有的白毛巾給裹着,緊緊的,還浸出片點的紅。
“看來這個八哥和巫挲的關係不一般哪?”
此時此刻,他更加後悔不該讓巫挲留下守墓尋寶。
“她既然男女之事都能背叛,見財起(意)義,該不是難事?”
“將來與八哥合謀而反,恐也更是不難?”
“尤其這二人的綜合能力,都遠遠高於常人。”
“看來這是‘養虎爲患’哪?”
所以這一霎,他的臉都綠了,死難看,死難看的。
與此同時,八哥也在想:真是的,自己怎麼又輕易殺人了呢?唉!這個放羊的熊人哪,你說你看什麼熱鬧啊?一個墓碑沉下去有什麼好看的?這,不是沒事找事嘛?竟然還下口咬人。
“可這些事都他媽也太巧了,想毀屍滅跡吧!偏偏遠處卻還來了幾個遊玩的人。”
“尤其是藏金出來以後纔出的事,要不就是巫挲殺人了,我八哥何必又要多背一條人命活着呢?”
“還有,鬼爺又爲何把巫挲留在古墓裡呢?”
一番想象,他沒想通。隨後他還故作平靜的眼神偷偷看了鬼爺一眼,並無異象,才稍稍安心一些。
……
其實,八哥內心很明白,自己打死那個放羊的人,也是別有用心的。
是啊,八哥這樣做作,主要因爲他早就知道大哥對他有所猜疑,所以他想借機取得大哥對他再次信任,也好以便讓自己以後混跡江湖的路能好走點。
同時,他似乎也知道,即使他不動手,鬼爺也不會放過那個放羊人的。
只是他們兩個人當時誰都不知道那個放羊人是個憨子罷了,不然的話,誰也不會怕事情敗露痛下狠手就把他給活活打死。
可是,八哥那樣想,誰知?恰恰相反。
鬼爺卻對他疑心更重。殺了放羊的那個人,不單不能重獲信任,反而讓鬼爺看出了他“原形畢露”或“窮兇極惡”的一面。因爲,當時殺人的時候,八哥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更絲毫沒有怠慢,就痛下殺手,儘管是情急之下。這也有些反常。因,鬼爺覺得他畢竟不是巫挲。巫挲是職業殺手,而他在鬼爺眼裡也就是一個小混混而已。
甚至連“江湖”都談不上。只知道玩女人。根本成不了氣候。
然而現在不一樣了。自打幹死那個放羊的,鬼爺就對他“刮目相看”了。
而且防禦的心理城牆,又高了半截。
尤其現在鬼爺正在策劃怎麼弄死他纔是最好的方式?
只是此時此刻,有太多的事,八哥心裡還真不明白,鬼爺一直加倍防禦着他。
尤其他現在還靠邊停了車,想換上鬼爺開。他突然覺得自己太累了,哪還管鬼爺受傷不受傷的?再說了,那點小傷對鬼爺來說,毛毛雨。
當然,給林婷婷那一萬多元的封口費,他更不在乎,三瓜倆棗的,只會當“幾張紙”。
其實,這一刻,八哥沒看見,鬼爺格外小心,也格外用心,隨即下車在特製的油箱裡也藏好了那把手槍,路邊解完小手,便十分熟練地開動了那臺車子。
而鬼爺卻微微蹙眉,搖頭揶揄。其實打心底還是看不起八哥。
可是,這個時候,八哥不傻,他看見了鬼爺這些微妙的動作,卻漲紅了臉,囁嚅着說:“大、大哥,對不起!啊!我是真的太困了,也太累了,您就替我頂一會兒吧!”
“嗯,沒事的!你睡吧!”
聽上去,彼此語氣好像都很誠懇。但四憨子的死,他們似乎都不當個事了,也不再提及。尤其鬼爺更加相信,就是神仙下凡,也不會知道萬人坑裡竟然還會藏着另一個世界。
也可以說他們的“世外桃源”。
突然,八哥又開口了,他問鬼爺,“大哥!我真就不明白,這千里遙遠的,您爲什麼老把金子往那裡頭藏哪?”
鬼爺匪夷一笑,假裝漠然無視一般,搖搖頭說道:“唉,別提了!最近我老感到眼皮子跳,總感覺,要出什麼大事?再說了,老孃還擱這莊裡,想留點後路,彼此頤養天年。”
“哦,那明白了!”
八哥閉目養神,不再多問。
這個時候,段凱卻接到濟南黃臺派出所打來的一個電話,對方問還立案嘛?段凱三言兩語、簡單明瞭說完就給掛斷了。警方也長長舒了一口氣,“這多好,自己回來了!”
“是昨天那個報失聯的嘛?”一個年輕的女警問。
“嗯,是的!”男警察友善的點頭。
“結局很好!”女警又說。
“完美!”
男警察回答完就拿自己杯子輕鬆的喝茶去了。那個女警也一笑,笑容真甜啊。
……
而鬼爺自打說完話後,就發出聲聲嘆息,同時他還暗想:不知不覺,自己離開莊子都快二十四年了,從來都不敢親自見見親孃一面,也只有隔着敬老院的大門偷偷看上一眼。卻還是以別人身份。看來我這個兒子,當得真是有些太不配了……
當然,每每想到那一刻,鬼爺他也曾爲此偷偷地流過眼淚。
他也知道,那是一種無比愧疚的眼淚。
此刻,想想那些往事他就想哭。可他此時沒有眼淚,只有無情,只有仇恨。
從三年前知道了這些仇人都還活着,他的復仇計劃就一刻都也沒有停止過。所以,製造了一些慘案和假象後,他便易容以韓誠身份霸佔了馬麗麗的肉體,可他卻不覺得羞恥,因爲,那個馬麗麗是夏木林的親骨肉。當然,對夏小雪這個石女他也沒有放過,時常以變態的方式來獲得快樂,如果夏小雪不從,他就以用網絡曝光她“石女,光頭”等下作方式來威脅她,不用明說,他的身份儼然還是她的姐夫韓誠。只是其間苦了夏小雪,弄得她常常有苦難言,更是在這一千多個日日夜夜裡,誰也不知她隱忍嚥下了多少身心備受折磨的辛酸與淚水……
如今,姐妹倆卻落得如此奇恥大辱,說還不能說道也不能道。
而且誰都不知道他就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馬南生。偏偏都還住在同一屋檐下。
這是何等的悲哀?
又是何等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