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托爾依舊被人當作是精神病,但是粗線條的他根本沒有注意到別人爲什麼看他的眼神那麼奇怪,他的目光落在了實驗室中其他的錘子上,彷彿打算先從這裡舔起。
“好惡心呢。”黛西小聲地對老師說。
“噁心算不上,只是很不衛生。”簡·福斯特對於精神病人更寬容一些,這是醫生的本能。
胸前帶着兩大坨累贅的黛西抱緊了自己,躲在簡身後扭動了幾下,用顫抖的聲音說:“他,你看他瘋子一樣的眼神,你說他不會想要連我們也舔吧?”
“應該......不會吧?”
簡也不是很肯定,她的專長是心臟病和老年病,不是精神科的醫生。
但是她聽說過,有些臆想症的病人會覺得自己是狼人或者惡魔,也有認爲自己是億萬富豪或者是非洲軍閥的。
也許這個長髮男人的病情又加重了?以爲自己是狗?
“你這麼說我一點也沒覺得安全。”黛西苦着臉拉老師後退,遠離了托爾,至於沙爾維格教授?就看他的命吧:“我們要不要出去躲躲?”
兩人小聲說話之間,托爾又撲向了另一把錘子,抱起來一陣狂嗅,接着用舌頭連舔了幾下。
看到這個,簡也覺得有些受不鳥了,她轉身拉住黛西的手,兩人從帳篷另一個門鑽出去了,哪怕外面太陽很大,灰塵漫天,也總比在帳篷裡和瘋子相處要好。
一邊快步走一邊扭頭偷看的黛西走出好遠才鬆了口氣,臉上滿是大難不死的神色,拉着老師準備去食堂先躲一躲。
“老師,你說這次項目神盾局給了多少錢?我又能分多少錢?”
簡笑着捏捏她的手:“給你說過很多次了,這又不是在學校,不用叫我老師,就叫簡。項目酬勞的總數是不少,你也應該能分到不少,可是你很急着要用錢嗎?”
“這倒是沒有,我這不是快畢業了嘛,準備在紐約盤一個小門面,和朋友一起辦個紙杯蛋糕店。”
黛西搖搖頭,這個錢倒也說不上急,畢竟不是什麼事關生死的事情。
可是如果訂金交的晚了,那個餐廳的侏儒店長也許就把空置的倉庫租給別人了。
簡有些奇怪,她撩了一下眼前的碎髮,摟住學生的胳膊:
“你完全可以繼續進修博士研究生的,沙爾維格教授想必很願意繼續指導你,怎麼想起來要去賣小蛋糕了?還有你真的會做飯嗎?”
“就是前些天,突然睡醒來就想要開紙杯蛋糕店了,以前真的沒想過。”黛西把手指頭放在嘴邊咬了一下,她自己也很費解,不過很快又換上了輕鬆的神色:“我猜大概是上帝的指示吧?我飯做得可好了,我爸媽進監獄之前我們家都是我做飯的......”
說到這裡,黛西突然停頓了片刻,露出了一點難過的神情,隨後又笑了起來,繼續說:
“總之我也不是要在店裡賣蛋糕,只是做個合夥人,吃分紅的那種,博士自然是還要上的。”
簡心疼地抱抱黛西,可是女孩反抱了回來,那兩大坨擠得簡反而要窒息了。
她趕緊把黛西推開,猛吸幾口氣:
“呼!是想籤租賃合同吧?我可以先借給你錢,不過你確定你的合夥人靠得住嗎?需不需要我再介紹個會計事務所,幫你盯着賬目?”
女學生搖搖頭,她重新拉住老師的手:“不用了,雖然那傢伙是我在街上撿來的,可她是沃頓商學院的畢業生,也是個傻乎乎的好人,一定不會賠了的,先借我五萬美元好不好?”
這個錢當然不光是房租,既然是蛋糕店,那就還要買大烤箱之類的東西,高級廚具向來不便宜,尤其是威爾遜企業的名牌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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鈦金的不光只有手機,還有鈦金烤箱和鈦金微波爐,鈦金燃氣竈等等......
黛西是不太會做生意啦,但她也知道,這種現烤的小店都要當着顧客的面進行操作,那麼閃閃亮的烤箱好?還是黑煤窯一樣的烤箱好?
不光是廚師的手藝,有時候賣相也是很重要的。
“等一會回到睡覺的帳篷,我把手機充上電給你轉賬。”簡晃晃黛西的手,示意沒問題,拉着繼續往前走,笑道:“我雖然不會做飯,但我會吃,等你店鋪開業之前,我去幫你嚐嚐試製品。”
“那就這麼定了,我會盡快還上的,呵呵。”黛西高興地蹦蹦跳跳,她現在就可以準備給小店起名字了:“你說店鋪叫什麼,哎呀!”
她話還沒有說完突然就踉蹌了一下,簡趕緊抱住了她,黛西這纔沒有摔倒。
兩女低頭一看,原來是在大坑上方的這裡不知道爲什麼還有一把錘子,雖然不怎麼重,但畢竟也是個鐵疙瘩,差點把人絆倒。
黛西剛纔踢到了上面,感覺腳趾甲都裂了,疼得眼淚汪汪:“謝特!誰啊?居然把東西掉在這裡都不管......”
就欺負她胸太大,低頭看不到路唄?
彎腰費勁地撿起錘子,她準備把它丟回大坑底部,但又擔心砸到別人,於是只能扛着錘子慢慢往前單腳跳。
腳很疼,她現在也想不起別的了,就準備趕緊回宿舍帳篷檢查一下腳趾。
“你還扛着它幹嘛?”
簡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平時自己的學生走路都是昂首挺胸的,有時候還來跟老師顯擺什麼‘肩膀好酸哦’,‘太大真累呢’,現在終於吃虧了吧?
“把它放在一個安全顯眼的地方,我帶你去醫務室看看,這些特工們有醫生的。”
“嘶!法克,不!我要帶着它,萬一骨裂或者要截肢什麼的,我得保存好證據!”黛西咬牙切齒,在面前揮舞着小拳頭:“這裡這麼多錘子,萬一搞混了怎麼辦?啊,好疼啊......”
簡無言以對,雖然覺得就算保存了證據也聯繫不到什麼人身上,這些特工全天都戴手套的,不過黛西應該是疼急了,就順着她吧。
“來吧,搭着我的肩,今天知道什麼事樂極生悲了吧?”
“我詛咒他,不管誰把錘子丟在這裡都詛咒他,咒他出門吃早點永遠沒有咖啡,買熱狗沒有黃芥末,買意大利麪沒有番茄醬!啊!!!”
“好好好,我們一起詛咒他,快來吧。”
簡翻了個白眼,扛起學生的一側胳膊向着醫務室走去,只留下衆人耳邊,那接連不斷的一路‘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