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
醉眼朦朧的黑猩猩打了一個嗝,像是要把胃裡的酸氣全部擠出來的那種,洪亮的聲音迴盪在燈光溫暖的酒吧中。
“噫!這是我聞到過活物排出的氣體中最噁心的一個了。”穿着黑色絲襪的女魔法師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她本想給波波一個驚喜,卻沒想到對方給了她一個更有味的:“我還以爲你在工作呢,波波。”
猩猩歪了下腦袋,又扭過頭繼續注視自己的酒杯,他長滿黑毛的手在玻璃表面遊離着,猶如他的目光泛於棕色的波瀾。
“我們都有口氣,小扎,活人都有,如果你知道這幾個月有多少人死在這裡,你作爲老闆也會不斷往嗓子眼裡灌酒的,而且我是酒吧老闆,酒精就是我工作的全部。”
“我以爲遺忘酒吧沒有什麼運營成本的。”扎坦娜的小手在面前扇了扇,秀氣的眉毛皺了起來:“至少我還要付租劇場的錢。”
“在一個口袋空間裡通上電視、電話、網絡、自來水?你想不到我的成本有多高。”
波波舉起了酒杯朝天空敬酒,好吧,這都是吉姆的功勞,因爲波波自己也不知道這些是怎麼做到的,但每個月的收入都會被酒吧本身扣除一大部分。
“你又提醒他了,這下他找到不用給酒保付工資的理由了,哪怕酒保她把自己的朋友們的焦屍從木地板上用指甲銼一點點刮下來。”
吧檯內的特蕾西惡狠狠地吐槽,自從巫火燒了這裡一次之後,因爲很多常客被燒死,酒吧現在經營得很慘淡。
再加上現在外界一團混亂,即便魔法師們也忙於自保,更沒聲音了,她每天除了打掃衛生,就是看波波一個人喝酒發呆,自言自語,她簡直要瘋了。
“你還好麼?特蕾西?”波波身後另一邊的戴安娜伸手摸摸特蕾西的頭,因爲小姑娘看起來神經很緊繃。
特蕾西隔着吧檯把腦袋在戴安娜寬廣的胸懷裡蹭了蹭,她朋克風格的各種耳環鼻環跟金紅盔甲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不,一點也不好,我的前女友說我不該回到朋友們死去的地方工作,這樣只會讓我越來越像哈莉般瘋狂,但我必須做點什麼......我的意思是,地球都成這樣了,我不能讓波波一個人在這裡,要不然他哪天喝酒嗆死了都沒人知道。”
“我明白,你是個好孩子。”戴安娜用自己的臉蹭蹭她的頭頂,像是自己母親小時候安慰自己時那樣:“你雖然老是挖苦波波,但還是擔心他的,對麼?”
“不,我沒有,別胡說,不可能。”特蕾西像是觸電一樣把腦袋從雙峰間拔了出來,瘋狂搖頭,還伸手去擰波波的胳膊:“我巴不得他死掉,讓我繼承酒吧呢,對,我就是在圖謀這間酒吧。”
“嘶!”波波端着酒杯往後縮了一下:“你把我胳膊上的毛都拔掉了,我要扣你工資!”
“哼!隨便你!我現在就到地下室給自己放血,然後畫個圈詛咒你全身黑毛掉光!”特蕾西丟下手裡的抹布,扭頭走了。
波波猛地吸了口氣,扭頭看向戴安娜:“你看到了吧?我的酒保多麼惡毒,她居然開始威脅老闆了。如果我真的沒有一身帥氣黑毛,露出皺巴巴的皮膚,正聯的大家還會愛我嗎?”
戴安娜實在是理解不了猩猩的幽默,她把自己的盾牌和劍放在吧檯上,那裡還有康斯坦丁用指甲扣過的印子,她也沒注意是不是有人死在了同一位置上,而是直接坐下對波波說:
“我們這次是代表黑暗正義聯盟來的,有些魔法界的問題需要你幫忙。”
“我是隻猩猩,是個偵探,不是巫士。”波波舉杯喝乾酒水,然後眼巴巴地看着吧檯後面的酒櫃:“我能提醒你們面前哪裡有小水坑,這是利用身高優勢,除此之外恐怕幫不上什麼忙。”
這時扎坦娜走進了吧檯內部,擋住了波波的視線,猩猩頓時撓起頭來:“你在幹什麼?別亂動吧檯的東西啊。”
“給你泡杯咖啡,我們現在的麻煩已經夠多了,你最好清醒一點,不要讓我們在你這裡再費更多心思了。”
扎坦娜扭頭甩了個白眼,她因爲倒語魔法的關係,最近一直在和戴安娜一起行動,應對一些魔法界的問題。
正聯的日子也不好過,火星獵手失蹤,鋼骨失蹤,蝙蝠俠失蹤,鷹女精神崩潰,超人最近陷入了家庭內部問題,現在正聯的頂樑柱變成了巴里......
她從沒見過這麼不靠譜的日子。
特蕾西的雙馬尾腦袋從倉庫裡彈了出來:“加肉豆蔻,他最討厭咖啡裡有肉豆蔻了。”
波波翻了個白眼,敲着吧檯喊道:“我現在討厭的東西就是你這死孩子!”
戴安娜伸手扯了扯他的毛臉,無奈地看着他,前些日子大家一起處理‘利維坦’事件的時候波波還是好好的,怎麼今天一來他好像變得抑鬱了?
難道猩猩每個月都有情緒不穩定的幾天麼?戴安娜搖搖頭,她開始摸腰帶上的真言套索。
“聽着波波,就在我們說話的時候,瑟茜和佩珀圖阿的黑暗怪物正在吞噬奧林匹斯山下的世界支柱,我們和另一重魔法維度的間隔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薄弱。沼澤怪物和康斯坦丁去檢查奇觀之樹了,但康斯坦丁認爲魔法國度邁亞的藏書中也許有能加固支柱的魔法”
猩猩呲着牙撓了撓太陽穴,聽起來是有點嚴重啊:“但是......小戴,康斯坦丁是個騙子......”
扎坦娜把咖啡放在波波面前,用眼神逼着他必須喝下去醒酒:“這點我贊同,他除了是騙子,還是人渣,垃圾,雜碎,狗屎,@#¥,%*@!.......”
看到扎坦娜開始口吐芬芳,波波還是乖乖地端起咖啡喝了起來,他被苦得五官變形,緩了好半天才說:“好吧,但是你們相信他......對了,喪鐘怎麼說?我是說,那個有披風的喪鐘。”
戴安娜的眼角耷拉了下來,剛纔她還一臉正氣地給波波講世界面臨的危機,此時卻像是泄了氣的皮球。
“他還沒回來,或者說上次回來了,但巴里沒有留住他,唯一的改變是——山德士上校現在又提供炸薯條和薯球了。”
波波捏了一下厚嘴脣,又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偵探帽:“這樣麼?那麼我只能拒絕你們了,在我看來,康斯坦丁在騙你們,我不能讓你們掉進坑裡,這不是水坑而是火坑,他害死太多相信他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