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因爲是遷墳,所以難免很多屍骨都不全了,最後傳教士們只能把軀幹和腿骨堆在一起,構成牆壁,再把骷髏點綴其中,拼出圖案。
是的,圖案,他們把一個個骷髏排成了各種圖案,十字架形狀,或者是心形,或者是花朵,總之是盡力讓這陰森的地下巨型墓穴變得浪漫起來。
不得不說他們成功了,從那以後巴黎地下墓穴就成了許多藝術家們喜歡聚會的地方。
19世紀法國的作家、音樂家、畫家,如果沒有在地下墓穴和朋友狂歡過,沒有和600萬冤魂喝過酒,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法國藝術界的人。
當年文人們把這種騷操作叫做浪漫不羈,換今天的說法其實就是墳頭蹦迪......
在二戰期間,巴黎的游擊隊總部,也在地下墓穴之中,這裡就像是迷宮一樣,德國人進來就迷路,而且周圍的白骨太多了,一般人根本受不了這種氛圍。
蘇明的目標就是藉助地下墓穴來行動,比下水道更隱蔽,而且還可能遇到盟友。
如果能找到法國本土的反抗軍,還能獲得大量的情報和支持。
在1961年後,巴黎會被劃分爲20個行政區域,蘇明知道未來的情報,所以他腦中自動腦補了分區地圖,方便構思。
之前他們看風景的埃菲爾鐵塔,位於巴黎第7區,之後火拼的地點,位於城市北部的17區。
這裡有地下墓穴的入口之一,通過這地下二十米深處的通道,他們一行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第橫穿整個巴黎,到達蘇明的目的地,巴黎第4區。
因爲第4區位於城市正中,不管前往那個方向距離都差不多,地面交通方便,人口密集也便於隱藏。
他猜測游擊隊的總部應該就在那裡的地下,自己上了地面之後還能去巴黎聖母院的鐘樓上監視天空,一舉兩得。
只要能判斷準方向,在地下20米的水平面上不斷四處挖掘,進入地下墓穴的甬道其實不費什麼功夫。
很快隨着弒神者打碎了一層石板後,眼前出現的是白茫茫的一片。
無數骨骸都像是柴火一樣,堆砌在房間的兩邊,整個房間中只有一個狹窄的縫隙能讓一人通過。
x戰警的小姑娘們不由地抱成了一團,秘客也往蘇明的身邊靠近了一些。
哪怕在地獄邊境見識了很多的妖魔鬼怪,可是在這漆黑的地下,被密密麻麻的白骨包圍,被幾百個骷髏頭用黑洞洞的眼孔望着,心裡也難免毛毛的。
“行了,打通了17區的地下墓穴,只要進去,在主墓道找到年份標識路牌,我就知道該怎麼走了。”
蘇明收起弒神者,它還是金光閃閃的樣子,只不過它傳來的嗜血情緒更加濃重了,身上的共生體也有些蠢蠢欲動。
果然是之前殺得太多了嗎......
除了蘇明完全不受影響之外,另外一個沒事的人就是霍勒威了,作爲堅定的無神論者,一個醫務工作者,這些骷髏又激發了他的職業病,他開始細細研究他們的死因。
有什麼好研究的呢?17區下的殘骸是第一批入住的客戶,這裡的屍骨不是死於鼠疫就是死於天花,這有現成的答案啊。
當年對人類有威脅的致命病毒,現在也就那麼回事了,人人都種過牛痘,天花是免疫的。至於鼠疫現在也有了血清,所以就算那些古代病毒天賦異稟能活到現在,人們也完全可以放心在墓穴裡面生活居住。
就是這種陰森森德氣氛,給人一種不好的感覺。
蘇明知道這種感覺,這是黑暗能量的體現,他在巴巴託斯體內感受過比這濃重百倍的,就像是沼澤一樣。
就在他打算吐槽醫生的時候,他聽到了頭頂下水道中,傳來了接連不斷的槍聲。
“德軍衝鋒槍的聲音,還有威爾遜衝鋒槍的還擊聲。”他立刻分辨出了聲音的來源,就在下水道中,半徑幾百米內的某處。
應該不是自己人,電索那武器開火的動靜可比這大多了,其它人基本也是不用槍的。
有美式裝備的動靜,很可能是巴黎游擊隊的人在被德軍追捕,他們有點用處,蘇明瞬間就決定要賣一份人情,將來交換情報。
“你們據守這裡,我上去看看。”
他拔出大劍,從挖掘出的通道再次返回到下水道里......
............................
漆黑的下水道中,手電的光柱不斷晃動着,空中看不見的子彈發出嗖嗖的聲音,在潮溼滑膩的磚面上,尼克弗瑞扛着史蒂夫不停地向前逃竄。
在他的身後,則是幾個穿着美軍軍裝的士兵,幾個穿着工人衣服的法國人,他們一邊撤退,一邊用手中的武器不斷開火,猛烈還擊身後追趕的德軍。
不時就有人倒下,或是發出一聲慘叫,或是一聲不吭就載倒在一旁的污水裡,但尼克不想死在這種黑漆漆的地方。
他用盡力氣抓住史蒂夫的手,搭着他繼續前進,之前他們看到了城市中某處的爆炸,那應該是德軍的敵人,就算只是敵人的敵人也行,他們現在急需支援。
但他也不得不承認,從下水道過去,只是沒辦法的辦法。
不知道出口在哪裡,也不知道自己能逃多久,但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
自己幾人的彈藥已經不多,可身後的德國佬彷彿源源不斷。
佩吉卡特也在小隊之中,她穿着一件飛行員款式的棕色皮夾克,手中端着衝鋒槍,她只能用一隻手開火還擊,她的另一條胳膊上中了兩槍,用襯衣草草的包紮顯然沒有起到什麼止血效果。
失血和疼痛,讓她感覺已經開始頭暈了,槍口上的準星一晃一晃的。
“尼克,你帶史蒂夫離開,他不能落在德國人手裡,我和法國的同志們來殿後!”
佩吉咬着牙,換上了新的彈夾,她已經不想跑了,史蒂夫當初去參與改造實驗的時候,他在車上和她說過。
‘一旦你開始逃跑,他們就不會讓你停下來,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站起來反抗。’
德國人現在就是這樣,自己是訓練有素的特工,尚且已經體力不支了,更別說一直連吃飯都是問題的巴黎游擊隊。
哪怕沒有受傷,這些戰士也只剩半條命了。
然而德國那些改造成半機械的士兵,根本不知道什麼是疲倦,他們能追到天涯海角。
尼克弗瑞漆黑的臉色變得更黑了,他劇烈地喘息着:“史蒂夫不能沒有你,如果他醒來發現你犧牲了,很可能就不再受軍團控制,那樣我們就等於同時失去了他和你,這損失會讓上校尿血的。”
其它幾個士兵一邊還擊,一邊也發出了怪笑聲,紛紛表示尼克說的很對,上校年齡大了,估計受不了這種刺激,超級士兵就是ssr的命根子,要是丟了那何止是尿血,是要噴血啊。
佩吉卡特向後方漆黑的通道里開火,然後立刻躲避在下水道的立柱後面,緊接着一簇子彈像潮水般襲來,她開火的槍焰同樣暴露了位置。
子彈掀起了掩體磚頭上腐臭的表層,一個運氣不好的法國游擊隊員倒在了她面前。
“你的控制慾太強了,史蒂夫不是兵器,而是人,他有自己的判斷,他會做對的事情,哪怕我死了,他也會繼續戰鬥下去。”
“也許,不過現在讓我和咆哮突擊隊控制場面,你帶着法國人和史蒂夫撤退!”
尼克弗瑞把史蒂夫丟給了卡特,自己抄起了地上屍體手中的衝鋒槍,加入了阻擊。
計算得失並及時止損,這是特工的基礎。
美國唯一的超級戰士以及他深愛的女性特工,再加上巴黎地下游擊隊的盟友,其價值要遠遠高於自己和咆哮突擊隊這隊大頭兵,這麼簡單的問題,已經不需要再計算就能得出結論。
特工弗瑞,現在要執行自己最後一次任務,和夥計們爭取至少三分鐘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