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心魔
黛玉撫着臉道：“是嘛，通天師伯也是這麼說的。”無意中卻露出了手上林海所給的銀飾。
上皇愣了一下，那銀飾雖然別緻，做得巧奪天工，但卻看着有些年頭了，一個小姑娘家家的，怎麼能沒點好看的首飾，這也太素淨了。如海與扶搖也不知一天在忙什麼，就這麼一個女兒也不打點好，難怪要被那狗眼看人低的欺負了。皺眉掃了林曄一眼，唉，一個男人家家的，又長處西方，估計是想不到那上面去了。至於那位賀蘭大人，大約腦袋裡想的只有什麼樣的兵器適合她吧，算了，回去朕叫人送些東西過來。旋即皺眉道：“通天，很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怎麼，婠婠你見過他了？”
黛玉笑道：“嗯，在上界的東皇別院見過，挺風趣的。”
皇帝頓覺得自己頭頂有無數烏鴉飛過，上界？這些人都是什麼人？他們都說的是什麼？父皇不是從來都不相信這些的嗎？
上皇皺眉：“婠婠，你以後少理他，就一木頭。哼，一天到晚就喜歡拐了你爹出去打架，你可千萬別被他教壞了。”
林曄與玄女、清和對看一眼，都忍不住好笑，都說東皇太一小心眼，他這個哥哥可也不比他差多少，這都多久的事了，都還耿耿於懷。
弘也一咧嘴，看來婠婠這個大伯的心眼可不怎麼的，自己還是小心些，上次可將他做弄個夠，以後若是記仇的話，自己的日子可不怎麼好過。
黛玉笑道：“大伯伯，裡面又不是沒凳子，怎麼都站在門口說話，還是進去說罷。”
三皇子總算抓到機會，忙跑到黛玉的身邊，拉住黛玉的手滿懷期待的道：“姐姐，我皇爺爺說你是我姑姑，不是真的吧，定是爺爺他騙我的是不是。”衆人頓時絕倒，這位皇子殿下看來又是一情癡啊，都這地步了，他居然還不放棄。
皇帝陛下尷尬萬分，慌忙一手將自己的寶貝兒子抓了過來，對黛玉道：“林姑娘，對不住，這小子沒大沒小的。”
黛玉笑了笑，將上皇讓至上首坐了，又將其它的人安置好，將茶奉上，“陛下不必在意，三殿下只是一時無法接受而已，等過些時日自然就好了。”又拿了幾個靈果遞給四公主，笑對孔雀道：“孔雀，你帶着兩位殿下去看狗狗罷，小孩子都喜歡這些。”
三皇子紅着眼圈，攥着黛玉的衣襟死不鬆手，“不，你們都在騙我，姐姐，你不是我姑姑是不是？”
黛玉撫額，暈，怎麼這孩子就這麼倔，勉強耐住性子含笑對三皇子道：“三殿下難道沒聽到我是怎麼稱呼你爺爺的嘛，正如你爺爺說的，我就是你姑姑。”三皇子呆呆的道：“不會的，父皇的妹妹都在皇宮裡，你怎麼會是父皇的妹妹呢？”黛玉一手撫額，擡眼望天，恨不得掰開這小子的腦袋看那裡面都裝了些什麼。
上皇亦是哭笑不得，搖頭嘆息道：“小三，你難道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堂兄妹嗎？她雖然不是你父皇的親妹妹，但她是我親弟弟的女兒，跟你父皇也是兄妹關係。”
皇帝只覺耳中嗡嗡做響，忙強自鎮定，終於來了，這個女孩子是我的堂妹，那麼十呢？又是什麼關係。
三皇子只覺自己那幼小而脆弱的心頓時嘩啦啦碎了一地，含着淚轉身跟着四公主走了出去，邊走便抹眼淚，看得衆人啼笑皆非，玄女忙道：“孔雀，你小心些，別人正失戀呢。”林曄再也熬不住，哈的一聲笑了出來。
上皇哀嘆道：“唉，這懂事的又懂得太早了，不懂得又太不懂事了。”
林曄忍笑道：“父皇，你操那麼多心幹嗎？以前你老說二叔不開竅，什麼法子都用完了，結果鬧得二叔跑到碧遊宮呆了一百年都不回家，也整整一百年都沒跟你說話。到後來你不操心了，二叔還不是自己解決了自己的終身大事，你看現在連婠婠都那麼大了。”
上皇瞪了他一眼，“十，別裝糊塗，你知道我說的是你。”
林曄大吃一驚，現在他真是開眼了，這些小爬蟲的爲了活下去，爲了將自己的種族繁衍下去的執念還真是重啊，當初二叔與娘娘栽在上面自己還覺得難以置信，沒想到那麼快就輪到自己了。只是自己可沒失去本性，纔不要受這些東西的擺佈呢。
冷笑一聲，林曄嘲諷的道：“父皇，不是吧，你現在跟我談這個？我覺得不怎麼現實，你這簡直就是在害人啊，我如果現在就結婚生子，我敢說他們的下場一定很慘，不會比我們哥幾個好。”撇了撇嘴，林曄冷冷的道：“父皇，你知道嗎？這些年我是怎麼過的，我一閉眼就是大哥他們替我擋箭的場面！是母后替我擋住帝江那一擊的場面？你知道三姐和五姐她們是怎麼過的嘛？三姐在廣寒宮裡替父皇你還有母后與母妃、大哥、大姐他們立冢，有骨骸的就葬骨骸，沒骨骸的就葬衣冠，你知道那是什麼日子嘛？五姐就在洛水邊放浪形骸，日日買醉，因爲她們親眼看着九姐爲了保護她們在她們的面前自爆。”說到後來，饒是林曄過了那麼久，更以此日日練心，卻也有些失控了，瞪着血紅的雙眼看着上皇咆哮：“父皇，你讓這樣的我去談情說愛，去繁衍後代。真的不太現實。父皇，請你不要以人類的眼光來看我，你明明知道我不是人。你也不要用人類的什麼傳宗接代來要求我，我的生命漫無止境，不需要任何人來爲我傳宗接代，只怕我的後代都死完了我都還沒法獲得那永恆而平靜的睡眠呢。”
玄女等看着憤怒的林曄盡皆動容，他們本以爲他在佛法的薰陶下早已獲得了內心的寧靜，不過現在看來，那都是假象，這纔是他真實內心寫照吧。
皇帝被驚得呆了，這個十都說了些什麼？這些都是真的嘛？自己的父親究竟還隱藏了多少不爲人知的秘密？這還是自己所瞭解的那個父親嘛？自己的父親究竟是誰？
上皇看着失態的林曄沉默了，的確，自己是在以一個人類的觀點來要求十，而十，他卻並不是人類。上皇苦笑一下，嘆息道：“唉，看來我又搞錯了，十，你也不要責怪我，有的時候，我的確分不清楚。總會把你與我其他的兒子混爲一談，希望你能幸福。”
林曄看着上皇，嘴角微勾，譏諷的道：“幸福！什麼是幸福？父皇，對你而言什麼是幸福？兒孫滿堂、妻賢子孝、國泰民安、海清河晏。父皇，拜託，請你不要將我降到同這些卑賤的爬蟲一樣的高度好不好，我不會爲了什麼傳宗接代就將自己當做種馬一樣賣了，更不會爲了平衡權力而將自己當成妓女去迎合哪些滿心算計的女人。你覺得這樣的生活幸福嗎？你也不覺得累嗎？父皇，我覺得你真的是太辛苦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樣的日子我不喜歡。”
黛玉聽到後面，噗的一聲，口裡的茶全噴了，一張小臉頓時漲的通紅。我的天啦，十哥你可真能說啊。
皇帝差點沒被林曄的話砸趴下，感情鬧了半天，在這羣人眼裡自己就一種馬，妓女啊。可是仔細想想別人也沒說錯，只是從來沒人往這方面想罷了。不過想着林曄的話，皇帝還是覺得有點反胃，渾身都不舒服。
上皇不安的握了握手，皺眉道：“十，你聽我說，做爲一個父親，我只是希望你能平安健康的活下去，至於復仇什麼其它的，我覺得那應該是我的事情。”
黛玉擔憂的看着即將爆發的林曄，看來十哥以前嘻嘻哈哈的都是假的，這纔是真實的十哥吧，疲憊的心靈早已不堪重負，偏偏還強敵環伺，不得不步步小心與之周旋。想想自己在賈府的遭遇，跟十哥的遭遇比起來，自己的簡直就不值一提。
玄女看着林曄血紅的眼睛，不安的對清和道：“清和，我覺得十的狀況很不好，這麼些年他一直借西方的佛力強行壓制他的心魔，並非是自己真的看開了，現在他這個樣子很像當年伏羲大帝入魔時是樣子，不如你我聯手，先將他壓下去。”
清和搖頭，“師姐，不是我打擊你，如果真的是心魔的話，只怕不動手還好，一動手他就真的入魔了，這一關必須他自己過，誰都幫不了他。”
上皇驚得目瞪口呆，正想上前，弘將他攔住，淡然道：“陛下請放心，沒他們說的哪麼嚴重，十隻是憋得太久了，現在被你的話引發了而已。我想他以前定然也經歷過這些，既然他以前都能安然渡過，現在應該也能，我們用不着太操心，換個地方談吧，等他發完脾氣也就過了。”想來這種情況林曄在他的漫漫人生中都不知經歷了多少，既然以前都能渡過，那麼現在這次想必也不會列外。只是婠婠說的不錯，這人間的這些無聊的觀念真的是不可理喻，沒想到這次當着自己的面，就上皇一句話連林曄都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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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的時候不小心，結果將原稿刪了，勉強憑着記憶找回來的，真是奇怪，怎麼就會找不到當初寫這些文時的感覺了呢，~（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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