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紅樓篇 280 迴歸
賈敏看着弘道:“賀蘭,你將蠻蠻交給婠婠,你們怎麼忘了蠻蠻有平復人情緒的本事,以後讓它就跟在婠婠身旁,免得那丫頭一天到晚老是那麼衝動。”
弘一呆,懊惱的道:“唉,我怎麼把它給忘了。”
賈敏嘆道:“璇兒,你回去一定要提醒婠婠將自己的位置擺正,她以前的遭遇,固然是情有可原,但是若真要追究起來的話,她自己也應付一部分的責任,現在我們萬不能再重蹈覆轍。”轉臉看向邢夫人與鳳姐兒等,賈敏嘆息道:“天下無不散之宴席,鳳丫頭,你們幾個過來,記住,你們今天看到的都是別人無法接受的,如果外傳,會給你們帶來殺身之禍,所以我要封住你們的這部分記憶,你們明白了嘛。”
鳳姐兒等慌忙道:“本該如此,就依姑媽便是。”
賈敏一指點出,幾人只覺眼前一道白光閃過,身子一軟就倒了下去。玄女廣袖一拂,徑自將幾人收了。惜春在一旁吃驚的道:“師尊,那我呢?”
賈敏看着她道:“你既已是我弟子,自然不需如此。只是,四丫頭,你要記住,我收你的目的,是要你陪在你林姐姐身邊,陪着她渡過這漫漫仙路。”
惜春斂眉道:“是,師尊,弟子知道了。”
賈敏悵然道:“好了,那你們走吧,一路小心。”
惜春吃驚的往四下一看,道:“師尊,那林姐姐呢?她難道不跟我們回去?”
玄女笑道:“走吧,小師妹,婠婠在弘那兒呢,你以爲他捨得讓婠婠在外面吃苦頭。”弘一笑,起身對賈敏與林海施了一禮,轉身撕開虛空,帶着衆人走了。
惜春回頭見那空間裂縫迅速彌合,吃驚不已,玄女笑道:“師妹,景嶽,你們以後可要記住了,要是碰見這玩意兒趁早躲遠點,以你們現在的修爲,如果沒有人保護的話,只要一被拖入虛空,根本就承受不了這裡面的壓力,會被撕的粉碎的。”
惜春睜大了圓圓的眼睛,難以置信的道:“爲什麼?師姐,那我們現在怎麼又沒事?”
玄女笑道:“那是因爲我們都在賀蘭大人的護罩裡,如果到了外面你試試看。”
清和一直沒吭聲,突然道:“小師妹,你將你頭上的釵子給我。”
惜春訝然,不知這位師兄要幹什麼。卻還是順從的從發上取下金釵遞給清和,只見清和接過金釵,轉手便遞給弘道:“賀蘭,你將這釵子扔出去給她看看。”
弘微微一笑,掌上銀光閃爍,那釵子被一個圓形護罩裹住,已到了外面。玄女對惜春與慕容景嶽道:“你們兩看仔細了。”只見那釵子外面的護罩陡然消失,那釵子在護罩消失的那一瞬間立即變形,隨即便碎成無數的粉末四散飛開。惜春與慕容景嶽的都不覺倒吸一口涼氣,金子尚且如此,那人的身體掉進去會是個什麼下場。
上皇看着這一切,似乎陷入了回憶中,緩緩的道:“那時我們去紫宵宮聽道,也要從混沌地帶過,那裡也同這裡差不多,沒有大羅境的修爲,壓根就別想過去,我們那時是仗着法寶的保護,才能通過,也是九死一生啊。”
慕容景嶽驚道:“父親,那麼危險,你又何必冒險呢。”
上皇苦笑道:“洪荒之中,爭鬥之激烈,遠不是你們所能想象的,你比別人弱,那麼就只能是別人食物,只有引頸待戮的份兒,有誰甘心接受那樣的命運,大家都想着如何才能使自己變得更強,誰敢落後。”
玄女嬌笑道:“落後便得捱打,除非你是傻子,稍有腦子的,哪次紫宵宮開講是落後了的,個個都是拼死向前,便是巫族不修元神,可是十二祖巫又有哪次沒去。你們沒有經歷過洪荒的殘酷,凡是從洪荒走過,能活到現在的,有哪個是沒頭腦的。”
慕容景嶽看向上皇,卻見他的臉上陰晴不定,但顯然也很贊成玄女的觀點。
弘突然微微一頓,隨即對玄女道:“璇師姐,這樣罷,我帶婠婠先回無憂宮,你們到前面芷園去應付一下,賈家與王家的人都在,我不想與他們多打交道。”
衆人都是一呆,都鬧到這份兒上了還來,這家人的臉皮可真夠厚的。
玄女道:“弘,等等,先到無憂宮,我跟她們商量好了再說。他們來多半是爲了那個寶貝的提議,我們得先商量好,這事不能讓婠婠知道,不然就麻煩大了。”
弘冷笑道:“那要不然我大擺宴席公告天下,難道他就沒知覺到這個地步,真的是石頭變的,腦子都是石頭做的了。”
……
賈母與賈珍等坐在廳裡早就不耐煩了,若不是因爲元春的原因,打死他們,他們也不想上林家的門。其實說來,賈珍更比賈母要鬱悶的多,他現在真的恨不得把賈代儒那幾個老東西拖出來生吃了,端什麼臭架子嘛,開個祠堂還要這啊那啊的,好吧,拖到最後居然理王都插手了,然後宮中元春一紙急招,也不知道那位貴妃又給賈母下了什麼迷藥,臨到末了,自己白忙活了那麼久,最後也只能對王夫人申斥了一番,讓她跪祠堂給祖宗請罪了事。
不過,賈珍撇了撇了嘴,反正雷劈的又不是我的祖宗牌位,你們西府自己掂量着辦吧。
賈母閉着眼坐在椅中養神,她實在是被這個消息驚呆了,元春居然懷孕了,不是上次才說被陛下給賜了藥嘛。自己本待不信,但是奈何理王親自請了御醫來,證明元春的確懷孕了。賈母鬧不明白理王究竟在想什麼,爲什麼這次要幫元春的忙?元春是怎麼上的位,按理來說理王應該對她恨之入骨纔對,怎麼有可能會有這麼好的心?難道理王到現在都還不知道秦可卿的真正死因?
既然元春懷了孕,那自己就不得不重新打算,若是元春的肚子爭氣,生下一男孩的話,便如元春所言,那林家那個侍讀學士可就太重要了。要知道後宮中人,除非是皇后,其它的人便是一年熬到頭也難得見到皇帝幾次。那侍讀學士別人可是天天都能跟皇帝見面的,別人能幫我說句話,那可比我在後宮拉攏這個,給那個陪笑臉管用多了,既然林家得罪不得,那麼就只有放低姿態拉攏了。
賈家現在可已經是山窮水盡了,就看元春的肚子裡這個了。這可是賈家東山再起的唯一希望了,爲了元春肚子裡這個還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寶貝,賈母不得不嚥下那口氣,高高擡起的手也不得不輕輕放下,畢竟,如果被別人知道這位皇子的外祖母是個被休的女人的話,對他的將來必然是大大的不利。
賈母無可奈何,也只得息了殺了王夫人的心,先安慰元春幾句,讓她自己千萬小心,在胎沒坐穩之前,可千萬別被別人發現了。然後出宮擋住已經快瘋了賈政,悄悄告訴他元春有孕的消息,命他再怎麼不待見王夫人,也得忍了,畢竟,再怎麼也不能妨礙了小皇子的前程。然後又與賈珍等計議了一陣子,也不能就這麼放過這個女人,畢竟是因爲她的緣故,害得老太爺的牌位被雷劈。最後商量來商量去,也只好罰她跪祠堂,跪完祠堂再跪佛堂,這一輩子,就讓她念經了事吧。畢竟現在還需要林家,那位侍讀學士的面子總還得給吧。
只是如此一來,賈府便無主持中饋之人,賈母實在無法,只好命探春先撐着。恐怕最後還得設法再給賈政娶一房夫人,王夫人的名聲真的太臭了,弄不好以後還會拖累了小皇子,算了,還是等元春生了再說,現在想這些還爲時過早。現在重要的是先給林家一個交待,而且聽那天來送鳳姐兒的下人回來說,黛玉一到家就暈了,自己再怎麼說也是這丫頭的外祖母,鬧得再不像話也該問一聲,現在自己不計前嫌親自來了,再大的仇也該放下了吧。再說,賈母的眼光閃了閃,連着昏迷這麼多天,若是……,唉,那筆銀子自己才真是白還了,白便宜了林家這個小兔崽子。自己可得想法子撈點兒回去纔對呢,不然賈家可真的要倒了。
王子騰雖然不想來,但是此事畢竟是自己的妹妹不對,自己便是將她逐出王家又如何,說起來別人還不是說的是王家的女兒,雖然現在宣佈跟王夫人絕交,說自己從此沒這倆個妹妹,可畢竟自己還得擺擺姿態給上面那倆位看不是。但他也不想跟賈家的人一路,而是估麼着賈家的人都該走了纔來的,哪裡知道林家的下人卻道主人帶着小姐訪醫去了,不知要何時回來。勸他們先走,等小姐少爺回來了會稟告的。賈母等只當是林家下人的推脫之辭,必是黛玉兄妹惱了自己,所以避而不見,哪裡肯走,非等不可,她還等着同林家兄妹關係緩和之後,林家那位侍讀學士在皇帝面前給元春美言幾句呢。於是乎哪怕王子騰算了又算,躲了又躲,還是不可避免的跟賈家的人撞到了一堆。
於是這一堆心裡各有算計的人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都不尷不尬的在那說些不痛不癢的話,一個個都等得心焦。王子騰是真想走,可別人比他早來的都還坐得住,他又怎麼好拍拍屁股走人,只好先熬着,反正他明天還要早朝,實在天色太晚了到時不得不走,別人也不能說他什麼,你總不能叫我這耽誤了正經事吧。
眼看外面天色漸晚,王子騰等得心焦,正待起身告辭,他再不走真晚了,要是進不了城,誤了明日的早朝就不好了,正進退兩難之際,卻見旁邊垂着的珠簾一掀,一個明眸皓齒的侍兒出來含笑道:“諸位,我家大老爺,七少爺,十少爺到了,有什麼事就請給大老爺說吧。”王子騰心裡咯噔一聲,大老爺?七少爺?難道是哪兩位?頓時一個激靈,忙擡頭一看,就覺自己的腦袋裡嗡的一聲,暗罵自己是什麼運氣,千算萬算還是避不開這羣黴鬼,真不知道這二位看到自己與這些人一路,心中會做何感想。連忙起身對着上皇一揖到底,痛心疾首的道:“林老大人,舍妹無狀,竟然如此對待林小姐,實在是我這做哥哥的失職啊,在下一向事務繁忙,居然不知道這賤人竟做了如此喪心病狂之事,現在我王家從此與這賤人一刀兩斷,再無瓜葛,以前之事還望老大人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