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4??懲罰(一)
黛玉看着精神恍惚的洛神奇道:“五姐,怎麼了?難道七嫂很難治麼?”
洛神道:“不是。”
黛玉奇怪的看着她,“五姐,你有心事,不然不會這樣。”
惜春聞言也看着洛神道:“月華殿大人,是不是覺得我學得不好,怕我待會兒的比試要出醜。”
洛神笑道:“小丫頭,你想哪兒去了,別胡思亂想了,不然待會兒你可真的要出醜了。”
惜春聞言不由得手一緊,咬了咬脣卻沒有說話。
黛玉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四妹妹別怕,平時你不是經常和紫鵑她們切磋麼,放心好了,璉二哥哥不見得打得過你。”
惜春嚥了口唾沫,動了動脣卻沒有說話,只對着黛玉點了點頭。
看着站在門口的鳳姐兒,黛玉指着她恨恨的道:“好你個鳳辣子,居然那樣嘲笑我,看我今天不收回本兒纔怪。”
鳳姐兒掩口笑道:“好個小氣的林丫頭,也不過就一句話,還唸了這麼久,也不怕姐兒笑話你這個姑姑。”
黛玉跳下車,伸手捶了鳳姐兒一下,“好啊,當媽的說不過我,居然將女兒也拉上了,當真是母女連心啊。”
四公主伸頭叫道:“好嬸子,今兒你就讓巧兒跟我們回去玩玩嘛,我祖母也過去了,現在也沒什麼好忌諱的了。”
鳳姐兒笑容一斂,輕嘆了一口氣,“糖糖,可你娘還病着不是,你總得爲你娘想想吧,就在這裡跟巧兒玩玩罷,反正你小姑姑經常要到這裡來。”一面說一面將黛玉等人迎了進去。
黛玉眼波一溜,卻不見賈璉,笑道:“二哥哥呢。”
鳳姐兒一撇嘴,眼珠往裡一溜,挖苦道:“正忙着抱佛腳呢。”
緊張不已的惜春嗤的一聲就笑了起來,洛神也不由的哈哈一笑,果然一進門就見賈璉忙忙慌慌的迎了出來,嘴裡還嘰嘰咕咕的念着什麼?
洛神哭笑不得的看着他道:“我說璉二爺,你便是現在趕也趕不出什麼來了吧。”
賈璉見惜春跟在後面,也是一愣,“月華殿大人,今天我是跟四妹妹比?”
洛神也不多說,點頭道:“不錯,老七有事,走不開。”
黛玉嘻嘻笑道:“七哥有五姐你天天給他開小竈,便是不比也沒什麼問題,倒是二哥哥你可要當心了,五姐可不比璇姐姐好說話喲。”
賈璉打了個冷戰,忙對洛神賠笑道:“還請月華殿大人手下留情。”他現在真的想去撞牆,我的個老天爺,這還要不要人活了,大師姐就已經夠不好說話的了,這位比她還要難伺候,乾脆我直接找根繩子吊死自己得了。
洛神看着他要笑不笑的道:“賈璉,難道到了戰場上你也如此想嗎?”
賈璉忙抹了把冷汗擡手道:“月華殿大人,請。”
黛玉與惜春相視一笑,跟着就要往裡賺她也想看看賈璉出洋相。
洛神伸手將黛玉一攔,回頭對鳳姐兒道:“鳳辣子,這個丫頭就歸你了。”
黛玉跳腳道:“五姐,你有沒有搞錯,我都快好了,怎麼還不能看。”
洛神冷冷的道:“婠婠,據我所知,太玄門的入門測試還有五個月就要開始了,你若實在不想去的話,就跟我進去吧。”
黛玉頓時僵住,勉強扯了扯嘴角,馬上很狗腿的道:“那五姐你們慢慢忙,我就陪鳳姐姐她們玩兒去了,啊。”悻悻的轉過身來,正對上鳳姐兒幸災樂禍的眼神,黛玉撇了撇嘴,送了鳳姐兒一對衛生球,憤憤的道:“有什麼了不起嗎,人家不過就是想看一下嘛,哼。”
鳳姐兒低頭忍笑,摸着巧姐兒的頭髮笑道:“巧兒,乖啊,快帶糖糖進去玩兒好不好。”
巧姐兒答應了一聲,忙帶着糖糖跑了,鳳姐兒看得發慌,忙道:“慢點兒,慢點兒,仔細看磕了牙。小紅,你快跟過去照應,看着別摔了。”
黛玉也笑道:“夏玫,春纖,你們也跟過去照應着點。”本是帶她出來散心的,如果出了事反不好了。
夏玫二人忙答應着也跟了上去。
鳳姐兒看着倆個孩子跑遠,忙回頭問黛玉道:“公主,究竟出了什麼事,怎麼說抄就抄了。”她可是好不容易纔忍到現在的。
黛玉淡淡的道:“賈貴人到了儲秀宮沒多久就滑了胎,陛下震怒,一查卻是史家姊妹做的好事,所以抄了史家。只賈貴人滑胎之後,便失心瘋了,嚷了許多不該說的話出來,連理王府的郡主也牽連了出來,成日價就跟見了鬼一樣,弄得宮裡人心惶惶的。陛下一查卻是真有其事,理王爺也都知道了,進宮哭求陛下爲其妹伸冤,於是東府的事情也鬧了出來,榮府只是受賈貴人牽連,再加上二老爺與二太太的那些事,一併叨登大發了而已。”
鳳姐兒心一抽,一下想起自家以前也是放過印子錢的,幸好自己當初見勢不妙,收手得早,不然只怕這獄神廟自己也跑不掉。打着顫道:“公主,你不知道,那天可真是嚇死人了,現在想來我都還發抖。突然就來了許多官爺,將府上圍了,不許我們動。聽着榮禧堂那邊哭天喊地的,我們被圈在這裡,也不能過去看。只當我們也跑不掉了,不想芸兒卻跑過來道:弄錯了,這裡是賈赦一房的,與賈政一房無關,諸位大哥快點兒上那邊去幫忙罷。看着那些人走了,我都只以爲我在做夢。”停了停,又喝了口茶道:“後來我才聽芸兒道,屍裡娘娘出事了,嚷出許多事來,聽說還涉及到理王府郡主的什麼事,一併大發了,只怕連老太太都跑不掉。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些什麼事,只能乾着急,就怕將我家二爺也牽連進去,哪可怎麼辦喲。”
黛玉皺眉,這畢竟涉及皇家陰私,鳳姐兒還是知道越少越好,忙顧左右而言他,見邢夫人一直都沒出來,奇道:“咦,大舅母呢?二姐姐怎麼也不見?”
鳳姐兒也是個精乖的,見黛玉不肯多說,自也不問了。只是聽得黛玉問起迎春,不由又是一陣頭痛,苦笑道:“妹妹你還說這個呢,老太太他們都被關在獄神廟,太太去給老太太送東西去了。二丫頭麼,唉,病了。”
黛玉愕然道:“都多久了,怎麼還不好?可別是其他什麼的吧,要不要我請個御醫來瞧瞧,別拖重了。”
鳳姐兒道:“氣的,誰看都沒用。”
黛玉瞪大了眼,氣的,不會吧,好像二姐姐跟老太太的關係還沒好到那種地步吧。
鳳姐兒見黛玉不知情,一想也是,自家現在算得是什麼檯面上的人,慕容景嶽等怎麼肯拿這些事去煩黛玉,只怕藏着掖着還來不及呢。苦笑道:“自從這府裡被抄,孫家那混蛋便像連升了三級,天天來吵,要我們還他五千兩銀子。我們也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就還吧,就當是花錢消災了罷。便讓他把老爺的借條拿出來,哪知這王八羔子便嚷出許多混帳話來,說我們老爺是將二丫頭賠給他的,唉,還有好多話我都不好學了,你們小姑娘家家的哪裡能聽,二丫頭哪裡受過這些,暈了好幾次,我現在都不敢讓人離了她,讓繡橘她們眼不錯珠的給我盯着。唉,這可怎麼辦啊,老爺當初都做的什麼糊塗事啊。”
雪雁怒道:“這是什麼話,大老爺們辦事,扯着人家未出閣的姑娘不放是什麼意思,他還是個男人嗎?”
鳳姐兒嘆氣道:“我如今算是知道什麼叫牆倒衆人推了,只現在這個樣子我們也無法鬧,本來家裡就這樣了,再加上這麼一檔子事,不要說璉二,連我都想拿刀砍人了。只二叔卻道現在咱家正在風頭上,要我們能忍則忍,等過了這陣子再說,沒法子,我們也只能咬牙忍着。”
黛玉驚訝,二叔?賈政什麼時候有這見識了?
鳳姐兒看黛玉疑惑,忙道:“是我二叔。”
黛玉點了點頭,王子騰啊,難怪。諒賈政也沒那個腦子能說出這句話來。
鳳姐兒眼巴巴的看着黛玉:“公主,你說我們還得忍多久。”
黛玉苦笑:“鳳姐姐,現在七哥正在清算的時候,朝廷大換血,誰碰上誰倒黴,你說得忍多久,至少也得倆三年吧。”
鳳姐兒倒吸一口涼氣,也不說話了。
黛玉默然半晌,方對鳳姐兒道:“鳳姐姐,七哥對你們是怎麼安排的?”
鳳姐兒振作一下,勉強笑道:“趙全後來過來傳旨說因我們正居父喪,不便移動,所以給我們延了倆個月的時間,讓我們等大老爺的喪事辦完再搬。”
黛玉算了一下,慕容景嶽倒是掐算精確,倆月之後正是賈赦百日,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個七哥,也實在是讓人無語了。忙問鳳姐兒道:“那璉二哥是如何打算的?”
鳳姐兒笑道:“那時候我的身子更不便了,也不能跟他回南去,只好在莊子上等他回來了。”
黛玉思忖了一下,“可是有旨意要奪情?”
鳳姐兒道:“四妹妹入宮的時候順帶的。”
紫鵑聽得糊塗:“公主你跟二都在說什麼啊,奴婢怎麼聽不懂。”
黛玉笑道:“你這傻丫頭,沒聽二說二爺送了大舅舅回去之後不守靈嗎?那多半是七哥要奪情起復了。好了,鳳姐姐,璉二哥哥一旦起復,孫家那混蛋還能不開眼麼。現在就能忍則忍了吧。”
鳳姐兒總算是鬆了口氣,幾個月啊,還算好,不是幾年,老孃就接着忍吧。
只可惜她想開了,人孫紹組沒想開,他現在只要一想起自己像個傻子一樣湊上去給賈赦送錢就來氣。媽的那個混蛋賈璉還讓自己拿借條出來,這不是成心寒磣人嗎!你見過幾個求人辦事送錢的還讓人打借條的?老子要拿得出借條來還用得往你一個落魄的小兵蛋子家跑,早上都察院去了,還怕收拾不了你,好歹現在老子的官兒比你還大呢。
想想現在賈家一窮二白,哪裡還得出自己的錢來,孫紹組越發氣得肝疼,感情那五千兩銀子自己扔水裡去了,只扔水裡還好歹能落個響,自家白花花的銀子進了賈赦那老混蛋的手,連個泡都沒冒就沒了,這讓自己的臉往哪兒擱。算了,賈璉,就把你妹子賠給老子吧,含賈二姑娘,雖然你家現在也就一白丁,爺肯收你都算是對得起你了。你做我的大老婆不夠格,給我當個小姨娘也不錯,好歹你也有個做貴妃的姐姐,哈哈,納個娘娘的妹子做小滋味想來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