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禹同學爲什麼會有我父親的照片?”即使被擋住了半邊臉,谷嵐收縮的瞳孔依然將她的訝異清清楚楚地表現出來。
陳禹和紀雪妍面面相覷,一時間都愣住了。
“怎麼都不說話了?”谷嵐狐疑的視線在兩人之間轉來轉去,“說起來,老鼠同學……難道和會長關係很好?”
爲什麼又用起了那個充滿惡意的稱呼啊?
陳禹面露苦笑:“谷嵐,你再仔細看一遍,能確定這就是你父親嗎?”
“從剛纔開始你就很奇怪,我怎麼可能會認錯老爸。”對方不滿地翻了個白眼,“不要再問了,我不想再回答第三次。”
陳禹小心地向會長投去詢問的眼神,得到的迴應是聳肩搖頭。
“別在那裡偷偷使眼色啊,有什麼話就直說。”因爲距離的原因,他的動作沒能逃過谷嵐的目光,“還有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爲什麼你會和會長一起啊?”
“谷嵐同學是吧?”紀雪妍清了清嗓子,臉上浮現出溫和的笑容,“不用這麼緊張,我們今天只是想拜託你辨認一下照片上的人而已,至於原因嘛……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保密。”
“既然會長這樣說,那就算了。”和會長講起話,谷嵐的語氣明顯弱了下來。
“你這是區別對待。”陳禹小聲抱怨道。
“哈?”雖然他壓低聲音,但還是傳到了對方耳中,谷嵐挑眉看過來,“和會長講話當然會和跟你講有區別啦,難道你還妄想自己能和會長在同等地位嗎?”
“誰要那麼高的目標啊,我是說你最起碼把對我的態度調整爲正常人的水準好嗎?”
“我拒絕。”谷嵐抱起雙臂扭過頭。
伸出兩根手指揉搓耳邊的秀髮,紀雪妍臉上露出複雜的笑容:“你們兩個關係不錯嘛。”
會長,沒帶眼鏡真的會影響視力。
坐在對面的黑框眼鏡同樣是一副鬧彆扭的樣子:“誰要和這個笨蛋老鼠關係好啊?”
“喂,你別把我的物種都搞錯了。”
“咦?難道你覺得自己不是嗎?”
“當然的啊,我可是人啊,你這人從一開始見面就抱着這種偏見也太過分了吧?”
“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實話實話個鬼啊,快給我向這四個字道歉啊。”
看到兩人激烈地進行着言語上的交鋒,紀雪妍發出刻意的咳嗽聲:“兩位,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
“抱歉,會長,一時沒忍住就……都怪老鼠同學。”
“喂,休想把鍋甩給我,這完全就是你的問題吧?”
“你在說什麼呢?這絕對都是因爲你吧?”
“兩位!”紀雪妍眯起眼睛提高了音量。
“啊,會長對不起。”谷嵐低下了頭。
“沒事。”
會長,你看起來不像是沒事的樣子哦,嘴角都在抽搐呢。真的沒問題?
即使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紀雪妍依然維持住了溫和的語氣:“從剛纔的對話看,你們之間的關係確實挺好啊。”
連耳朵都出問題了嗎?會長。
然而,只一次谷嵐並沒有跟着一起否定,反而是露出懷疑的神色問道:“會長很在意這件事嗎?”
“稍微有一點吧。”因爲紀雪妍眯起了眼睛,所以無法判斷她到底是怎麼樣的情緒,“怎麼說他也是我們學生會的一員。”
雖然她的聲音十分平和,但谷嵐卻意味不明地繃緊了全身的肌肉。
“這樣啊。”她點了點頭,臉上卻完全不是接受的表情。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對會長的態度似乎有了微妙的改變。
“就是這樣。”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對方的異樣,紀雪妍自顧自地說了下去,“而且,有一點谷嵐同學應該是誤會了。”
“哪一點?”
“就是說地位不同這點,其實我也沒有那麼特殊。”雙手五指交叉在一起托住下巴,她像是強調一樣說道,“其實大家都是一樣的,沒有必要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距離。”
“會長這麼平易近人還真是了不起呢。”谷嵐表情微妙地展顏一笑。
“這談不上什麼了不起。”
這兩個人好像在……較勁?
“你這麼說不會是有什麼特殊的含義吧?”
喂,你之前的那些敬意去哪裡了?
似乎是毫不介意谷嵐改變稱呼,會長歪過腦袋:“你覺得有什麼呢?”
等一下,會長你平時的高雅淡定呢?而且這兩個人到底在說些什麼啊,對暗語嗎?現在難道不是有更重要的事做嗎?
爲了打破僵硬的氣氛,陳禹嘗試着叫停都在眯眼的兩個人:“我說,兩位都冷靜一下。”
“老鼠同學你閉嘴。”
“陳禹,我覺得你還是不要開口爲好。”
這算什麼,難道你們棋逢敵手不想被外人打擾嗎?話說你們到底在對決些什麼啊?
雖然話剛出口就被人堵了回來,陳禹的行爲也並非全無作用。被他攪和了一番,兩人也沒了交鋒下去的想法。
谷嵐嘆了一口氣:“看來有些問題只能日後再解決了。”
“沒錯,而且要是某人還沒有自覺的話,總覺得很吃虧。”紀雪妍發出贊同的嘆息,同時揉動眼角。
這兩人看過來是要自己來提出新的話題嗎?
思索了片刻,陳禹敲了敲腦袋:“說起來,谷嵐你的父親最近怎麼樣?”
“從最開始就在提我爸,總感覺你隱瞞了什麼重要信息。”對方滿臉的懷疑,但還是回答了這個問題,“老爸他最近沒什麼事哦,工作也步入正軌了。”
“那最近這段時間有沒有加班之類的?”
“你怎麼知道?”錯愕地看向陳禹,谷嵐臉上的懷疑又增了一分,“他兩天前晚上確實加班了,還是告訴我你們爲什麼問這些吧。我現在很不安,難道老爸出了什麼事?”
“這樣說起來,”她揣摩着下巴,露出回憶的神色,“那天加班回來,他的左手好像受了傷。”
陳禹和紀雪妍交換了一下眼神,臉色都有些沉重。
“別擔心,並沒有出什麼事。”紀雪妍嫺熟地安慰起了谷嵐。
陳禹用手掌蓋住額頭以遮掩皺起的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