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虛弱中夾雜着絕望的聲音從子堇口中響起，這一瞬間，她甚至忘記了扣動扳機。
眼前發生的狀況無情地印證了她最糟糕的猜想。光束被扭曲的空間吞噬得乾乾淨淨。
下一秒，龐菲擡起左臂，掌心對準天空，消失的光束再度出現射向天空。
子堇踉蹌着後退，只覺得如墜冰窖，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在散發寒氣。
“多虧在最後關頭掌握了這個，否則還真要被幹掉了。”成功掠奪了雙胞胎的能力，龐菲露出得意而猙獰的笑容，“大姐頭，我們開始第二回合吧。”
令人作嘔的冰冷氣息涌向子堇，她臉上頓時血色盡失。本能在心底不住地催促她逃跑，而強大的壓力幾乎將她壓垮。
“你不動手的話，我可不客氣了。”興致盎然地觀察着子堇的表現，龐菲抱着戲耍的態度緩緩開口。
子堇打了個激靈，下意識地擡起雙手將攻擊傾瀉出去。
“只有這些嗎？我已經膩了啊。”眼角流露出無聊，龐菲甚至練防禦都懶得做，右臂前探，無視掉光束帶來的傷口抓住子堇，一掌按在牆上。
恐怖的衝擊讓子堇眼前一黑，全身骨骼發出悲鳴，內臟也在衝擊下受了不小的傷，鮮血從嘴角流淌下來。
“什麼啊，這就不行了？”說着，龐菲手掌再度加力。
遭受無情的擠壓，子堇眼前開始模糊，意識在哪個瞬間飛走都奇怪。
咔嚓。
在子堇陷入昏迷前，她背後的牆壁率先支撐不住，在巨響中碎開。摔在地上的子堇重新獲得呼吸的自由，大口大口地將冰冷的空氣送進肺裡。
然而龐菲並不打算給她喘息的機會，暗紅的手掌一把將人抄起，幾乎將整個身子握入掌中，只留下一個腦袋留在外面。
她收回手臂將子堇拉到面前：“大姐頭，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你想幹什麼？”子堇低聲問道。無論如何，現在要儘可能地拖延時間來想出破局的方法。
在危機的刺激下，她飛速轉動起腦筋。然而這個打算可以說立刻就被對方看穿了。
龐菲扯了扯嘴角：“大姐頭，我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了，你這副表情……恐怕是在琢磨着做點什麼吧？”
子堇嘴角不禁僵硬起來。
“哈哈，這樣的表情纔對嘛。”施虐的笑聲從龐菲脣齒間傳出，“不過爲了避免意外狀況的發生，我還是得做點預防措施，你說對不對啊？”
瘙癢感從脖頸傳來，不用低頭，子堇也能猜到她想做什麼。
“你……”紅色的細線貼到耳後，她的聲音不由得顫抖起來。
龐菲舔了舔嘴脣：“放心，只是削弱一下大姐頭你的實力而已。畢竟，要是把所有力量都吸收乾淨，你就會像那兩人一樣暈過去，那可就沒有樂子了。”
“你清醒一點。”
“我很清醒。”龐菲擡起左手，指肚貼在子堇臉頰上。
還想開口說些什麼，但細線卻在瞬間抽走了她近八成的力量，強烈的虛弱感扼住了喉嚨。子堇現在就像是連續48小時都沒合過眼的狀態。眼前的景物一片模糊，意識也進入了恍惚的狀態。
看着垂下腦袋連話都講不出來的子堇，龐菲面帶不滿地搖晃了幾下，卻沒收到任何迴應，不由得皺起眉頭。
“看起來稍微做過頭了。”苦惱地抓了抓頭髮，她把整隻手掌貼在子堇臉上，“沒辦法了，只能採用些特別手段來幫你提神。”
橙色的火光自掌心亮起。
炙熱，然後就是撕扯靈魂般的疼痛，子堇瞬間從恍惚中清醒過來，身體在無意識間瘋狂掙扎。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滑落到下頜，她用力扭動脖子試圖甩掉手掌，然而龐菲冷笑着死死按在她臉上。
夾雜着極大痛苦的哀嚎無法遏制地衝出喉嚨，在夜幕下淒涼地迴響。
就在子堇即將無法忍受的前一刻，火焰熄滅了。
“嘖，居然用光了。”發出不滿地咋舌，龐菲收回了手掌，不過回味了一遍子堇在掌心不斷掙扎的手感後，笑容重新浮現在嘴角。
終於從痛苦中解脫出來，子堇大口大口地喘息，汗水已然將衣服打溼了個通透。像是力量被抽走，之後又遭受酷刑，她現在連一根小指頭都動不起來。假如沒有手掌的支撐，她肯定立刻化作一團爛泥癱倒在地。
喉嚨無比干燥，但嚥下唾液又會火辣辣地疼。而一直被灼燒的右臉如今已經麻木，知覺到了基本喪失的程度。
“大姐頭，你剛纔的喊聲還挺好聽的，能不能再表演一下啊？”將她拉近到鼻尖幾乎接觸，龐菲笑着眯細了雙眼。
然而下一刻，她就動搖地驚呼起來：“怎麼可能，爲什麼，爲什麼你的臉還完好無損？”
在她的預想中，子堇應該和她一樣，被火焰炙烤的部分會留下醜陋的焦黑痕跡。但現在出現在視野裡的，卻是依舊白皙而光滑的皮膚，只不過有團團黑氣持續冒出。
“爲什麼會這樣？”充血的雙眼瞪得滾圓，龐菲一時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癲狂地搖晃起腦袋，“憑什麼你會受到優待？”
被她又是搖晃又是擠壓，子堇再次噴出一口鮮血。拜此所賜，她勉強恢復了說話的精神：“那肯定是因爲我沒想着加害與人。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還能算是人嗎？”
“你閉嘴，少對我說教。”龐菲怒吼着揮動手臂，把她一次又一次地砸向地面。
反覆數十次衝擊下來，她重新把子堇拉回到面前。
“現在感覺怎麼樣？”
頭髮上，臉上，肩膀上，到處都沾滿了灰塵，子堇狼狽地垂着腦袋，嘴角卻還勾着不服輸的弧線：“這點程度嗎，比起剛纔可差遠了。”
“該死該死該死。”大聲地重複着咒罵，她收攏手指。
鮮血一路流淌到下頜，子堇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她被一股寒意喚醒，撐開沉重的眼皮，看到龐菲咬牙切齒的表情，她明白自己這是被立刻喚醒的。
“大姐頭，你骨頭硬，我佩服。”沉默了一陣，龐菲忽然眯起雙眼，嘴脣貼過去低聲耳語道，“對你我是沒有辦法了，不過要是把目標換成你身邊的人呢？”
刺骨的寒意直衝進子堇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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