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有這樣一種說法嗎?”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鑑於我還沒有說出來你就表現出強烈的拒絕,只能判定你是在耍性子。”沉吟了一陣,楚繪拍響手掌說出了推斷。
終於從茶几上下來的她,此刻正坐在陳禹身邊,百無聊賴地舞動手指。
“真虧你能說出這種話。”沒有將“明明你纔是依照自己興致橫衝直撞的人”這句話說出來,已經算是陳禹最後的一點溫柔了。
“暫且不提你是如何產生這種偏見的。”彷彿完全沒有看見陳禹臉上的鐵青,她晃了晃手指把話題引導回去,“你聽說過‘打底褲是背叛了人與人之間的信任’這樣的說法嗎?”
“沒聽說過。”
“現在知道了吧?”視線掃過他的側臉,楚繪的嘴角輕輕翹起,“那來說說你是怎麼看的吧。”
“至少我覺得被這東西救了一命。”陳禹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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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繪掀開裙子的速度之迅捷,讓他完全沒有來得及閉上眼睛——當然更沒有機會阻攔下她拍照的動作。
不過映入他眼簾的,並非是想象中的雪膩顏色或者在此之上的過分景緻——而是完美護住肌膚的安全褲。被深灰色包裹住的大腿,除了能看出偏向瘦弱的線條外,就再沒有什麼暴露出任何信息。
在“看到走光=被對方抓住把柄=會被使喚來使喚去”這樣的思維下,陳禹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緊繃的雙肩也跟着放鬆下來。
嘴角掛着怪異的笑容,楚繪眯起眼睛:“會有這種想法……你也稍微有點不正常嘛。”
“那把我逼到這樣的某人是不是也該付一半的責任呢?”他毫不客氣地瞪了回去。
“把責任推給別人可是很惡劣的行爲。”
“真希望你能把這句話多對自己說說。”
“老是掛念這些小事,人的氣量可是會變小的哦。”
“在此之前我比較擔心自己的心臟會不會承受不住。”
“你要擔心的事情還真多。”朝他撇了撇嘴,楚繪很自然地又將話題岔開,“話說回來,我現在回去正好能趕上學園祭吧?喵喵說過,這次的規模算是近年來最大的。”
每次聽到她給於淼淼起的暱稱,陳禹都壓制不住嘴角向上翹起的慾望:“嗯,如果僅僅是想參加活動那幾天的話,完全來得及——就算你現在不回學校上課,到時候也會讓你隨意出入的。”
說着,他皺起眉表情沉重了一些:“不過,要是想參與進準備活動的話……也不算太晚吧。”
“誰要和他們一起準備啊。”沒想到的是楚繪毫不猶豫地翻了個白眼,表情中泛出了厭惡。
有些詫異地瞄了過去,陳禹試探着問道:“難道,你之前和班裡的人有過矛盾?”
“誰知道呢?”彷彿剛纔出現的厭惡之色只是他的幻覺,下一刻,對方的臉色就重回了平靜,“那麼久遠的事我怎麼可能記得請。況且,你覺得我會有心情和他們較勁嗎?”
“你不會一直無視他們吧?”想到出現這種情況的機率不能算小,陳禹的腦袋就又痛了起來。
“怎麼會?最低限度的交流我還是要保持的。”雖然語氣平淡得聽不出任何問題,她那半秒的表情凝滯還是被陳禹收入了眼底。
“現在你回學校真的沒問題嗎?”不想戳及對方的痛處,陳禹還是忍不住爲她的未來感到深深的擔憂,“有那麼長一段的真空期,和周圍人的關係都要推到重來了吧?”
“這倒不用擔心,反正對我來說又沒什麼區別。”楚繪輕輕偏過頭,“反正我也只是把學校當做觀察的地點而已,他們能離我遠點對我來說也不是壞事。”
“好歹也去體會一下班級的氛圍嘛,你這樣想其實對你對旁人都不太好。”
“但是你想,我畢竟有那麼長時間沒去學校了嘛。到底應該怎麼做,我心裡還是沒底啊。”
陳禹愣了片刻:“沒想到你也有拿不定主意的時候。”
聽到他脫口而出的話,楚繪的臉頰微微鼓起:“誰都有不擅長的事好嗎?和人交流這種事,就不是我的長項。”
“我看你平時話很多啊。”陳禹不禁揶揄了一句。
不知道是不是聽出了他語氣中的調笑之意,楚繪眯起雙眼,脣邊勾起的弧度讓人有些心驚:“能夠承受住我這種暴……說話方式的人可不多。”
剛纔是想說“暴言”對吧?這人原來還是有自覺的啊。
“從這個角度看,你——還真是個沒什麼尊嚴的人。”
“這個時候不應該說點好聽的嗎?”陳禹幾乎拍案而起。
“我只是在闡述事實而已。”她輕輕擺頭,“難道說你不理解忠言逆耳這個道理嗎?”
“你那種歪曲事實的言論和忠言根本半點關係都沒有好不好?”
帶着失望的表情嘆息一聲,蘊含着惡意的話語再次從楚繪口中鑽了出來:“不肯看清現實也是你的問題之一。”
“對不起,我已經把現實看得很清楚了,肆意篡改事實的人是你纔對。”
“看起來你想在這個問題上一較高下啊。”
“一丁點都不想,我們還是談談你回學校要怎麼做好了。”伸手扶住額頭,陳禹也不願糾纏下去,“以你目前的交流方式,我覺得到時候你很有可能攪出一片血雨腥風。”
“我纔不會做那麼血腥的事。”
“這是比喻……話說你還真存了搗亂的心思啊?”
“怎麼會?只是怕交流上出現一些小小的問題。”楚繪伸手比劃了一下。
“停,聽你說‘問題’兩個字我就覺得不會小得了。”
帶着氣憤的表情橫了他一眼,楚繪抱起雙臂:“真是失禮啊,我也是會審時度勢的好嗎?”
“就是不相信你審時度勢的能力啊。”手指在不知不覺間又按上了太陽穴,陳禹內心的苦澀止不住從嘴角溢了出來,“到時候要是真遇上什麼棘手的情況,你就找我來商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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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楚繪雙眼驟然爆發出驚人的神采。
“啊,嗯。”不妙的預感在陳禹心底浮現。
她滿意地晃動起腦袋:“在最後這一次會面裡,我們還真是達成了不錯的協議啊。”
陳禹一驚:“已經是最後一次了嗎?”
“唉?”發自真心的驚訝與悔恨瞬間佔滿了楚繪的臉龐,“啊啊啊,我怎麼沒想到還有這麼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