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垂下肩膀長舒了一口氣,洛凌筱扭頭,用不鹹不淡的語調朝着陳禹開口說道。
學園祭的第一天算是四平八穩的度過了。雖說瑣事不斷,但也沒有出什麼讓人棘手的大亂子。當代表着結束的樂曲響徹整個校園時,兩人均覺得身上一輕。
“副會長才是辛苦了。”他點頭回禮。
“嗯,你在這稍微等一下。”注意到了什麼,對方停下腳步囑咐了一聲,又再次移動起來。
陳禹應了一聲,就發現她走到自動販賣機旁,將紙幣塞了進去,在“咚、咚”兩聲響動過後,彎腰將聽裝飲料取了出來。
“吶。”洛凌筱走回來,右手探出,把罐子頂到了他的臉上。
是熱飲——皮膚上傳來的溫熱感讓他迅速得出了結論。
考慮到馬上要出教學樓了,有這個確實能好過一些,陳禹不由得生出了幾分感激:“多謝。”
對方擺擺手:“畢竟也讓你幹了那麼久的活。”
“這點副會長不也是一樣?”
“我和你不能比,對付那羣傢伙,不比他們能幹,肯定堵不住他們的嘴。”說着,她挑起眉毛朝身旁張開五指,“飲料的錢。”
“等等,這個……不是請我的嗎?”陳禹的表情有些僵硬。
“爲什麼會有這種錯覺,我從來就沒說過這樣的話吧?”
按住太陽穴努力回憶了一遍,陳禹猛然發覺她確實沒發表過“請客”之類的言論——但再怎麼說之前行爲的迷惑性也太強了吧?
“讓我幫你跑腿去買你就已經該知足了。”對方冷哼一聲。
“好吧。”無奈地苦笑一聲,他也無意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直接從口袋了取出紙幣。
“不夠哦。”瞄了一眼送入掌心的面額,洛凌筱依然沒有收回手掌。
陳禹錯愕地眨動眼睛:“副會長,怎麼說我也是知道價格的。”
“少了一半。”
“少了一半是……我要把你的那份也付了嗎?”
“幫你跑腿難道不該表示一下嗎?”
“我可以表達不滿嗎?”
“呼,我承認就是看你不爽,所以想找個法子敲打一下。”帶着鄭重的表情講完這句,洛凌筱就把手掌再次湊近了少許,“我都坦白到這個份上了,你就交錢吧。”
陳禹努力按壓太陽穴試圖緩解頭痛:“完全不具備因果關係好不好?”
“你要是不給我可就虧大了。”
“你還是虧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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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老地方雙手捧着金屬罐慢慢啜飲,陳禹的目光不時掃過從校門涌出的人羣。
洛凌筱在他認命付款之後就瀟灑地走開去找會長了。而他則是來到這裡,等着和妹妹一同回去。
大概是有收拾班級,更換服裝之類的瑣事纏身,那頭熟悉的長髮始終沒有從校園裡出來。
不過他也不着急,妹妹提前發過信息說要他等着,就不可能會放鴿子。所以他換了個舒服的站姿,從口袋裡摸出手機。
指尖滑動解開屏鎖,他驚訝地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多了一條未讀的信息。聯繫人那一欄的“楚繪”二字讓他不由得心頭一緊。
但他很快放下心來,同時又不免有些錯愕——以楚繪而言,這條信息顯得太過正經了。
“今天的事,多謝了。”
盯着看了半晌,確認找不到任何陷阱後,他才活動起有些僵硬的手指,敲出了“不用放在心上”的迴應。
將手機重新塞回口袋又等了一陣,每天都能見到的熟悉身影才進入到他的視野中。
兩道目光碰撞到一起,相互點頭示意。陳禹就轉身放緩步子向着回家的方向走去。
只是在轉身的過程中,他忽然有了一種不自在的感覺,似乎有道目光若有若無地落到了他的身上。
轉過街角走出不遠,妹妹就已經追了上來。
“怎麼忽然想喝那個了?”瞟到他手中很少一見的飲料,陸詩瑤隨口問道。
他愣了一下,苦笑着搖晃腦袋:“算是被人強迫着買下來的。”
“強買強賣?”妹妹的嗓音中夾雜進了不悅的成分。
他連忙揮手:“要是這種情況我說什麼都不可能答應的,是被副會長陰了一手。”
“你會被她針對倒是很有可能。”撥弄頭髮點了點頭,對方眯起雙眼,“不過,本質上還是強買強賣吧?”
“這樣說……倒也有那麼一點道理。”陳禹一時間也找不出合適的反駁理由。
“算了,那傢伙會找你點麻煩倒也沒有出乎預料。”
“你想到了?”
“算是吧,畢竟她也是積累了一些不爽的。”不想在這件事上過多糾結,她迅速岔開了話題,“今天,你感覺過的怎麼樣?”
思索片刻,陳禹將手覆在腦後:“總體來說,還是挺不錯的,也體驗了很多新的東西。”
說到這裡,他彷彿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低呼一聲:“對了,我差點給忘了。”
米黃色串珠編成的胸針被從隨身帶着的單肩包裡拿出,遞到了妹妹面前。
臉上浮現出明顯的動搖,陸詩瑤伸手指向胸針,目光在它和陳禹間交替掃過,“這是給我的?你做的?”
“看得出來啊。”
“那當然,一看就有瑕疵的東西怎麼可能拿出來賣啊?”
“也不能說的這麼絕對。”稍微表達了一下異議,陳禹隨即苦笑起來,“不過第一次編這種東西,現在看起來確實問題還挺大的。”
“就是說啊,珠子都七扭八歪的。”
他猶豫了一下,握着胸針的手掌打算原路返回。
下一秒,手腕就被纖白的五指按住了。
“你要做什麼?”對方的聲音莫名的有些危險。
“這個,因爲不好,所以就……”
妹妹朝他翻了個白眼:“我又沒說不要。”
“唉?”
“有什麼好奇怪的。”不由分說地從他手上把東西奪下來,陸詩瑤拿在掌心仔細打量了一遍,才朝他露出壞笑:“做的這麼差,想要給別人也送不出手吧。”
“也是。”
輕聲哼唱着把它別在胸口,妹妹擡頭問道:“感覺怎麼樣?”
“果然還是配不上你。”陳禹撓了撓臉頰。
“是嗎?”她輕輕揚起嘴角,“我倒是覺得還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