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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剛好是張子良的生日,正式滿二十二歲。林小可陪了張子良走了大半個南寧市,逛了很多間商店,終於在一間品牌店,林小可爲張子良挑選了一套淺藍色的西服,張子良穿了在身上,如錦上添花,更加宛如玉樹臨風。

張子良去照鏡子的當兒,忽然調皮的,走近了旁邊的塑料模特兒,昂首挺胸的和它比劃高度,一邊作了勝利手勢。那酷酷的傲氣十足的黑色塑料模特兒,身高居然還不如張子良,矮了那麼一點點,還真的是夠遜。

張子良趾高氣揚地對了那個圓臉的營業員說:“麻煩你告訴老闆,讓它下崗算了,讓我來頂上。”

營業員莞爾的同時,還目不轉睛朝了張子良盯着看。

林小可問了張子良:“喜歡嗎?這西服。”

張子良臭美的在鏡子前左顧右盼,騷姿弄首:“你說我穿得好看不?”

林小可讚美他:“你穿什麼都好看。”

趁了有別的顧客進來,營業員美眉去招呼人家的當兒,張子良忽然把嘴巴放到林小可耳朵邊,偷偷摸摸的,調皮地故作羞赧地不好意思地問:“那我不穿衣服的時候,好看不?”

林小可漲紅了臉。

暈,大庭廣衆下,說這話,多曖昧。

林小可說:“狗嘴還真的長不出象牙來。”

張子良的臉,像了花兒一般的笑,一邊耍着嘴皮子:“如果長得出象牙來就不叫狗狗了,叫大象了,傻瓜。”

林小可喜歡張子良叫她“傻瓜”。

彷彿幾年前,風靡一時的臺灣電視連續劇《流星花園》,裡面的專橫跋扈的富家子弟道明寺罵他喜歡的貧窮女子彬菜:“笨女人。”那語氣,像了現在的張子良一樣,也是充滿了憐惜和喜悅。

林小可喜歡。

張子良還真的對這套西服獨有情鍾,愛不釋手,彷彿爲他量身而做,穿上了,有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

看來,不管男與女,老與少,都是佛要金裝人要衣裝。哪怕,是“天生麗質難自棄”的張子良。

張子良一看價錢,頓時少見多怪,驚得目瞪口呆。

他小聲地對林小可嘀咕:“老天,買了這套西服,我還要吃飯不?我還要交房租不?我一個月工資也掙不了那麼的多錢。”

張子良懊喪,那神態,大有遠離這套昂貴西服,珍惜口袋裡人民幣的決心。雖然,他穿了龍袍像太子,那又怎麼樣?別人打腫臉還能充胖子,而他就是把臉打得再腫,還是沒有資格當胖子。

張子良又對林小可小聲嘀咕:“媽的,一文錢憋死英雄漢。”

張子良在林小可跟前,從不掩飾他的窮,他的一無所有。

張子良的窮,張子良的一無所有,在林小可跟前,從來都是理所當然,從來都不需要僞裝。天底下,也只有林小可,從來不因爲張子良的窮,張子良的一無所有,而嘲笑他,看不起他。

爭強好勝,也要看對着什麼人。

趁着張子良不情不願換下西服之際,林小可跑去開了單子,交了錢。張子良在房地產公司上班,常常出去跑業務,有時候需要出入一些重要的場合,見一些比較重要的人物,如果沒有體面的行頭包裝一下自己,還真的是丟面到家。

林小可,總是全心全意的爲着張子良着想。

林小可笑嘻嘻:“這西服,是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啦。”

張子良怔怔在望着林小可,眼眸裡,忽然就閃過瞬間的感動。張子良不是個容易被感動的人,但此時此刻,真的真的是被感動了。過了好一會兒,張子良說:“謝謝你,林小可。”

林小可說:“咦?這麼客氣?”

張子良咧開了嘴:“嘿嘿。”

林小可問:“嘿什麼?”

張子良說:“林小可,你是除了我媽,對我最好的女人。”

林小可笑:“別肉麻,我雞皮疙瘩都落一地了。”

張子良認真:“我是說真的,林小可,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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