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圓的手,還維持着遞還披風的姿勢,橫在半空中,往前伸也不是,往後縮也不是。“可是這是李大人送你的東西,我披着不好吧。”怎麼着也是人家的“賄賂”之物,應在她身上不太妥當。
“披上!”他瞪着她,眉頭蹙得更厲害了。
她一驚,頓時縮回了爪子,看看左手的披風,再看看右手的蛋繭,很狗腿地把蛋繭遞向了對方,“那麻煩幫我先抱一下它,我好披披風。”
他瞥了眼她手上的蛋繭,沒做聲。
見蘇慎之沒有開口拒絕,高小圓立即飛快地把蛋繭放到了他的手中,然後笨拙地拿起披風,小心翼翼地往着背後甩,試圖把它披上。
可憐高小圓這個現代社會的產物,之前活了16年,從來都沒啥披披風的經驗,穿越到這個神獸血脈滿天飛的世界後,僅有的那些披風經驗,還是在羅府的時候。
可就算是那些經驗,也是少得可憐。更何況,她這會兒手上拿着的可是一件銀貂披風,在她看來,無異於就等於是DIOR、LV之類的高級貨,而且還是限量版加鑲鑽石之類的檔次,所以一旦要把這玩意兒往身上披,她的動作也就格外小心了,深怕一個不小心,就把哪兒給弄破了。
於是,看在蘇慎之的眼中,眼前的少女,就如同剛出生的幼貓,伸着幼嫩的爪子,折騰着毛茸茸的披風,那微微露出髮絲間的耳朵,被寒風吹得有些發紅,卻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可愛。
蘇慎之心中一動,伸出手,輕輕地擦過了少女的耳際,來到她的脖頸處,把斜掛着的披風拉了個正。
“哎?”某女明顯一愣,“謝謝。”
“繫個披風,不用如此小心翼翼。”
“這披風很貴。”
某將軍的臉色成功黑了黑,“貴?”
“如果弄壞了,賣了我也賠不起這披風。”
“你以爲你值多少錢,這披風值多少錢?”
“你的意思是我比披風值錢?”某女虛心求教,換來的是一個凌厲的眼神。
好吧,她問錯話了,高小圓頓時把嘴巴閉上了,而蘇慎之用騰出來的那隻手幫着她繫好披風。
而一邊的士兵們早已眼中透着詫異,曾幾何時,他們見過將軍這般對待女子的。
“這高姑娘不是要入宮參加大選的侍神者嗎?怎麼將軍還……”其中一個士兵小聲地對着身旁的另一個同僚道。
“高姑娘不是還沒參加大選麼!再說將軍的心思,哪是我們可以猜測的。”
“也是。”那人啜囁道。
正說話間,蘇慎之卻已經是幫高小圓繫好了披風,靜靜地站立在一旁。
披風披上,果然暖和很多,這銀貂可是千金難求的好東西啊。高小圓衝着蘇慎之感激一笑,然後伸出了雙手。意思再明顯不過:麻煩把蛋繭還給她。
然而蘇慎之卻像是沒看到她的動作似的,低下頭,看着蛋繭,擡起手輕輕的撫摸着。
高小圓只得開口道,“這蛋繭可以還我了。”
他沒應聲,一抹銀藍色的光芒卻自他的手心之中散發而出,如同一張網般,包裹着蛋繭。
“你這是在做什麼?!”高小圓一驚,壓根沒去思考,整個人就衝上前,想要從蘇慎之的手中拿回蛋繭。
他輕鬆的側身一避,躲開了她的手。蛋繭爲了對抗突如其來的的神力,而本能地浮現出紅光的光芒相抗衡,神色複雜地擡起頭,對着她道,“你是真的不知道它到底是什麼嗎?”
她頓時僵住了身子,只覺得喉嚨一陣乾澀,心臟狂跳了起來。可能嗎?眼前的這個男人,可能會發生其中的端倪嗎?他的眼神彷彿像是已經看透了一切似的,只等着她乖乖招供。
是的,就像是猛獸在對待着獵物一般,有些未必會馬上殺死,而是先玩上一會兒,再視心情而殺之。
而現在,高小圓便覺得自己是獵物。
明明幾分鐘前還是好好的,怎麼轉眼間就變成了這樣?這會兒,她算是後悔死自己冒失的舉動了,早知如此,剛纔打死她也不會就這樣把蛋繭塞到他的手中。
只是高小圓卻沒有去想,就算她沒有那塞蛋繭的行爲,憑着蘇慎之的功夫,要從她手中搶過蛋繭,卻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
“你的回答?”他還在等着。
“我、不知道。”她勉強鎮定着思緒,如此回答道。
“那麼我告訴你——”他眼中的嘲諷之色又再度露了出來,如同她那天說到若是治不好玄帝的病會遭到砍頭那般。“它……是鳳帝吧。”
轟!
她的腦海一片空白,雙腳一個踉蹌,整個人都晃了一晃。他知道了?!他居然知道了?!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脣顫了顫,想要說幾句話,想要否認這個蛋繭根本不是鳳帝,可是——在他那雙沉沉的黑眸之下,她發現自己竟然沒辦法去反駁。
原來真的不要以爲周圍的人都是傻子,多的是人比她聰明,比她更善於看透人心。
雙手死死地握着拳,她用指甲來刺痛自個兒的掌心,以換取一絲的冷靜,“那你想要怎麼做?”事到如今,她要知道他的打算。
在她看來,無疑是因爲那條天蟒的出現,令得他會真正懷疑這蛋繭是玥玥。
“交給陛下。”他口中的陛下,自然是玄帝了,“雖然並不知道爲何鳳帝會重新變回蛋繭模樣,但是在到達豐都前,會由我來保管它。”
這……算是玥玥暫時性命無憂嗎?可高小圓並沒有就此鬆一口氣,一國的皇帝,卻要交到另一國的皇帝手上,就算玥玥將來真的能從蛋繭中甦醒過來,卻也不過是淪爲階下囚而已。而洛國,又會因此而變成什麼樣呢?
越想,高小圓便越是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