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也來了?你不用打工嗎?”
許昭陽走到江寒身前一米遠處站定,似笑非笑的跟他說話,表面上顯得很友好,可話裡已經顯示出了對江寒的惡意。
打工!
許昭陽用的是這個詞,而非工作或者上班,用意直指江寒是個低劣的打工仔,一個上不得檯面、不該出現在寶馬4S店裡的打工仔。
江寒聽了這話,也不着惱,只是報以淡淡一笑,心說我還沒找你的麻煩呢,你倒先衝我開炮了,不過別急,咱們慢慢來,有你抱頭痛哭的時候。
“江寒!”
此時甄潔也已經來到他面前,跟他打了招呼,有些好奇的看着他,似乎也很納悶他的來意。
江寒柔聲問她道:“你今天沒上班?”甄潔道:“上啊,這不突然被他拉過來看車了嘛。”
許昭陽見江寒不理會自己,一上來就纏住甄潔,又驚又氣,接口道:“我跟甄潔這不馬上要結婚了嘛,我來給她買輛寶馬,當是結婚禮物,江寒你又幹嗎來了?呵呵,不會是跟蹤我們家甄潔來的吧?”
他結尾一句話用了開玩笑的語氣,但誰都聽得出來,他根本不是開玩笑,而是懷疑江寒就是跟蹤甄潔來的。
“哼,肯定是偷偷跟着甄潔過來的,想挖老子牆角,要不然,就憑他,沒事上寶馬4S店幹什麼來?他那點工資,連個輪子都買不起。”
這是許昭陽內心的真實想法,他打心眼裡就瞧不起江寒,何況先入爲主的把江寒當成了覬覦他女友的不軌之徒,自然是更加的厭惡他。
江寒如同沒聽到他這話似的,還是沒理他,問甄潔道:“你不是已經有車了嗎?”
不等甄潔回答,許昭陽搶着道:“她現在開着的那輛是她媽媽的車,她自己沒車,要不然我帶她過來看車幹什麼?怎麼樣,江寒,我對你這位老同學不錯吧?她嫁給我,你們這些老同學,包括李紅兵在內,你們也應該能放心了吧。”
他這話同樣是一語雙關,表面是說,甄潔嫁給他會過得很富足很幸福,因此江寒作爲她的老同學不用擔心她過得不好;實際上是說,甄潔嫁給他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像江寒跟李紅兵這樣一直覬覦甄潔的傢伙,可以死心了。
江寒彷彿沒聽懂他話裡的深意,對他一笑,問道:“你們看中哪款了?”許昭陽傲然說道:“看中哪款了又如何,你給付錢啊?”
甄潔蹙眉道:“昭陽,怎麼說話呢?”許昭陽嘿嘿一笑,大手拍了江寒肩頭一下,道:“我這不跟江寒開玩笑呢嘛,他是你老同學,就也是我朋友,朋友之間開個玩笑很正常的。我早跟江寒說了,到時候咱倆舉行婚禮的時候,請他過來參加,湊個喜氣。”
江寒聽了這話,心中暗暗冷笑,還想跟甄潔舉行婚禮,你先把眼前這道難關給過了吧。
許昭陽問道:“說真的,江寒,你來這兒到底幹嘛來了?我們是來買車的,你呢?”江寒笑笑,道:“我隨便看看。”許昭陽對於他這個回答還是深信不疑的,心中認定以他的經濟實力,來這也只能是轉轉看看,開開眼界,好在日後有跟人吹噓的資本,難道還真能像自己一樣看車買車嗎?這可是寶馬!笑道:“好啊你,白天不好好上班,跑到4S店來開眼,要讓你老闆知道了,非得炒了你不可。不過沒關係,就算你老闆炒了你也沒事,哥們幫你介紹個工作,絕對比你現在的工作強幾倍。你現在一個月才四千塊,這點錢在東海夠幹嘛的啊,我隨便給你介紹個工作,就得讓你賺個八千一萬的。”
他這話聲音不小,不僅給甄潔聽得清清楚楚,還讓附近幾個看車的客戶與銷售聽到了,這些人都循聲望過來。
許昭陽初衷也是想讓江寒當衆丟人出醜,餘光看到四周有人望過來,心下大爲滿意,臉上卻一本正經,續道:“真的,我不是吹,就憑我在東海的人脈,隨便給你介紹個工作,就得比你現在的工作強。你現在一個月才四千塊,掙得還不如甄潔多,實在是太低了,可能交了房租飯費話費,也就不剩幾塊錢了,又怎麼有錢找女朋友,更別提今後在東海買房結婚了。咱們既然是哥們,我提攜你一把也是應該的,要不你乾脆辭職吧……”
他也是真損,當衆把江寒的“老底”給揭了,若非這些老底都是江寒編造出來的,只這一下子,就能讓江寒在衆目睽睽之下紅個大臉。當然,他也不光是揭江寒的老底那麼簡單,同時也是暗示甄潔,告訴她,你這位老同學混得太爛了,爛到沒錢交女朋友的地步,更別說以後在東海買房,所以啊,你千萬別對他動心。
許昭陽說完之後暗想,哼哼,你最好聽我的真辭了職,不過別想着辭職後我會真給你介紹工作,哈哈,我只不過是忽悠你辭職而已,可並非真心要給你介紹好工作,他姥姥的,就憑你整天纏着我的女朋友不放,還指望我真心幫你?做夢去吧!
江寒聽了他的話,左右看看,見不少人正盯着自己,也不以爲意,哈哈一笑,不再理他,轉身打量起那輛X5來。
還是甄潔爲他抱不平,扯了許昭陽一把,低聲喝斥道:“哪有你這麼說話的,你會不會說話啊……”許昭陽振振有詞的說:“我怎麼說話了?我這是好心好意幫你的老同學啊。怎麼了,我幫他還有錯了啊?”甄潔瞪他一眼,卻也拿他無可奈何,總不能跟他當面吵起來吧,那樣只能讓外人看了笑話去。
許昭陽笑呵呵的看着江寒,見他圍着X5轉了一圈,拉開駕駛門要鑽進去,忙上前叫道:“哎哎,江寒,別進去,出來,下來!”江寒回頭看向他,微笑說道:“怎麼了?”許昭陽皺眉道:“這是X5,小一百萬呢,你進去再給碰壞了哪兒,賣了你都不夠賠的,還是在外面看看過過眼癮得了。”
甄潔走過來,一臉不悅的道:“許昭陽你怎麼回事啊?你今天話怎麼那麼多啊?這車又不是你們家的,你憑什麼不讓江寒進去看啊?人家銷售都沒說什麼呢,你攔着幹什麼?”
她今天之所以多次幫着江寒說話,一方面是許昭陽太不像話,說話辦事都太過分,有種欺壓江寒的意思,她有點看不過去;另一方面,江寒不僅是她的老同學老同桌,還是她的救命恩人,對她來說也算是一個很重要的人,因此,她不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男朋友屢次欺壓江寒,便屢屢爲他抱不平。
許昭陽見她又一次爲江寒說話,都快氣炸肺了,臉上卻依舊帶着笑,道:“對,這車確實不是我們家的,可也不是江寒的啊,是人家4S店的。我擔心他坐進去給人家弄壞了,所以好心阻止,這是爲他好。我爲你老同學着想,你應該感謝我啊,幹嗎還說我一通?”
甄潔懶得跟他吵嘴,冷冷掃他一眼,對江寒道:“你坐進去看看吧,別聽他的。”
許昭陽再也忍不住了,打了個哈哈,嗤笑道:“坐進去看看又如何,還不是照樣買不起?”
甄潔聽了這話,俏臉一沉,就要發脾氣,江寒眼見分明,急忙衝她一擺手,示意她別說話,隨後對許昭陽呵呵一笑,道:“你說我買不起?”許昭陽冷笑道:“你買得起,你買得起個輪胎!而且只能買韓泰,連米胖(米其林)都買不到。”江寒笑道:“我買車,買輪胎幹什麼。”許昭陽哼了一聲,道:“江寒,不是我瞧不起你,就憑你那點工資,還想買寶馬……呃,別說寶馬了,你能買得起輛奧拓,我就服了你。切,工資還不如我們家甄潔高呢,就想買車?我真不是瞧不起你,呵呵,就是吧……人,得有自知之明。”
甄潔怒道:“許昭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