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索夫看了眼科爾金娜,鬆開了手裡的槍械。
他並不是不愛自己的女兒,只是過於思念亡妻,又沉迷酒精,對女兒的關心就少了許多。然而在尋找女兒的那段時間,他已經知道了什麼對他來說纔是最重要的。
“這件事你方便處理嗎?”
段飛扭頭望向弗拉基米爾,“要是有問題的話,我就自己解決。”
“小事而已!”
弗拉基米爾回答一聲,對着手下道:“把他們兩個交給警察吧,就說我會一直關注這件事。”
可能在謝米爾的問題上他會有各種各樣的顧慮,但是連這種問題都不能擺平的話,他也就不用去想着和別人鬥了,更對不起腦袋上這頂寡頭的帽子。
等弗拉基米爾安排人將馬羅別夫和卡爾納送去警局,段飛便同貝索夫父女道別。
剛纔貝索夫拔槍相向,受到衝擊最大的其實並不是馬羅別夫兩人,而是他的女兒,科爾金娜。儘管代價大了些,但好在這父女兩人還有打破隔閡的可能。
段飛知道這父女兩人這個時候肯定還有很多話說,於是就索性將時間留給對方。至於貝索夫,他和弗拉基米爾都沒有以此脅迫對方的打算,對方能決定幫忙固然很好,不來也影響不到大局。
“等等!”
貝索夫忽然開口,走到弗拉基米爾身邊道:“能不能借我筆錢?”
弗拉基米爾止步,詢問道:“你要多少?”
“一百萬!”
貝索夫迴應,隨即又補充道:“我要美金。”
弗拉基米爾看了眼段飛的眼色,點頭道:“明天我會把錢準備好,到時候你過來拿!”
貝索夫點頭,對弗拉基米爾和段飛兩人道:“謝謝你們。”
段飛本來打算詢問一下貝索夫要錢的意圖,但後來他卻放棄了這個打算,改口道:“早點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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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他對貝索夫借錢的目的多少都有些好奇,可想到對方這個時候應該不會做什麼蠢事,也就沒有繼續深究。
很久之後,當段飛聽聞馬羅別夫和卡爾納在獄中過的十分淒涼,出獄不久之後就死於毒品,這才理解了貝索夫借錢的意圖。
可吉列茨的葬禮差不多驚動到了半數寡頭圈,以及地區政要。
下爾託斯克唯一一家四星酒店爆滿,豪華車隊在街上更是隨處可見。弗拉基米爾每天有見不完的客人,手機就像是慢性病人似得響個不停。
科爾金娜的事情解決掉之後,貝索夫第二天上門拿了錢,然後便向弗拉基米爾索要了一份工作,當天下午便直接上崗。
難得的喘息時間,弗拉基米爾對眼神揶揄的段飛道:“以前只覺得寡頭風光,可背後的辛酸恐怕只有真的坐到這個位置才知道。”
“得了便宜還賣乖。”
段飛笑道:“你現在出去喊一聲,十個人中應該有九個半想要幫你承擔這份責任。剩下的那半個,也只是沒有聽清楚你說什麼。”
弗拉基米爾搖頭,出聲道:“你那邊的人安排好了嗎,這邊我打算就直接讓貝索夫去和他們談。”
“晚上會到。”
段飛回應,隨後又饒有興趣的問道:“你讓貝索夫來談,不怕我們做什麼手腳嗎?”
“那我也認了!”
弗拉基米爾靠在沙發上道:“如果連你都不能相信的話,我恐怕就不會再有什麼朋友了。”
葬禮現場,祭拜用的鮮花堆滿了墓地。
待到可吉列茨的靈柩下葬,衆人齊唱聖歌之後便開始逐一吊唁。等到整個葬禮結束,已經過去了大半天的時間。
衆人剛要離開,同樣參加了葬禮,卻只在遠處觀望的段飛便察覺到有七八個黑衣男子,面色不善的朝自己的位置圍了過來。
指使一夥人的正是已經故去的可吉列茨的密友,根納瓦爾克。
段飛並沒有輕舉妄動,直到被對方一夥團團圍住之後纔開口道:“有什麼事情嗎?”
“咱們見過,對嗎?”
根納瓦爾克看着段飛,重複出了他第一次見到段飛時就說出的一句話。
段飛聳肩道:“我有些不記得了,瓦爾克先生能不能提醒我一下?”
根納瓦爾克回答道:“五年前在維亞濟馬的時候,段先生的表現實在令人難忘。恰好我當時也是聚會的五名成員之一,不過去晚了一步,沒有和你碰面,只是從監控中看到了你的樣子。雖然你當時做了些僞裝,但語調和體形都騙不了人。”
早在見到段飛的第一眼,根納瓦爾克就覺得對方似曾相識。然而就在可吉列茨病故不久,他其實就已經想到了段飛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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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亞濟馬是俄首府莫斯科西北的一座小城,五年前他和兩位投資業的寡頭,以及兩位帶有官方色彩的人員秘密前往聚會,商談幾筆隱晦的跨國收購案。
後來不知道從哪邊走漏了消息,聚會被人爲破壞。兩名官方人員身死,其餘兩位寡頭拿出了鉅額贖金之後才被釋放。
也正是這件事的發生,使得他原本披上官方外衣的計劃流產,甚至一度引來懷疑、調查。所以對於那個曾經短暫的出現在監控上,後來更是被他密切尋找的人影印象深刻。“我聽不太懂你的話。”
段飛微笑着道:“不過從你的描述上看,你說的那個人好像很厲害。如果我是你的話,也許不會貿然選擇站出來。”
根納瓦爾克冷哼着道:“你準備一下,去和聯邦安全局解釋這些!”
察覺到段飛這邊有些不大對勁的弗拉基米爾匆匆帶人趕了過來,直接上前問道:“瓦爾克叔叔,發生了什麼事情?”
根納瓦爾克道:“這個人的身份有問題,我要把他帶走!”
弗拉基米爾疑惑道:“瓦爾克叔叔是不是和他有什麼誤會,他是我的朋友!”
“相信我!”
根納瓦爾克道:“他的真實身份我這邊雖然還不能確定,但絕對不是什麼普通人。他之所以救你,甚至很有可能是別有用心。”
弗拉基米爾再次出聲:“他是我的朋友!”
根納瓦爾克的臉色也徹底陰沉了下來,出聲問道:“這麼說你選擇相信他?”
“嗯!”
弗拉基米爾毫不遲疑的點頭。
他當然也知道段飛的身份不會簡單,可誰身上又沒有幾件秘密。況且他也根本不相信段飛會提前那麼多年,在他這個只會窮奢極侈的廢物身上下功夫。
根納瓦爾克見越來越多的人將目光投了過來,開口對段飛道:“不要以爲這樣就結束了!”
段飛笑了笑,對已經轉身想要離開的根納瓦爾克道:“你朝九點鐘方向,小山坡的位置看看!”
根納瓦爾克本能的看了過去,一個持槍男子的輪廓頓時出現在了他的視線。被他發現之後,持槍男子還遠遠的衝他揮了揮手,雖然看不真切,但他卻感覺到了對方臉上的笑意。
他嚥了咽口水,瞪了段飛一眼,隨後便帶人頭也不回的大步朝着目的旁邊的車隊前走去。
和弗拉基米爾一道上車,段飛坐下後微笑問道:“你沒有什麼想問的嗎?”
“沒有!”
弗拉基米爾搖了搖頭,“只要你還在下爾託斯克,那麼你的事情我就會管。不過等你離開這邊,我可能……”
段飛點頭道:“你可以放心,這件事並不會給你帶來什麼麻煩。”
他的朋友並不多,國內的話也不過劉荊州幾人而已。弗拉基米爾和他雖然以前就認識,但不過是泛泛之交,只能算是半個,這次的合作更多的也是各取所需。
這件事弗拉基米爾原本可以不插手,他們兩個人的合作已經達成,只要能瓦吉特家族能在商議之後順利供應原油給江城石貿,已經算是仁至義盡。
因爲他這樣一個已經沒有太多利益價值的人得罪根納瓦爾克,相信在任何人看來都是不明智的。
不過這件事之後,他們雙方的關係或許能往前更進一步。起碼段飛不會再用利益交換的事情和對方再去合作,而是將對方真的視爲朋友。
謝米爾目送弗拉基米爾和段飛兩人上車離開,這才動身走到了車前。不過他上的並不是他自己的車,而是一輛看上去有些年頭的凱美瑞。
“你這麼直接過來,不會有人懷疑嗎?”駕駛室一箇中年男子發動了車子。
“就是直接過來,所以纔不會有人懷疑。”
謝米爾出聲回答道:“如果他問起的話,我就說關於新井的事情。”
“嗯。”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問道:“剛纔怎麼回事?”
謝米爾說道:“好像是根納瓦爾克在找弗拉基米爾那個朋友的麻煩,具體是什麼事情我也不知道。”
“什麼朋友?”中年男子立即道。
“我也不太清楚。”
說完,謝米爾又笑了聲道:“那傢伙以前到處亂跑,認識一些狐朋狗友不是很正常嗎?”
“還需要多久的時間,我這邊什麼時候介入?”中年男子接着道:“雖然他現在很相信你,但是夜長夢多,難免不發生意外,你還是要抓緊時間。”
“你再等等,現在還有些太早!”
謝米爾說道:“我和羅斯拉夫談過了,都覺得上次制定的計劃有些粗糙。我們準備再詳細完善,爭取一次直接把瓦吉特家族搬空。”
像是想到了什麼,謝米爾又接着道:“你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過,弗拉基米爾打算向他朋友提供原油的問題嗎?”
“嗯?”
中年男子說道:“不是已經說好了拖一拖這件事嗎?”
謝米爾回答道:“這件事弗拉基米爾並沒有讓我負責,而是直接安排給了他的助理,所以只能由你這邊出面阻止這件事了。”
中年男子疑惑道:“他哪裡來的什麼助理?”
謝米爾笑了笑,“貝索夫,你之前的助手。”
“怎麼會是他?”
中年男子訝然,旋即神色鄭重道:“咱們的事情得快點進行了,那個傢伙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我真懷疑你以前是怎麼工作的。”
謝米爾不屑道:“不過就是一個貝索夫罷了,哪裡值得大驚小怪。不說瓦吉特家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產業,就是埃文一家都夠他了解一段時間。等他熟悉了公司的情況,到時候瓦吉特家族恐怕都改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