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你現在是在和一個英雄講話你注意點態度啊!對了,你說酒吧被查了啊。”段飛取過牀頭櫃上嶄新的報紙,抖開,指着上面那顯眼的標題大字問道:“你是說這個全市範圍內打擊涉黃涉黑場所?你那酒吧除了神仙水以外哪涉黃了?”
“是沒涉黃啊!但是……你不懂嗎?賺外快啊!”
“你不懂就不懂吧,說明你傻的沒藥救了。”劉懷玉也不跟他廢話了,拿起他牀邊擺着果籃裡的雪梨,走進了廁所。
“不跟你多說了,我吃個梨回家睡覺了,明天還要去面試,我得準備準備。”
段飛倒是想不到這倆人居然是這麼個性格,以前在酒吧工作時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沒怎麼和他們交流,原來一個兩個的都是逗比嗎?
指了指牀邊的那果籃,段飛無奈道:“自己看着拿,我這病房裡也就只剩下水果這玩意了。”
“那還是不是你這英雄的稱呼給你帶來的?那我也就沾沾光,來看看有什麼吃的!”
慕容方臉可不想劉懷玉一樣順手就拿了個梨走,他有些糾結。
到底是吃蘋果呢,還是香蕉呢?或者橙子也不錯不過沒有刀能切皮……
蘋果剛纔吃了,誒香蕉,萬一待會我肚子痛怎麼辦?
劉懷玉從廁所握着個洗乾淨的梨走了出來,咔嚓一口咬掉小半,一邊嚼一邊拆慕容方臉的臺:“你也就是看段飛住院這麼久什麼都不知道,欺負他,好傢伙你和樑九九那叫一個卿卿我我,在這跟他哭你單身,你怕不是沒跪過搓衣板?”
“切!說得好像你跪過似得!”
不再保持臉上那色眯眯的表情,雖然他那濃眉大眼的樣子,就算是裝出了好色的模樣,也沒辦法讓人在看到的第一眼,想到他此時眼神代表的意思。
“你和樑九九在一起了?戀人關係?”段飛抖開了手中的信紙,上面的內容倒是不多,也就差不七百來字,跟一篇中學生作文似得。
段飛知道樑家那三個丫頭的火爆脾氣性格,慕容方臉遇到一個不知道是祝福呢還是祝福呢?
聽見慕容方臉說出了他和樑九九的關係,也不嫌事大的問道:“她沒找你要房子車子五十萬存款?”
“沒有啊!”慕容方臉一臉的不解:“你們怎麼都對我家九九有偏見?她現在自己創業,乾的可有熱情了!還讓我不用擔心呢!”
“聽見沒,‘我家九九’,這小子現在是被迷住了,咱就別插手了,讓他自己美去吧。”啃着梨,劉懷玉也算是愜意的靠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裡演出的有些無聊的八點檔電視劇,瞅了一眼右上角準點報時的小框,咂了咂嘴:“行了,不和你在這扯淡了,走了,回家去了,看見你沒事就好。”
慕容方臉也不在那捯飭他的手機,想着怎麼和九九發信息調情了,而是轉身跟上劉懷玉的腳步,回頭揮了揮手:“走了啊兄弟,早日康復,我還想在柳燕身邊看見你呢!”
“小聲點!醫院走廊別喧鬧!”用手背甩了慕容方臉的板寸一下,結果他還真壓低了聲音,不滿道:“我靠!你手上的梨汁全甩我頭上了!”
“放屁,我用右手拿的,左手哪來的梨汁?”
面帶微笑的看着兩人互相嫌棄的幫自己帶上了門,段飛拿出果籃裡的信封,就像是一個真正收到了情書的男人,樂滋滋的看着徹底被關閉的病房門,板起了臉。
手中情書當然不是什麼女人給的,開什麼玩笑呢,和段飛有關係的女人……或者說對段飛有着不同方面好感的女人,也就只有那麼寥寥幾個。
她們都直接來看望自己了,哪還用寫什麼情書這麼花裡胡哨的?
是司馬子謙。
段飛是搞不懂司馬子謙給自己寫信的目的,因爲信件中,還真和情書有那麼一點相似之處。
那就是通篇的讚揚褒意詞彙,就連什麼英雄這種空泛的詞語都被他寫出來了,倒能看出他的文字功底不差,說不定以前還是語文課代表,作文經常被拿來表揚的那種好學生。
但是,自己對司馬子謙的印象也就侷限於電視上見到的那個青年企業家,他又是因爲什麼給自己寫了這麼一篇酸不緊兒的長信呢?
似乎,從信裡能看出來的,也就只有幾個簡單的意思。
他非常感謝自己救了那兩個孩子——這個正常,一般有正義感同情心的人都會對段飛的行爲感到欣慰與歡快,見義勇爲嘛,自己不去做,看見別人做了也會開心。
可是,爲什麼他似乎還有隱喻柳燕的樣子?
想要追求柳燕?
那他寫信給柳燕去啊!一個大男人給另一個大老爺們寫信用素色信封、淡藍色信紙,要不是知道司馬子謙究竟是誰,段飛還真要把這玩意當做是哪個女孩留給自己的。
手裡捏着信封,似乎信封裡還有其他的東西,段飛往外用力的抖了抖,好嘛,沒拆封的嶄新購物卡一張。
還是全國可用的連鎖卡。
這玩意……爲什麼會送給自己?行賄?開玩笑自己一窮二白的,你跟我行賄有屁用啊。
不會還真跟這信裡寫的一樣,爲了感謝自己救了那兩個孩子吧?
哇!這人心底真好,就算是爲了造勢,推廣自己的產品,做的也夠盡職了。
不會還真跟這信裡寫的一樣,爲了感謝自己爲國獻身?
哇!這人心底真好,就算是爲了造勢,推廣自己的產品,做的也夠盡職了。
自己的醫藥費還有VIP病房費用全部付清,這又有一張五千塊錢的購物卡,之後那個交警的醫藥費也是他付的……
天啊,有錢人錢不算錢是這樣花的嗎?
感覺自己算是“見了世面”,段飛將那購物卡小心的收好,決定暫時先不用,找時間打通這個信紙上的電話問問,那司馬子謙究竟是什麼個意思。
購物卡這種東西他還是聽說過的,有限金額,不限使用人,只要刷就行了。
刷光了再換,簡直就是用來表達謝意又不好直接送現金時最好的代替物之一。
可是司馬子謙這送自己的購物卡是什麼意思,段飛也就只能暫時當做是他決定感謝自己對於那兩個小女孩的救命之恩,還有爲了一些其他事情所給出的酬勞吧。
段飛可不知道自己曾經在酒吧工作時就和司馬子謙結下了淵源,那他哪知道啊是吧?
將購物卡和信件收好,段飛看着果籃裡的水果,也就隨手捏了個橘子,開始剝皮。
“先別吃橘子,我給你買了肉粥,喝點,你有七天沒吃東西了。”
沒想到,手裡橘子還沒送進嘴裡,就有一隻芊白的手從自己側邊伸出,輕柔的“奪走”了自己打算吃下的柑橘。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瘦肉粥的香味,原來琪琪剛纔的離開是幫自己買肉粥去了嗎?
現在房間裡只有自己和她,段飛也就不再打算那麼正經,而是側過身,看着帶着口罩的琪琪,調侃道:“護士姐姐,你能把口罩摘下來嗎?我想看看護士姐姐長什麼樣。”
琪琪白了他一眼,毫不留情的說道:“不行,這是規定,口罩不能在病人面前摘除。”
“那病人都不在意了……”
“我在意。”不打算在這個話題上多說,琪琪伸手拉開了病牀邊的小餐桌,將用泡沫飯盒裝的稀飯擺在了他的面前:“喏,先喝點粥,明天開始康復訓練。”
“什麼康復訓練?”
段飛拿起飯盒邊上的勺子,不解的抖了抖肩:“我這不沒事嗎?怎麼就需要康復訓練了?剛纔我不還和你們去做檢查嗎?”
“你在牀上躺了七天,說不定會有什麼沒有被發現的後遺症,防患於未然。”
琪琪的周身的氣質有些疲憊,不過想想也是,她照看了段飛七天,雖然有換班的護士,但兩人的工作量其實並不一樣。
因爲段飛對琪琪來說除了病人,還有另外一層特殊的身份,至於這個身份代表的含義,也讓她不願意僅僅是做好了自己的本分就算是結束。
她還經常負責給段飛擦身,擦臉,翻身以免產生褥瘡……這些事都是琪琪也個人做的,相比另一個護士,她做的其實已經超出了一位護士的職能。
畢竟每天都來給病人翻身這種事,更應該是病人的家屬去做,因爲醫院人手也短缺,不可能每個人都配備專人替他翻身擦洗。
只是琪琪想着自從段飛入住自己隔壁開始,似乎也算是給自己無聊的上下班生活增添了一點樂趣,自然也就對他產生了好感,更別說他還是一個國家英雄。
這就好像,你和鄰居只有電梯裡的點頭之交,可是他每次都是微笑着與你打招呼,哪怕半年過去了你依舊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他或者她的臉與身形,肯定早已在你心中烙下了刻印。
若是還發生了什麼讓雙方都印象深刻的事,像是琪琪這樣對段飛的上心,也是情理之中。
她氣質上的疲憊感,也讓段飛打消了在這件事上與她開玩笑的想法,而是默默不語的喝着碗裡的粥,直到見底,纔開口問道:“我昏迷這段時間,司馬子謙來看過我?”
他疑惑這位大人物爲什麼對他有如此不凡的親切感,所以,他一定要問清。
“來過,不過我覺得他是爲了其他東西,怎麼說呢,我覺得他大概是覺得我與你不熟,他看着你的眼神,有些奇怪。”
琪琪感覺有些艱難的思考了一會,還是自我肯定的點了點頭:“確實很怪,就好像你和他有什麼衝突,只是礙於自己的顏面,還有你爲那兩個孩子做的事情,他不打算找你追究了。”
琪琪的回答讓段飛感到更加怪異——若是說他看待自己的目光是無波動的,甚至是愛慕的,段飛都無所謂。
不過就是同性戀而已,見多了,無所謂,反正他也不可能對自己做什麼。
可要是跟自己有仇似得,還要給自己留下這封全都是褒揚的信件,順便留了五千塊錢購物卡……這要怎麼算?他是什麼?受虐狂還是怎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