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雨鬆愁眉鎖眼。
段飛笑着攤開手掌，露出裡面的四顆子彈。
沒有理會汪雨鬆臉上悔恨交加的神情，他起身道：“以後如果想繼續這個遊戲，我可以隨時奉陪。但是你如果繼續做什麼小動作的話，最好先想清楚代價是什麼。”
像是吞了只蒼蠅的汪雨鬆看着打算離開的段飛道：“如果我剛纔猜對的話，你會不會守信？”
段飛回身望了眼汪雨鬆，“你下次可以試試！”
翌日，清晨。
段飛送呂克上了飛機之後，直接前往了柳燕的公司。
看了看正在工作中的阿爾拉法，他便去和柳燕商量起了碼頭那批芒果的處理方式。一兩百斤倒是好說，隨便當成福利下發給員工就能解決，可十多萬斤就可以算是災難了。
最後兩人決定，以領新貿易的名義和周圍市區的民政部門接洽，將芒果儘可能的捐贈出去。
見柳燕工作很忙，段飛也就沒有再打擾對方。簡單的吃過午飯，他便上了前來接他的慕容鴻騫車子。
車子剛發動，段飛便出聲問道：“瘋婆娘在不在？”
“瘋婆娘？”
慕容方臉膛目結舌。
“就是何九歸。”段飛回應道。
威猛！
慕容方臉暗讚一聲，回答道：“上個任務結束剛回來，人在隊裡。”
何九歸雖然是血刃中唯一的女隊員，但除了沒有受傷之前的隊長之外，其他人鮮少能在交手中佔到便宜，將一堆大男人整天壓得擡不起頭，其中自然也少不了他。
他們心裡雖然都憋着口氣，可還真沒人敢給對方取綽號。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慕容方臉補充道：“剛纔隊長讓我來接你的時候，她還主動提出想要過來，不過被隊長拒絕……”
說到一半，慕容方臉也認識到了其中的不尋常，神色曖昧的望向了段飛。
段飛哪能不懂慕容方臉的意思，故做正經的咳嗽了一聲道：“隊長怎麼沒讓她來？”
其實他很想告訴方臉同志，並不是他和那個瘋婆娘有什麼不正當的關係，而是對方想要砍他罷了。上次被對方追着在豐城逃了兩天，他就已經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
之所以一直推辭李大炮的要求，其中多少也有這件事的關係。
誤會了段飛意思的慕容方臉幾乎佩服的五體投地，“瘋……何九歸最近情緒好像不大好，好像從你上次離開之後，她就加大了訓練量，連隊長的勸告都沒聽進去。”
“……”
段飛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抵達血刃，段飛便竄進了李大炮的辦公室。
“首長好！”
段飛敬了個軍禮，筆直的站到了李大炮的面前。
坐在桌前的李大炮反倒是被段飛的舉動搞的有些不適應，皺眉道：“你是不是又想什麼幺蛾子呢？”
“沒有！”
段飛立即道：“我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所以決定先當您的勤務兵。”
李大炮一臉狐疑，卻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指了指自己面前的茶杯道：“先倒杯水。”
段飛依言添水，然後又直挺挺的站在了一旁。如果不是身上的便裝有些扎眼，身上倒是的確有些勤務兵的樣子。
李大炮只覺得段飛站在一邊，他似乎渾身都不自在。看了一陣文件，他便開口道：“這裡暫時不需要你，等吃過晚飯你再過來，到時候和程隊長一起開會。”
“沒關係首長，你就當我不存在。”段飛回應。
正在李大炮猜測段飛目的的時候，門外響起一陣報告聲。李大炮很敏銳的察覺到了段飛眼眸中流露出來的懼色，隨即聲音洪亮道：“進來。”
何九歸進門，直接道：“首長，我找段隊長切磋。”
“這是好事！”李大炮幸災樂禍的對段飛道：“你去和九歸試試，點到爲止！”
“我拒絕！”段飛義正言辭道。
李大炮露出一抹奸詐的笑意，端起杯子直接朝門外走去，“你們小心點，要是打壞了我這裡的東西，從你們津貼里扣！”
段飛不鬆口，架自然是沒有打成。
他十分明智的選擇了跟在李大炮屁股後面，對挖苦聲充耳不聞，似乎鐵了心做一隻縮頭烏龜。
如果真的只是切磋，而且又能做到點到即止的話，段飛倒是很樂意活動一下筋骨。但是從何九歸的樣子來看，他並不覺得捱上幾拳幾腳就夠平息這件事。
起初他只是有點惡作劇的心思，倒也沒有什麼惡意。早知道何九歸會如此的窮追不捨，他肯定不會去招惹對方。
不過話又說回來，大家都是戰友，彼此不說親密無間，爲了這點小事好像着實有些小氣。
更何況何九歸有兩把刀，借他一把玩玩又有什麼大不了，搞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了。
晚飯後，衆人齊聚會議室，除了不知道去做什麼的程披甲趕了回來，其中還包括了上次段飛並沒有見到的兩名血刃成員。
簡單的介紹，李大炮便提起了正題，“經過初步篩選，一共有五十四人蔘加集訓，其中有部分已經到了西南訓練場，其餘的未來一兩天也會陸續趕到。”
“集訓的事情段飛負責，披甲協助。”
李大炮將目光落在了段飛身上，“具體的事物我不過問，最後你只要幫我挑出六七個人加入血刃就行，有什麼問題嗎？”
段飛翻看着田浩遞來的集訓人員資料，認真道：“要是都給練跑了怎麼辦？”
從各軍區挑人的事情段飛上次就已經聽說了，對於血刃的執行速度也沒有覺得驚訝。這種國之利器，在資源分配方面自然是享有特權的。
段飛在加入血刃的時候名義上的職責就是教官，所以這件事安排由他來負責也是合情合理。之所以會這麼問，倒不是他要撂挑子，只是擔心這些人中真的挑不出幾個像樣的來。
血刃一直都沒有嚴格意義上的要求，但成員卻必須特別擅長某項技能。比如擁有方臉拿手飛刀絕技，其他方面即便差些都無所謂。
但怕就怕在平庸！
這個在一般特戰隊中格外強調的均衡發展，在血刃就稍微有些雞肋了。
這次參加集訓的都是各個軍區的精英，屬於那種複合型人才。但沒有幾手過硬的本事的話，應付血刃的任務可以說完全行不通。
李大炮咧嘴，迴應道：“人跑了我不怪你。”
“那就沒問……”
段飛正要回答的時候，忽然收聲，指着資料上李末枝的照片道：“首長，這是怎麼回事？”
其實在李末枝之前他就已經發現了幾個熟人的身影，可唯獨李末枝的出現讓他着實有些意外。倒不是說李末枝的能力不行，只是他很難相信李大炮竟然會將自己的孫女帶進火坑。
李大炮表情凝固，沉默了片刻道：“一視同仁！”
會議結束，衆人散去之後，段飛這個臨時的勤務兵與程披甲很有默契的留了下來。
等最後離開會議室的田浩將門關上，程披甲看着段飛直接道：“有人動過你的資料。”
“嗯？”段飛皺眉。
“我們故意對你的身份進行了僞造，並且設置了權限。”
程披甲迴應道：“前天有人查了你的資料，觸發了警報。我追到了東部戰區，但是沒有收穫。所以不能保證是誤會，還是那個奸細又有動作了。”
段飛想了想道：“其他事的可能性應該更大一些。”
他的身份別人或許不太清楚，可那名奸細卻是知根知底，似乎根本沒有查看的意義。反倒是他這段時間得罪的人不少，難免不會被哪路妖魔鬼怪找上門。
程披甲頗爲認可的點頭，旋即詢問道：“關於集訓的事情，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還能有什麼想法？”
段飛揚了揚手中翻到一半的資料，回答道：“這些大都思維僵化，賣命倒是沒有問題，適應利劍就差了許多。我只能儘量看看，能不能揪出一兩個勉強能用的人。”
“需要我怎麼配合你？”程披甲問道。
段飛打量了一下戴着只獨眼罩，看上去惡相十足的程披甲，忽然陰惻惻的笑了起來。
西南，雲貴交界。
一處不知名的小山頂，李末枝靠在一顆樹旁，身邊放着看上去比她還要重不少的行軍揹包。
看了眼周圍這兩天被陸續帶上山，幾乎囊括了各個軍區，各個兵種的軍人，李末枝逐漸意識到這次的集訓似乎不像是通知上的那麼簡單。
半個月前，各個集團軍發出通知，選拔一批素質優異的軍人進行集訓。原則上是每個人必須參加，最終擇優選派。
燕京軍區的三個集團軍，兩個A類部隊，包括一個重裝集團軍最後選出了十三個人。所有參加集訓的人中，除了她是女人，另外只有一名電子戰領域，據說還擔任着國防大學博士生導師的女人蔘加了集訓。
比起即將到來的集訓，更讓衆人叫苦不迭的是他們被送上山頂之後，就沒有人再來搭理他們，其中最早上山的人已經呆了三天時間。
每次詢問，得到的回答都十分官方：等着！
聽到一陣直升機的轟鳴聲，衆人的視線徑直朝着聲音的位置看了過去，有人驚呼道：“直二零！”
直二零應該是目前國內最新型的直升機，性能比肩美方的黑鷹，還沒有量產，甚至許多空軍部隊都沒有裝備。
看了一陣，場上衆人的神色一個比一個疑惑。只見那架飛來的直升機像是一個醉酒的大漢，在半空中搖搖晃晃，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墜落。
雖說直二零是新型飛機，可兩三年前就已經完成了首飛，欠缺的只是量產而已，完全沒有可能出現技術問題。
直到看見那架直二零飛速朝着衆人所處的山頂‘撞’了過來，場上衆人雖然都很意外，但動作都不算慢，紛紛動身朝旁邊閃去。
有驚無險。
直升機距離地面十多米的時候穩住了身形，平穩降落在了山頂的平地上，衆人這才圍了上去，想要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