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飛倒也不着急這一時半會,自然應允,許冰也只能點頭同意。
“但願生下一個小孩兒,卻不道是快活煞了我!”
唱完最後一句,體力也堪堪到了極限的小尼姑色空施了個萬福,轉身下臺。
這齣戲前半劇以唱腔細膩及思想轉變的過程爲主,後半劇則着重在身段功夫,姿態多變,就連段飛也覺得有些不容易。
劉荊州大概是的確被吸引到了,不顧周圍幾人的眼光,在小尼姑下臺的同時他起身奮力叫好。接着,他便喊了服務生,開口道:“幫我請一下剛纔唱戲的小尼姑。”
“請稍等,演員卸妝需要點時間。”服務生點頭,轉身立即去後檯安排。
除去茶舍一樓大廳還算親民的消費,能坐在樓上的幾乎都是一擲千金的主,服務生根本就不敢怠慢。不過茶舍並不提供拉皮條服務,只是負責轉告,至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茶舍方面自然就更管不着了。
不一會,服務生便返了回來,出聲道:“先生,不好意思。張小姐已經被鄰桌請去喝茶了,您看是不是等等,或者等下次?”
“隔壁桌?”
劉荊州起身,朝着用於隔開桌子的屏風另外一側看了眼。
還不等他出聲,鄰桌忽然響起一陣尖叫聲。僅從這陣辨識度極高的聲音判斷,不難能猜出是剛纔那位小尼姑喊出的。
劉荊州立即動身,不顧服務生的阻攔,直接衝了過去,段飛三人隨後也跟了上去。
因爲並沒有門,所以衆人倒也沒有受阻。
鄰桌,一個看上去大概五十歲左右的男子氣定神閒的坐在椅子上,身邊除了一個年輕男子之外,還有一個眉清目秀的年輕女人。
大概是被人往臉上潑了杯茶,年輕女人此刻稍微顯得有些狼狽。
等看到另外一側的男子時,段飛苦笑着搖頭。
李洪偉!
來這裡之前段飛纔剛剛在小區門口撞見過對方,沒想到還不到一個小時,兩人竟然又碰面了。
段飛幾人過去的時候,年輕男子恰好揚起了手臂。從他的站姿以及位置來看,目標似乎正是那個年輕女人的臉頰。
“住手!”
劉荊州喝止一聲,沒有任何遲疑的走上前道:“怎麼回事。”
“你是幹嘛的?”
年輕男子轉身,不耐煩道:“別多管閒事!”
劉荊州冷笑一聲,反問道:“你是幹嘛的?”
“小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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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年輕男子回答,坐在椅子上的男子便開口制止了對方,然後又對着劉荊州道:“不好意思,剛剛鬧了點誤會。”
劉荊州徑直走到年輕女人身邊,似乎是有些緊張,憋了半晌,他纔出聲道:“姑娘,你沒事吧!”
聽到這個稍微顯得有些不倫不類的稱呼,站在段飛身側看熱鬧的吳越範瞬間嗤笑出聲。
剛纔唱戲的年輕女人搖了搖頭,雙目通紅的朝外跑去。
劉荊州立即追了過去,走了兩步,他這才意識到眼下的事情還沒解決,開口對許冰道:“你幫我先去攔下她,我一會過去。”
吳越範出聲道:“我幫你去!”
“滾蛋!”
劉荊州罵了一聲,又扭頭望向了桌上的三人。走到空出來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他出聲道:“你們是什麼東西,一個個說。”
不知道和段飛有沒有關係,他現在做事的方式相較之前溫和了很多,更多的時候都會選擇去和對方講道理。
就像上次在燒烤店遇到的那幫小痞子,如果換做之前,即便是沒吃虧,他肯定會喊人報復回來。不過現在得知段飛已經撂翻了幾人之後,他就沒有了報復的想法。
但是今天,他不打算和這幾個講什麼道理!
“年輕人,我已經說過了。”坐在椅子上的男子再次開口,不過聲音卻冷了許多。“剛纔我們只是想要請那位小姐出去喝杯酒,結果發生了點誤會。”
劉荊州說道:“想喝酒是不是,跟我走,我請你出去喝!”
年輕男子怒罵道:“小子,你是不是瘋了!”
說話間,脾氣比較暴躁的年輕男子已經擡起了腳,直接踹了過去。
早就等待這一刻,並且已經提前準備好武器的吳越範立即動手。將手裡一個瓷質茶壺砸過去之後,不知道又從哪扯了把椅子,直接殺了上去。
以劉荊州加上吳越範這個配置,別說在江城橫着走,恐怕斜着走問題都不大。
如果只是單純被茶壺砸到,倒是沒有多大問題,可吳越範扔過去的茶壺裡面卻裝滿了滾燙的沸水。年輕男子剛被水燙到,還沒有回過神,吳越範已經掄着椅子砸了下去。
吳越範顯然低估了年輕男子的抗擊打能力,腦袋硬捱了一記的年輕男子獰笑着閃過吳越範再次襲來的椅子,一拳直接砸向吳越範的臉頰。
有些狼狽的閃開進攻,吳越範頭也不回的立即道:“要是你這次還打算看我捱揍,我就和你絕交!”
一直在看熱鬧的段飛無奈搖頭,動身擋在了年輕男子身前道:“冷靜點,別傷了和氣。”
年輕男子摸了摸被椅子擦破的頭皮,看了眼手上的鮮血,隨後直接衝着明顯是在拉偏架的段飛撲了上去。
已經進行了警告,所以段飛也就不再客氣。
凌空躍起之後,他一腳直接甩在了年輕男子的胸口。像是一個不規則的足球,年輕男子的身體徑直倒飛了出去,身體掠過欄杆,掉在了一樓大廳。
看着身形飄逸的段飛,吳越範着實有些羨慕,也一再慶幸自己並沒有來得及跟段飛結仇。
始終坐在椅子上的那位歲數較大的男子臉上已經浮現出了一層寒色,不過他倒是還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氣,“我叫付江,一直在魔都做金融行業,這趟來江城是受胡章邀請。”
劉荊州皺眉。
“今天的事情是個誤會,咱們就此揭過,以後大家可能還有合作的機會。”自稱付江的男子接着道。
可能在江城,聽過付江這個名字的人並不多。然而在魔都,具體點可以說是金融行業,付江就可以算是大名鼎鼎的金融大鱷了。
從上世紀九十年代起,付江便活躍在私募領域,先後經歷了私募最爲瘋狂的時代以及後來的巨鱷時代。顛峰時期,付江所帶領的團隊手中掌握了數十億的資金。
有賺就有虧。
兩年前付江建倉三個月,整支基金虧損百分之六十三。一場下來,他幾乎輸的傾家蕩產。當然,一次失手,還不足以否定付江的能力。
單憑劉荊州的跋扈行徑,付江便知道對方肯定不會簡單。他這個老江湖雖說有胡章做靠山,卻也不敢太放肆,只希望事情能到此打住。
想到晚上事情的經過,付江只覺得有些太過冤枉。
他喜歡聽崑曲,於是胡章便安排人帶他到這裡聽戲。當他透漏出剛纔唱戲那位姑娘不錯時,算是他半個保鏢兼司機的年輕男子便請了對方。
對此他倒是見怪不怪,心裡也的確生出了一些想法。喝完茶之後,年輕男子便提出出去喝酒的事情。可沒想到那位姑娘脾氣很擰,直接表示了拒絕。
他手下那位保鏢說話也有些過分,這才引發了衝突。
就在劉荊州和付江說話的時候,段飛走到了打算出聲的李洪偉身邊,低聲道:“看在小雪的面子上,我提醒你一句,最好不要摻合晚上的事情。”
李洪偉嘴脣囁嚅,想要反駁的話已經到了嘴邊,最後卻被他生生忍住。
他這趟過來倒也算是公事,主要是代表官方和付江談一個金融項目落戶的事情。除了他們,包括江城市方面如今都在爭取這個項目。
好不容易纔有了近距離接觸對方的機會,李洪偉又怎麼能想到會生出這種烏煙瘴氣的事情。
儘管心有不甘,可上次丈母孃車禍的事情也算給他敲了警鐘,他已經輾轉知道那件事其實是段飛促成的,自然再也不敢拿以前的態度去和對方接觸。
茶舍方面的工作人員此時也已經趕了過來,但是不知道對方究竟是知道了劉荊州幾人的身份,還是有其他什麼原因,根本沒敢上前,更別說勸阻。
“誰要跟你合作了?”
沉吟了半晌的劉荊州出聲:“別說你是胡章請來的,就算是胡章坐在這,應該也不敢像你這麼放肆。不過看你歲數大了,我也不和你計較,帶着你的人滾吧,現在就離開江城。”
好歹曾經也算是一號人物的付江沒有動身,只是微微顫抖的雙手充分的表露出了內心的狀態。
“怎麼了?”
劉荊州似笑非笑,把一個仗勢欺人的公子哥形象演繹的淋漓盡致,“是不是想要打個電話試試,要不要我告訴你手機號?”
付江深吸了一口氣,憤然離席。
李洪偉自然也不敢多說什麼,急忙動身追了上去。
劉荊州先是一臉不解的看了眼段飛,隨即急忙追了出去。他自然不是爲了攔下付江,而是急着去找那位唱戲的小姑娘。
讓他感覺遺憾的是,自己剛纔英明神武的形象並沒有被對方看到,否則應該都不需要再浪費什麼脣舌,對方直接就拜倒在他的身下了。
“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吳越範出聲對段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