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段飛搖了搖頭。
不用去問，段飛也知道晚上的事情肯定也有朱蕾一定的責任。可即便再有道理，一幫大男人去難爲一個女孩就着實不應該了。
“哦！”
朱蕾答應了一聲，旋即也放棄瞭解釋的打算。
晚上的事情要說也並不複雜，她在茶館門口的魚缸邊呆着，那夥人進門之後便頤指氣使的詢問她周虎在哪。
她又哪裡知道周虎是誰，再加上對方的態度惡劣，她在迴應的時候自然也就沒有客氣。
見對方接着又出言不遜，她也就根本沒有任何客氣的將原本打算對付段飛的防狼噴霧用在了對方身上。不過她忘了這裡不是魔都，根本沒有人買她的賬，然後就有了段飛出現的那一幕。
回到住處，段飛直接出聲道：“趕緊去休息吧！”
“獎勵你的！”
朱蕾點頭，忽然如同蜻蜓點水一般在段飛的臉上親了一口，然後蹦蹦跳跳的上樓了。
江城集團。
段飛走進總裁辦公室，對着坐在辦公桌前經常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江羽瑤道：“這麼急着喊我來有什麼事？”
自從在局兒衚衕那場開誠佈公的談話之後，他已經快有一個月沒有見過江羽瑤了。饒是已經知道了對方漂亮，可再次見到對方的時候，他還是覺得驚豔。
一身素雅的白色連衣裙，長髮隨意披散在腦後，整個人就像是一朵濯清漣而不妖的荷花，風姿搖曳。
“剛從司馬家那邊收到消息，原油價格產生了波動。”
江羽瑤毫不拖泥帶水的進入了主題，“因爲情況比較緊急，晚上需要進行一次緊急碰面會。”
段飛皺眉，出聲問道：“那不是說咱們這段時間所進行的相關預估都要重新覈算？”
項目是三方合作，除了一個公共的財務報表之外，每一方也都有自己獨立的賬目。苟貴陽幾人這段時間除了新廠籌建的事情，幾乎將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這件事上，結果卻被對方一句價格波動否定了所有工作。
“比你想的更復雜。”
江羽瑤回答道：“具體的他們會在晚上會議的時候談，到時候你看情況決定就行。”
“你呢？”段飛問道。
他雖然瞭解了項目的事情，可比普通的局外人也強不到什麼地方，更遑論那些他看了就會犯困的專業詞彙。
之前在進行會議的時候好歹別還有一個柳燕在，能夠隨時提醒他。眼下柳燕的職務被江羽瑤親自兼任，這些事情自然也就落在了對方的身上，可他卻感覺對方根本沒有任何出面的打算。
“我不出席。”
江羽瑤回答道：“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就行，我會支持你的決定。”
段飛遲疑了片刻，詢問道：“你不怕我賠了。”
“不怕！”江羽瑤搖頭。
“那就行了。”段飛聳肩起身，扭頭便朝門外走去。
宋氏集團。
段飛和苟貴陽兩人在秘書的帶領下進入了會議室，笑着和已經坐在裡面的司馬子謙以及宋亦凡打了聲招呼。
到了宋三思的時候，段飛特地詢問道：“宋總，我過來的時候還沒有吃晚飯，待會你是不是安排一下？”
“行。”宋三思微笑答應。
段飛有些意外的挑眉，走到了會議室預留出的位置上。
在他看來，宋三思不用上次吃飯的事情發難還算容易理解，可也根本沒想過對方會給他什麼好臉色，此時對方的樣子着實有些值得玩味。
司馬子謙看了身側的宋亦凡對視一眼，率先問道：“江總沒有過來嗎？”
“她說這件事我負責就行。”段飛回答一句，接着說道：“待會我還有點事，急着回去。到底怎麼回事，趕緊說吧。”
“國際原油市場價格波動，瑞拉那邊談好的原油供應商臨時毀約，每桶要求多加五美元。”司馬子謙出聲說道。
“不能走法律程序解決嗎？”宋三思開口。
“這個供應商有當地背景，敢毀約自然有實力。”司馬子謙解釋道：“而且如果真的去國外打官司，輸贏是一回事，光是時間咱們都耗不起。”
“再過半個月，原油進口渠道會變小，咱們也不能拖。”宋亦凡表情凝重的回答。
“不過……”
司馬子謙接着說道：“他們要求咱們再增加一百億美金的訂單，這批油就會以事先商定的價格給咱們。”
“這次不會出問題了嗎？”宋三思開口。
“不會。”司馬子謙解釋道：“我的人一直在盯着這件事，現在原油已經運到了碼頭。如果咱們能夠接受這個條件，他們就會馬上組織裝船運輸。”
“你的人到底行不行？”段飛插言道。“別到時候上了船，結果又遇到海盜。”
司馬子謙笑着掩飾了臉上的尷尬之色，說道：“這件事的確是由於我的失誤造成了損失，如果追加訂單的話，我多出一億美金。”
“我同意追加。”宋亦凡出聲表態，扭頭望向了段飛。
段飛扭頭和身邊的苟貴陽耳語兩句，隨即出聲道：“有件事咱們能不能商量一下？”
“什麼？”司馬子謙順口道。
“我現在退出的話，你們能把三百億投資給我們退回來嗎？”段飛說道。“利息我就不要了，只要把本金還給我就行。”
司馬子謙和宋亦凡面面相覷，顯然沒有預料到這個答案。
追加訂單的事情只是他們針對江家刻意設下的套，目的就是爲了試探一下對方的底線。原油價格波動是真的，每桶上漲五美元也是真的，可毀約的事情就是子虛烏有了。
三十多億美金的數字對於整個項目來說雖然不算什麼，可他們任何一家除非早有準備，否則拿出這樣一筆錢也不會輕鬆。
他們對此做了無數種假設，可根本沒料到會有這樣一個近乎耍無賴回答。
退出？
你退出了，別人還怎麼玩？
“段總真會開玩笑。”司馬子謙勉強出聲。
“沒有開玩笑。”
段飛一臉真誠的回答道：“要是你們現在答應退錢給我，我馬上就出門。”
宋三思開口詢問道：“你的決定能代表江家嗎？”
段飛徑直白了對方一眼，出聲道：“我代表不了，難道你能代表？”
“你……”
宋三思剛開口，宋亦凡便出聲打斷道：“大家過來是解決問題的，不是吵架。而且你要真的退出，別說是收回成本，咱們三家都得虧損不少。”
“那你們說怎麼辦？”
段飛嘆了口氣，無奈道：“江總說了，除非前期計劃順利，否則肯定不會再追加投資。你們現在要錢，讓我去哪裡搞？”
“那就只能選擇多出五美金一桶的原油了。”司馬子謙有些難爲回答。
哪怕是他手裡掌握着渠道，想要在價格上面動些手腳也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畢竟除了每天的國際報價，還有個稅費的問題卡着，這也是江家和宋家能夠相信他的原因。
幸虧這件事已經提前和宋家通了氣，有人會打掩護，否則最後要真的商量出這樣一個決定，那纔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也不行！”
段飛搖了搖頭，出聲回答道：“既然有更便宜的價格，沒理由去買貴的。”
“那你說怎麼辦？”司馬子謙提高聲音。
“要不然你先墊上這筆錢，等開始盈利了再還你。”段飛出聲，給出了一個自己感覺十分滿意的提議。
司馬子謙輕哼一聲，直接不去理會段飛這個白癡建議。
如今前期的建設工作纔開始不久，一切纔剛剛鋪開。饒是有宋家在行業中的技術支持，想要開始盈利也需要一段時間，他又怎麼可能把錢墊進這個沒有任何回報的窟窿。
會議室重新陷入沉靜，段飛看似心無旁騖的擺弄着面前的茶杯，其他幾人則各自想着心事。
“子謙，你儘量走走關係，試着爭取一下。”宋亦凡出聲說道。“我這邊也做做工作，看看能不能有其他什麼辦法。”
“嗯。”司馬子謙點了點頭。
“先看看有沒有什麼轉機，今天就先到這吧！”宋亦凡起身道。
段飛自然沒有異議，帶着苟貴陽離開了會議室。
“段總，你剛纔真的嚇死我了。”苟貴陽湊上去說道。“要是他們真的答應退錢，咱們還真的退出啊？”
“要是他們同意的話反倒好了。”段飛回答道。
“……”苟貴陽嚥了口口水，沒敢出聲搭茬。
走到停車場，段飛上車的時候忽然道：“老苟，從你的角度看，你覺得這個合作究竟是誰賺了？”
“要是不出問題的話肯定是三家共贏，只不過咱們賺的更多些。”苟貴陽說道。
段飛皺眉，喃喃道：“難道是裝傻充愣，然後一鳴驚人？”
“什麼？”沒有聽清楚的苟貴陽問道。
“沒什麼！”
段飛回答一聲，忽然又一臉懊惱的說道：“忘記讓宋三思請吃飯了！”
宋氏集團，會議室。
散會之後，司馬子謙和宋亦凡兩人很有默契沒有離開，其他人似乎知道這兩個人有事情要談，窸窸窣窣的悄然走了出去。
司馬子謙喝了口茶，淡漠道：“過兩天我會找個機會，宣佈原油價格按照既定的價格供應。”
剛纔開會的時候司馬子謙雖然沒有發火，可任誰來看他都有些生氣。不過此時的他心平氣和，又哪裡有半點不悅的樣子。
“亂拳打死老師傅。”
宋亦凡笑着開口道：“江家讓這麼一個人來談，恐怕就是想要故意攪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