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衣帽鉤猛地擲出，像是標槍一般劃出嗚嗚的聲響，朝着沒有任何附着，單純是靠雙腳站在天花板上的葉秋扔去。
也不知他哪來的力氣，簡單的往身邊一伸手，就抓住了那根飛射過去的金屬管，葉秋臉上再次出現了那足以迷倒萬千少女的可愛笑容，一字一頓的俏皮道：“我說，你現在給我跪下。”
“跪……”
段飛本想罵他，可是身後傳來的危險信號卻讓他不得不防，擡手想要擋住襲向自己頭顱的攻擊，卻突然覺得雙腿一軟，控制不住的向前倒去。
手臂被金屬的質感包裹，回頭一看，是另一個與葉秋一模一樣的半裸少年，只是他的臉色與天花板上掛着的葉秋完全不同，只要不瞎，都能看得出他們的區別。
“退役軍人，段飛，被抹曾經軍籍。後被選爲龍血計劃參與人之一，效果，成功。主人，這就是你們需要找的同類？”
身後的少年說話聲音倒是冷漠，哪怕聲線與葉秋完全相同，也依舊給人一種冷淡的感覺。
“是啊，還不配合呢！我們這樣的人。”從距離地面五米的天花板翻身躍下，穩穩的站在段飛的身前，走到了他的身後，摟住了那隻穿了一條簡單長褲的少年，輕捏了他的胸脯一下：“哪裡像是怪物了？怪物有我們這麼可愛的嗎？”
段飛已經完全摸不清頭腦了，如果說龍血計劃的目的是生產特殊的強者，那葉秋這樣的，算是什麼？
“主人，我不喜歡你這些動作，我先回去了。”
那淡漠的少年瞥了一眼葉秋脖頸上剛纔受傷的位置，突然對着段飛瞪大了眼，無聲的動着脣，是威脅——再傷他一次，我就做了你。
這還不足以讓段飛震驚，原本以爲他可能是葉秋的孿生兄弟，同樣被改造過，或者是克隆出的生物戰鬥兵器。
沒想到，他竟然直接摟住了葉秋的腰肢，逐漸的與他融爲了一體。
段飛覺得自己的眼睛看見的不是真的，但卻是，那少年就是抱着葉秋的腰，逐漸的在血水的翻涌和骨骼的擠壓聲中，融到了他的身體中。
毫無停滯，葉秋看上去也沒有痛苦的反饋。
“爲……爲什麼……”
“爲什麼會這樣？”替段飛接下了之後的話，葉秋拍了拍自己根本沒有褶皺的衣服，攤了攤手：“誰知道呢？醫生說我有精神分裂症，但那是我在接受‘龍血’之後了。”
“所以你把他分裂了出來？”
“是啊，他把我當做主人，不是很好的一件事嗎？”似乎很享受那樣的感覺，葉秋扭了扭腰，突然嘟起嘴，裝可愛的不滿道：“羅浩他還說比較喜歡另一個我，明明這樣的我纔是最可愛的！”
“你……真的二十三？”
有那麼一瞬間，段飛覺得自己也要精神分裂了，好在，打開的房間門解救了他，而出現的那人，還算是自己的熟人。
“羅浩，你小子必須給我解釋清楚!”
“解釋什麼?”羅浩的態度依舊不冷不熱，見段飛跪到在地，才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越過他們兩人，坐在了被他們弄得一塌糊塗的沙發上，擡腿將茶几扶正，冷漠道：“如你所見，龍血計劃的造物，我們把你叫回來的目的很簡單，取樣而已。”
“取樣？”
段飛還是覺得有些疑惑，他看着周圍房間的佈置，寬敞而又有着不少不必要裝飾的房間，讓他覺得沒有安全感。
“是的，取樣，截取你身體的一部分進行分析，結果出來了之後你只要別泄露我們的存在，那你愛幹什麼幹什麼去，之後的通知也會通過正常手段。”似乎是也覺得這次把段飛叫過來的方法有些詭異，羅浩無奈的捂住了臉難耐道：“這次是小秋折騰出來的事情，他現在精神分裂，主人格不服管教我們也沒辦法。”
“不服從命令不關他緊閉嗎？我聽他說沒人打得過他，還就只有你是接受了改造的，此話怎講？”
段飛扭了扭手腕，剛纔扔出那衣帽鉤明顯有些傷到手腕的關節，不過好在只是有些疼痛，還沒有更嚴重的傷。
“這還得感謝你犧牲的那些隊員們，如果你有那個心思，不再對我動手動腳，我也許可以跟你說說。”
葉秋坐在距離段飛最遠的沙發上，像是段飛是什麼大色狼一般，摟着自己的胸口和腰肢，雙腿蜷成一團，害怕的死盯段飛，眼中還有幽怨。
“行，行行！你趕緊說！別賣關子！”
段飛算是服了這個少年，明明都二十三歲了，居然還跟個初中生似的，自己是直男，誰會去對他動手動腳？
羅浩也是無奈的從身邊的挎包裡取出電腦，將全金屬外殼的軍用筆記本直接放在茶几上，推到了段飛的面前：“這臺電腦是你的，全網加密，與北斗連接，只要你的環境不是太苛刻，都可以聯繫上我們，密碼是你的身份證還有你的軍官證後四位。網絡密碼默認相同，你自己修改。”
羅浩看着段飛不解的樣子，又從包裡取出一疊存放在檔案袋裡的文件，扔到了段飛的懷裡：“這是有關龍血計劃還有改造實驗的記錄，但這只是他們掌握的，包括實際能力還有感受，你還是需要問當事人。”
“我還是不懂，你給我一臺電腦有什麼用？我又不會用這些玩意兒，我當年入伍的時候智能手機筆記本都還是高等貨呢，到現在我還是不會用啊！”
“去學！”
看上去，他也是生氣了，眼睛一閉，就開始養神似得不做任何迴應，只留下段飛和他對面的葉秋四目交接。
不知爲什麼，葉秋還一副生悶氣的樣子，看着段飛，也是恨恨的模樣。
不過，鑑於他的小孩心性，段飛也懶得開口，就等着他先說話，這次沒有炸彈，看誰熬得過誰。
“啊！你居然不求我！煩死了！我就應該再往你女朋友家扔個炸彈！看你還穩不穩得住心神！”
葉秋突然煩躁的站了起來，“哼！”的一聲表達了自己的不滿，氣鼓鼓的擺了擺手：“有什麼問題就問，我儘量給你回答，當然我不想說就是不想說！”
看着電腦上就擺在桌面快捷方式上的記錄文件夾，段飛點開了其中一個編號爲“20120815”的視頻，赫然就是當時自己與戰友們爲了那所謂龍血奮戰的記錄。
視頻的清晰度不敢恭維，不過橫飛的槍火倒是看的清清楚楚，敵人似乎根本不擔心暴露自己的位置，哪怕是狙擊手使用的子彈，也依舊是曳光彈。
但因爲他們的數量太多，就算是清楚他們的方位，在他們的嚴密配合下，也沒人能夠擊殺他們，只能落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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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會有這個……”
段飛腦海中的記憶再次涌現，那時候的班長，他用身體擋下了子彈，但是……
“仔細看，別去看那些你已經知道了的信息。”
葉秋不知何時走到了自己的身邊，他指着視頻裡那一團豔紅的物體，冷靜到：“看到那團肉了沒？那就是所謂’龍血’的來源。你看它像什麼？”
眼中有淚水，被模糊了的視線很難確切的觀察那本就模糊的視頻，直到連續更換了數個文件，段飛纔有些遲疑的顫抖牙關，緩緩的開口問道：“是……是……人？裡面有人？”
“準確的說，是我們不能理解的人型生物。”
葉秋搖着手指糾正了段飛話語裡的錯誤，同時摸到茶几下，按下了一個按鈕。
一時間，整個房間以三人坐着的位置爲圓心，從周圍轟然降下一層厚軟的隔音材料，而房間本身，也逐漸的被十六根鋼纜吊起，完全懸空與原本的大房間中。
只能聽見三人隱約的呼吸聲，甚至，就連說話的聲音也變得恍惚起來。
“這樣安全，這個基地，本就是爲了復仇所建造，不能讓更多人知道這個機密。你是流落在外唯一不知情的倖存者，你有權利加入。”
葉秋先吊起了段飛的胃口，之後才長嘆一聲，坐在了一塵不染的地面上，打了個幾乎聽不見聲音的響指，說道：“基因與智人種完全相同，但是無論是力量還是恢復能力，甚至連還不能確定是否存在的第六感、第七感都無比發達，邏輯思維甚至超出‘門薩’會員。”
“你的意思是他們應該是人，但除了基因與外貌，和人類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差不多。”葉秋意味深長的望着還在思索的段飛，繼續道：“但那團肉裡的人，無論是和我們聊天還是配合實驗，都僅僅只像是未成年的孩子，他願意配合，前提是不會造成他的不悅。”
“百分百配合，哪怕我們想要解剖或者將他身體的某個部分用於研究。”
“聽起來他脾氣還他媽的挺好。”撐着一邊的臉頰，段飛看着記錄視頻中那隻穿了內褲，舉起雙手任由研究人員將他手臂用電鋸斬斷的模樣，有些後怕的搖了搖頭：“要是我是他，我肯定不願意他們砍我的手！”
“那是因爲你只參與了收集，而沒有參與研究，所以纔會看着這個視頻覺得他好說話。”
葉秋擡起右手，伸直了手指，認真道：“五千人，他導致了至少五千人的死亡，還有三萬人左右的感染。感染症狀非常詭異，被逼無奈……”
“他們被全數清洗，防止疫情傳染。”羅浩突然睜開了眼，看上去他的眼睛有些異樣，不過只是一瞬便恢復了正常：“葉秋，給這個不明就裡的傢伙演示什麼叫做感染後的症狀。”
葉秋的右手握拳，隨後朝着段飛露出一個十分悲慘的笑：“你要小心，我曾經也是受感染的一員，和它們的距離最近，所以，我精神病了。我不會直接將完全感染的狀態展示給你，但是我可以讓你看看一點不對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