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蕾已經過來了快一個星期,如今非但沒有任何離開的意思,反倒擺出了一副女主人的姿態,鳩佔鵲巢。每天吃過早餐對方便拎着相機出門四處溜達,晚上回來吃飯睡覺,缺錢了就找他要,半點都不客氣。
前天段飛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詢問了朱蕾準備什麼時候離開,結果對方哭的那叫一個悲痛欲絕,段飛也只能表示認輸,答應對方想住多久住多久。
“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
坐在客廳的朱蕾詢問一聲,連忙道:“快點吃飯吧,今天去爬了長城,快累死本姑娘了。”
段飛盯着今天看上去似乎有些不一樣的朱蕾,不住自主的多出一層警惕心,將晚飯擺在了餐桌上。
似乎特變偏愛公主裙,段飛還沒有在朱蕾身上發現過其他款式的衣服。但也不可否認,可愛柔美的公主裙的確很符合朱蕾的氣質。
一身淡藍色的公主裙,讓原本身材就十分修長的朱蕾顯得更爲亭亭玉立。再加上她本身甜美的長相,兩者表現的更是相當益彰。
很快,段飛就發現了問題出自哪裡。原本不施粉黛,整天素顏朝天的朱蕾竟然化了妝!
任誰來看,肯定都會把朱蕾當作是一個可愛陽光的女孩,不會覺得對方能和性感之類的詞語沾不上邊。
可此時對方卻故意走了妖嬈的路子,不能說是弄巧成拙,只是難免多了層畫虎不成反類犬的意思。
這主要還是對方眼下還在發育,倘若再過個幾年,段飛並不懷疑對方會不會變成一個禍國殃民的角色,只是眼下的情況難免讓他覺得難以接受。
“看什麼看,沒見過貌美如花的本姑娘嗎?”朱蕾得意洋洋的哼了聲,似乎對自己的新造型很滿意。
段飛也不出聲,沉默着陪對方吃了晚飯。
晚飯後,段飛十分自覺的收拾了餐具。見朱蕾破天荒的還坐在客廳看電視,他疑惑道:“你晚上準備睡沙發?”
“人家只是好心陪你看會電視。”朱蕾迴應道。
“那你看電視,我上樓休息了。”段飛說道。
“不行!”
朱蕾立即拒絕,十分主動的上前將段飛拽到了沙發上,“咱們還沒一起看過電視呢!”
段飛從身上掏出兩百塊錢,遞上去道:“是不是又沒錢花了?”
“我只是想陪你看電視!”
朱蕾搖頭,故意將身體靠在了段飛身上,在心裡嘀咕着:舌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電視上播放的是一部她特地挑選的外國文藝電影,隨着電影劇情的推進,畫面上的內容也逐漸愈發的露骨。
擡頭看了眼身材正看的津津有味的段飛,已經有些沉不住氣的朱蕾狠心道:“我後背有點癢,你幫我撓撓。”
從進門的第一天,她就算計着究竟應該要如何去坑段飛。本來以爲只要她和對方獨處一室,親身犯險,幾乎不用費心就能找到段飛身上的把柄。
但她哪裡知道,段飛就像是個木頭人一樣,根本不爲所動。
看電影惡補了一些相關的知識,朱蕾覺得自己可能輸在了外貌上。於是平常都不化妝的她,特意找人設計了一個相對性感的造型。依照流程,她本來應該穿的暴露一些,可她心裡卻實在有些接受不了,最後只能退而求其次,選擇了播放電影。
“哪裡!”段飛目不轉睛的盯着電影。
“就後背中間!”
朱蕾見段飛已經準備動手,伸手將早就藏在沙發墊下面的辣椒水攥在了手裡。她放了一個攝像頭在客廳角落,可以清晰的拍攝到段飛的一舉一動。
但凡段飛有任何不規矩的行爲,她便直接先用辣椒水招呼,接着將其扭送至警局,最後把整件事公諸於衆。
想到這裡,朱蕾忽然有些遲疑。
她住在這裡這些天,段飛除了每天給她兩百錢的生活費有些值得詬病之外,其他地方一直都對她十分照顧。
要不然就不送他去派出所了?
感覺到段飛的手已經搭到了自己的後背,朱蕾的身體本能的繃直,莫名的緊張了起來。這種事情她雖然沒做過,可對她這種開車隨隨便便上一百八十邁的人來說,這應該不算難事。
蕾蕾這個名字在魔都的確不出名,可小魔女這個綽號卻讓無數人覺得頭疼。
在家人以及長輩面前,她是那個品學兼優,十六歲就被劍橋破格錄取的乖乖女。可在外面,尤其是和她身份相差不多的圈子裡,鮮少有人沒有在她手裡吃過虧。
據說兩年前她剛去劍橋讀書,魔都幾家頂級酒吧的酒水生意都翻了好幾倍。
“是這裡嗎?”段飛問道。
“往上點,把拉鍊稍微拉開些。”朱蕾竭力的保持着平靜,手指已經悄無聲息的按在了辣椒水的噴嘴上。
連衣裙的後背有拉鍊,只要段飛做出拉拉鍊的動作,她就會毫不留情的動手,到時候對方就算是有八張嘴也解釋不清楚。
感覺到段飛的手指捏住了拉鍊,還不等對方有下一步動作,神經早已緊繃的朱蕾便驟然回身,按下了辣椒水上的噴嘴,“你想要做什麼?”
沒有辣椒水噴出的場景,自然也沒有預想中段飛捂着眼睛滿地打滾的狀況。等朱蕾回過神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手裡的辣椒水已經落到了段飛的手裡。
“德國產,挺專業的。”段飛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辣椒水。
朱蕾的臉上急忙綻開出笑容,撒嬌道:“和你開個玩笑,沒想到你反應速度這麼快。”
“有這樣開玩笑的?”
段飛質問一聲,臉上卻已經沒有了半點笑意,沉聲問道:“說吧,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朱蕾擺出一副委屈的樣子,泫然欲滴道:“人家只是和你開個玩笑,這麼認真幹嘛?”
“不說是嗎?”段飛鐵了心,起身直接走到了朱蕾的身邊。
原本就已經驚慌失措的朱蕾立即問道:“你要做什麼?”
“你不是想要勾引我嗎,今天我就滿足你。”段飛一把扛起朱蕾的身體。
朱蕾痛哭流涕,像是真的被段飛嚇到了一樣,只顧着哭,連基本的掙扎反抗都忘記了。
不同於以往,此時的她卻是真的被嚇哭了。尤其是接觸到段飛的眼神,更是讓她有種如墜深淵的恐懼感。
玩火自焚!
就在朱蕾認爲自己就要貞潔不保的時候,卻發現段飛並沒有去樓上臥室,而是扛着她進了衛生間。
本身就早熟的朱蕾倒也見識過不少奇怪的電影,自然也知道某些人有異於常人的怪癖。
打開水閥,段飛將朱蕾放下,聲音柔和道:“先洗洗臉,要是不想解釋的話就別說了,只是以後別耍這些小把戲了。另外,你臉上的妝真的不適合你。”
等段飛轉身離開,茫然失措的朱蕾照了照鏡子,呆滯了幾秒之後,出聲說道:“身體肯定有問題!”
幾分鐘之後,重新恢復到素顏的朱蕾表情平靜的重新回到了客廳,只是一雙剪水眸子中卻多了幾分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的幽怨。
“不去睡覺嗎?”仍舊看着電影的段飛詢問。
儘管還不太清楚朱蕾的身份,但他現在已經確定了對方接近他的目的是什麼,等於對方對他而言已經完全沒有了威脅,也就聽之任之。況且多上這樣一個晚上還能陪他說兩句話的室友,也不算什麼壞事。
“不想睡!”朱蕾回答道。
“那就再看會電視!”段飛回答道。
“明天就是週末了,你能不能陪我出去逛逛?”朱蕾出聲詢問,很快又自己補充道:“你可以放心,我不會再想着害你了。”
段飛斜睨了朱蕾一眼,遲疑了片刻道:“看情況吧,明天要是沒什麼事情的話就帶你去。”
朱蕾立即點頭。
過了半晌,電影已經接近尾聲。段飛見身側的朱蕾仍舊沒有上樓睡覺的意思,出聲道:“你還不覺得困嗎,不然你繼續看電視,我上樓睡?”
還不等朱蕾出聲回答,桌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段飛接起電話,聽了兩句後回答道:“我待會就到。”
“你要去什麼地方?”坐在一邊的朱蕾立即詢問。
“你早點休息,我有點事。”段飛起身回答。
電話是周虎打來的,說是有事想要問問他。段飛自打中槍之後還沒有見過對方,倒也想去看看對方的情況。
“可是我睡不着,而且一個人留在屋子裡我會害怕。”朱蕾講出一個蹩腳藉口,然後又楚楚可憐的接着道:“要是你不想帶我去的話,我雖然害怕,但是也沒關係,你不用擔心我。”
顯然已經被朱蕾摸清楚脾氣的段飛無奈止步,回身道:“我要去見幾個壞人,你真的要去?”
“沒關係,不是有你在嗎?”
朱蕾立即點頭,起身急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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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飛搖頭,只能帶上這個和他關係委實奇怪的拖油瓶。
寬和茶館。
經過整改,下調價格之後的寬和茶館生意顯然好了許多。眼下雖然還沒有到收支平衡的地步,卻也相差無幾。
已經是深夜,茶館大廳還坐着兩桌正在聊天的客人。
坐在茶館角落的周虎剛放下電話,坐在對面的老四絡腮鬍立即問道:“虎哥,飛哥怎麼說?”
“他一會就過來。”